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何意！”垚歌不悦，想动手帮晴玉。

颜青却冷笑：“劝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十个你们加起来也不是我的对手，我若是铁了心要攻下暨安，你们一个都活不成。”

方才被小金玲操控的痛苦，垚歌还记忆犹新，她说的没错，他与晴玉的修为的确远不如她。

颜青将晴玉踩在脚下，冷冷问：“为何骗我。”

颜青虽的确是与他们出自一宫，但颜青毕竟是那时洛眠笔下的人物，与他们又能有多少情谊。

晴玉愿意与她多说一二，不过是看在洛眠在她身上倾注了许多心血罢了。

除了束海之樵雪川冰晶棺和严府偶遇那次有过寥寥几句之外，她们之间再未有过其他交流。

她说自己骗她，晴玉思来想去，也只有那一件事。

“我没有骗你，他的确活过来了。”

“他是活过来了，可你的话没有说完！”

“…”

“为何不告诉我，他用了我的内丹，即便能复生，但同时也会被内丹所反噬，若是不摄入其他内丹抵御反噬，最终他会五感尽失，爆体而亡！”

“我曾告诉过你，不要违背天理伦常试图救活一个已死之人，这后果你承担不起，是你执意如此。”

“你如早前告诉我复生他的后果这这样，我定不会一意孤行。”

晴玉抬眸，盯着她的眼睛，斩钉截铁道：“不，你依旧会。”

颜青眸子一颤，反驳的话堪堪留在嘴边。

她缓缓垂首，想着，如果那时知道真相，真的不会这么做，任由就这么死了吗…

晴玉淡然一笑：“我不告诉你便是因为不想看到今日这般场面，你为了他无恶不作，搅得凡间不得安宁。是，我与垚歌阻止不了你，我也相信你不在乎天谴，可你偏偏是玄清宫的人，是洛眠的人，你的所作所为都会牵连到他。他被贬入凡间历一世劫难，就快功德圆满了，返回天宫指日可待。你的命是他给的，我请你别再因为一个凡人给他添乱了好吗！”

“他要返回天宫了？”

她脚下的力气一松，晴玉从她脚下退了出来，垚歌扶着她踉跄着起身。

她点点头：“具体哪天不知道，但很快了。”

颜青眨了眨眼睛，眸子来回在动。

晴玉不知她在想什么，她抿了抿嘴，轻轻抓着她的袖子：“我们一起回去。”

颜青抓着她的手，她还没来得及笑，被握住的手被颜青抓起来推开。

“我问你，你们宫的那位神君，他能救谢辞吗。”

晴玉一直把颜青当自己宫的人，一句‘你们宫’分的那么清楚，她心生恼怒：“你为何非要执迷于一个凡人！”

“是我欠他的。”

“你欠的是洛眠！他会遭此劫难都是因为你！”

“那是他的选择，也是你们的选择，当初把那幅画毁了，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你！”晴玉真的动怒了，刚被颜青打伤，这会儿又怒急攻心，一口血涌了出来。

垚歌沉着脸说道：“算了，多说无益，她已经疯了。”

颜青的脸冷若冰霜，像是八九月的艳阳都化不开一样。“你们那个神君归位那日务必要告诉我，否则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把你们俩宰了。”

一抹鲜红的身影几经闪烁消失不见，晴玉还指着她离开的方向怒吼：“疯子，颜青你就是个疯子！”

纵然已经离开，但这句话还回荡在颜青耳边。

她叹了口气，心道希望洛眠能够让谢辞摆脱内丹的反噬，真正复生。

谢辞受有重伤，在那最黑暗的时刻，颜青是他最后的光，是他唯一的指望。

可这个人，却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刻选择了背叛。

他在这样一种极度的痛苦之中昏迷不醒，再次醒来，已是两个月之后。

他动了动眼皮，艰难的睁开眼睛，但因为不适应光线眼睛被刺痛，想偏过头，可脖子也好像不听使唤。

这动静引起了甫薪的注意：“皇上，您可是醒了？！”

谢辞一张嘴，不仅没发出声音，反而因为嗓子受到刺激引起痉挛，猛咳起来，连口水都咽不下去。

半晌喘不上气，几近窒息。

甫薪扶他起来轻拍他的背帮他顺气：“别急，慢慢来。”

尝试了好几次，吼间终于润了些，呼吸才慢慢平稳下来。

甫薪给他递水，他试着喝了一口，又被呛了许久。

甫薪心下着急：“我去找颜姑娘。”

听见这话，谢辞醒了个透彻，他抓着甫薪，声音嘶哑得可怕：“不要，去找国师。”

“好。”

得知谢辞醒了，凌霄很快赶来。

替他探查伤势之后道：“没事，死不了。”

“嗯，朝廷里…情况是不是不好。”

“那是自然。”

见他欲言又止，谢辞道：“如今莫说是朝廷里，恐怕北宁上下都在看朕笑话吧。”

“你气度是大。”

谢辞沉下脸，摇摇头。

他的上位本就惹人非议，他靠手段牵制朝中臣子，更是把路走到了绝处，这一战便是定数，若是赢了，万千子民俯首称臣，若是输了，便是没什么真本事的跳梁小丑。

风光出战暨安，信誓旦旦的要拿回降书，却溃败而归，自己成了投降的那一个。

别说是旁人，就是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可笑。

凌霄施展法术替他疏通筋骨脉络，边问道：“接下来如何打算，朝里那些人可都开始蠢蠢欲动了。”

“朝廷倒是次要，就怕失了民心。暨安我必须要再去一次…”

“嗯，这次为何会失利，颜青不是垚歌的对手么？”

“不是，朕本可以取垚歌性命的，可不知为何突然来了个黄衣女子，颜青似乎与她有交情，颜青自作主张拿了朕的牌子下令撤兵，后来朕伤势过重昏了过去，后面的事就不知道了。”

“黄衣女子？”

谢辞颔首：“朕记得颜青唤她晴玉。”

“是她…”

“你认识？”

“老冤家。”

“暨安有个黑袍已经够麻烦的了，如今又来了个晴玉…”

“我倒是觉得你不必多虑，只要颜青肯出手，这二人根本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