从高处看，地面上的一切都会缩小，距离也会。

叶步清以为很快就能到达的地方，实际上直升机飞了十几分钟才到。

远处看就面积很大的一块黄色荒地，飞近了之后更加是觉得这块黄色向四周延伸出去好长的距离，面积巨大，像一滩蜂蜜一样要把人黏过去。

说是游牧民族的地盘，叶步清也并没有看到有人在放牧，赤裸裸一块土黄，从上往下看不见一片绿色。

“还有多远到邻省？”

叶步清问，对方往前指了指，比划了一个三一个十，不知道是三十公里还是说三十分钟。

三十公里在这种地方不值得一提，但是三十分钟就有点远了。

叶步清没有蹬鼻子上脸让人再往前进，在机舱内眺望着远方，心里暗暗盘算着开车过去要花多长时间。

驾驶员返航，落地后叶步清从机舱内跳出，竟然觉得有点晕乎乎的，直升机到底没有客机那么平稳，叶步清适应了好一会儿才忍下了胃里那阵翻江倒海。

两个大叔看着叶步清发笑，虽然没有恶意，但是叶步清还是有点汗颜。

一整个下午，叶步清没有上手实操，就是来来回回的记忆了直升机内各个按键是什么用处，俩位大叔不厌其烦地重复，纠正，叶步清给他们一人拿了瓶绿茶饮料，放以前三块钱一瓶，便宜的地方只要两块五，这时候拿出来那都舍不得喝，得拿瓶盖一点点倒着尝味道过瘾。

告别了两位师傅，叶步清回房间，赵正光赵老爷子早已经在她房门口等着了，并且理由相当的正当。

我都给你干活了，你不得从今天开始管饭？

顿顿火锅可以，但是没必要，叶步清拿了几盒快餐出来，里面都是做好的菜打包的。

昨儿那一遭叶步清算是彻底明白了，现在肉都不能算硬通货，有条件的真不缺肉吃，但是所有人一定缺菜，青菜，新鲜有水分，嫩生生的青菜。

这才是硬货。

一盒清炒空心菜，一盒韭黄炒蛋，一盒紫菜蛋花汤，一盒腊肠炒蒜苔，两个人吃了个精光，汤碗里的蛋丝都没放过。

“你哪来这么多菜呢？我们实验室的菜最近害虫害，一夜不来能少一半。”赵正光靠在椅子上慢悠悠问。

说起虫害，叶步清想起当初那个官二代说老头偷菜吃的话。

“你们不是养在室内？这都有虫？”叶步清也问，他们那实验室和外面不一样，按理说不会有虫，而且一晚上少一半，那真是太夸张了，怪不得人家会觉得是老头偷吃了。

“养在室内也有，最近的虫格外多，没多少苗能顺利长大的。”赵正光叹了口气，喝了口随身带着的水。

“不能把虫捉出来吗？”叶步清是纯门外汉，问这话就是聊天，都算不上是提意见给建议的。

“那虫透明的，又没有颜色，防不胜防啊！”感叹一声，赵正光起身了，没出发去江市之前，他还在实验室里忙活他的菜。

“透明的？”

叶步清默默重复一遍，听见门响，脑海里响起另一声摔门声，当时，刚进入山市，她蹿进车里，就是因为在抹布上看见了密密麻麻的一片透明虫子！

难道这里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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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疑问一旦冒出来就会疯涨，叶步清下午出门联系上林惊鸥，跟他说了实验室的情况，让他去看一下。

山市的时候林惊鸥也是看到过虫子的，这算是他们基地的事情，林惊鸥去接触更加方便一些。

叶某人绝不承认自己是害怕蠕虫而拒绝接触。

知道叶步清等着消息，林惊鸥的消息很快过来。

“和山市的不太一样，但是都是透明的，而且进食速度有些异常，现在送过去检验了。”林惊鸥在那边说。

“异常？”叶步清一听到这两个字就觉得有点古怪，虫子异常，难道是发生了变异？

要知道她的预警梦里，变异是真实的发生过的，不只是动物，连人都发生变异了，身上会长出奇怪的肉翅和骨架，有些人会视力猛涨，有些人会力气大增，甚至有些人还能会分泌毒素！

异常和变异到底能不能挂钩，这要等检查结果出来了才能知道，此时叶步清就算是猜出一百种可能也得不到验证。

叶步清的回应并不热情，林惊鸥的声音顿了顿，不知怎的话锋一转，问起叶步清的伙食来。

“你吃饭了吗？”

听见这个问题，叶步清随口回应，“吃了。”

正常聊天都能有来有往，至少留个话头给人家接下去，比如末尾接上一句，“怎么了？”，或者是，“你吃了吗？”。

但是叶步清不按常理出牌，林惊鸥的后话就很难说出来，憋闷了会儿，正准备放弃这段对话，叶步清忽然问起来，“你有事吗？”

“嗯？”林惊鸥疑惑了一声。

“你这会儿有事吗？我想开车去附近转转，可能有点远，你有没有空？”叶步清解释道。

她肯定不能白来一趟，既然这个基地和邻省如此接近，这个机会怎么能错过？

“你有事我可以和你一起。”林惊鸥在电台对面说，“半个小时后停车场等你？”

“行。”叶步清应了。

坐直升机是飞直线，开车又不一样些，叶步清不知道会不会在路上耽搁，赵老爷子万一晚上还想蹭顿饭，那总不能让人跑空。

去停车场的路上，叶步清路过实验室的时候，就给老爷子递了句话，晚餐自行解决。

她到停车场只花了二十来分钟，去的时候林惊鸥已经在了。

两人出行，林惊鸥更熟悉这儿的路况，叶步清不至于还自己开一辆，为了行事方便，背后又背上了巨大的登山包，挎着弓和箭还有一把长刀，以免需要的时候不方便拿出来。

乍一看，林惊鸥还以为叶步清是要去打猎，这一身的家伙什实在太齐全了。

叶步清直奔副驾，手一扬，一把钥匙往林惊鸥的方向飞过去，他抬手揽住，拉开车门坐进去，等叶步清扣上安全带，将车发动。

“去哪儿？”林惊鸥问。

“一直往西，开到我说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