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美的画，画里是我们吗？”

“嗯，虽未往染栀堂，但秋绽雨栀，寒露时佳人依依的模样，理应如这画一般。”

初沐说话的时候，眼里是细细流淌的深情，似繁星大海落在深邃的瞳。

“成婚那日，请两位往柔雨居去，我会在门前亲迎。”

男妖向柔雨居的方向离开，离开时，他身边多了她的影子。

不觉已至凌晨三时，正是世界沉寂到极致的时候，熄灯后谁得安睡？

“初沐，棂意…她是人吗？”

棂意？为何浔会知道棂意？初沐先是惊讶，而后才开口。

“棂意，也许是人，也许是一件稀物，为什么问这个？”

打开抽屉，木盒里的细针还在，也没有被碰过的痕迹，却也看了很久。

“初沐，你在做什么？抽屉里有什么吗？”

少年的模样在眼前慢慢清晰，家里的一切，总算又看得见了。

“浔，你…”

转过身正好相视，转身的动作，僵硬到不难看出他想掩饰什么。

“你有事瞒着我？”

“我…”

噬棂堂的事，和棂意提前被唤的事，要不要告诉他。

“初沐，你告诉我，趁现在我还能看到你。”

浔走到初沐身边，看到了木盒里的细针，在眼底细细的闪了闪。

初沐看着浔，轻启薄唇，还没有发出一个字音，欲言又止。

对视了很久，曾几次想开口都忍住了，可终究还是道了。

说完后，把浔用力摁在桌边，附上少年柔软的唇，这一吻，似乎是喜极，似乎是占有，眼里充盈的是最美的景色。

缠绵到极致，想推开却被死死环住身体，下唇被咬破染了绯红。

“嗯～”

下意识的推开初沐，用食指的指节拭了溢出的血珠。

“对不起。”

慢慢静了心才想起来放手。

“这世间哪会有事事顺意顺心之人，初沐，谢谢这几年…嘶～”

推开初沐，扶着桌边慢慢蹲下身，忍着千万根针戳眼之痛，嘴角有微微的抽动，额前的头发很快被汗水浸湿。

初沐也蹲下身，握住他已经凉透的手，眼里满是自责和担心。

“初沐，我…我没事，不要…不要自责。”

有事也好，无事也好，说出来谁能替自己扛，喊出来叫出来又能换来什么，这戳眼之苦还不是自己受。

“下午的梦里，我听到有人唤‘棂意’之名，原来是这样啊。”

在噬棂旨上写下的被叫做棂意，棂意只用来帮落笔者完成愿望，是有魂有魄之物，除落笔者本人心意之外，它能随意更改内容，被提前唤出已经不算稀事，噬棂旨如果期限将至，必定会落苦。

“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

一遍一遍说着道歉，他不期待原谅，他多希望就此别过，多希望浔知道答案后离开自己，再也不见，对他来说，算是解脱，算是最大的安慰，但这样又算什么，会不会自私了些？

可耳畔却听得一句，“我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