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路边   日 外

小胡子敲着傅彪的脑袋：你他妈耍我们呢？

傅彪怯生生地：我姐……今天……真没带回来……我跟她说好的……

小胡子：我不听，第几次了？你把哥们当傻子……

傅彪：我说的是真的……我……下次……

小胡子：闭嘴！老子不稀罕你那几根冰棍，耍我不行……把袖子撸起来……

傅彪哆哆嗦嗦撸起胳膊。

小胡子递给他一支烟头，撸起自己的袖子露出胳膊上的三个烟头烫的疤：看见没，自个烙个疤！

傅彪带着哭腔：哥，我不敢了……下次……

小胡子：真他妈怂，下不了手是吧，来哥哥帮你！

小胡子一把抓住傅彪的手，傅彪吓得往后撤。小胡子一使眼色，几个小伙子按住了傅彪。

傅彪惊恐万分。

燕尾头：算了吧！

小胡子：强哥，不给这小子点教训，他不长记性。

傅彪忽然咬了小胡子的手，小胡子疼痛中松开了手。

傅彪欲跑被小胡子等人揪住，乱打一通。

杨立信正好路过，冲了过来。

杨立信：别打了，再打我喊联防了！

小胡子停手：他妈的，叫联防，你谁啊？

小胡子上来抽了杨立信一个耳光。

傅彪：立信快跑了。

杨立信喊起来：流氓打人了……流氓……

小胡子揪住他又欲打。

燕尾头拉住他，问杨立信：你爸是不是杨如宾？

杨立信点头。

燕尾头对小胡子：放了他俩。

小胡子：强哥？

燕尾头：他爸教过我。

小胡子：老师？他妈老师怎么了？

燕尾头：住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点理不明白就真成混蛋了！让他们走！

小胡子松开立信，摆摆手。众人放开傅彪。

立信看着傅彪满脸血迹，拉着他走了。

小胡子恨恨地：强哥，你怎么？今天怎么有点娘……

燕尾头：人家是怕咱，可人家那是瞧不起咱。待业一年多，参军政审不通过，招工没名额，就他妈在街上晃悠……我打算找个活干。

小胡子：啊，唉！要不咱们倒烟吧？我有个哥们专倒外烟。

燕尾头：去哪儿倒？

小胡子：去广州，良友、三五、希尔顿满大街都是。

燕尾头：那可要不少本钱。

小胡子：也是。

二人默默无语了。

费翔的《夺标》回荡着。

小胡同  日  外

傅彪擦着脸上的血：立信，今天谢谢你，好哥们！

杨立信：你这样不行，我叫我妈给处理一下伤口，别感染了。

傅彪：不行，我不能这样进院。

杨立信：你等着，我把我妈叫出来，带你去医务室。

傅彪：哥们，你永远是我兄弟。以后……

杨立信：行了，你等着吧。

厂医院诊室   日  内

张瑞卿在给傅彪处理伤口。

张瑞卿：幸好没有伤到眼睛，多危险，到底怎么弄啊？

傅彪：我自己不小心……摔的。

杨立信：真是摔的！

张瑞卿：立信，你的脸怎么也有点肿？

杨立信：我……我……没事。

张瑞卿看出端倪，并没有揭穿：你们俩都不小了，以后做事情要小心点。

小伙伴两人偷偷对视一眼。

小院门口   日  外

傅彪和立信走来。

傅彪：我要是有你那样的父母就好了，今天回去恐怕又是是一场暴风雨，不过我也习惯了，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杨立信笑：你小子，还没捱够打啊！

傅彪到门口踟蹰了：立信，你先进去，看看我爸回来了没。

杨立信：好。

杨立信进院。

傅彪在门口等着，院子里飘出了饭菜的香味，傅彪有些难以忍受。

傅家客厅   日   内

杨立信悄然探视着，屋里空荡荡没有人。

傅家厨房  日   内

李青青在忙碌着做菜，煎炒豆腐。

小院门口  日  外

傅彪忍着口水，备受煎熬。

杨立信出来。

傅彪：怎么样？

杨立信：你爸你姐都不在，就你姨在做饭。

傅彪：做的啥？

杨立信：好像是煎豆腐。

傅彪忍不住：不管那么多了，吃饱了，挨揍也值了。

傅彪大义凛然进门。

美院门口  日  外

周鹏飞骑在摩托车上，马艳红和傅娟在争执。

马艳红：就让周鹏飞送送你吧。

傅娟：不用，你俩先走吧。

马艳红：我去发廊，要不咱们一起。

马艳红跳上摩托车搂住周鹏飞的腰：你也上来，搂着我。

傅娟：算了吧，太悬了。我自己回家就行了，你们快走吧！

马艳红：你真犟，好吧，那我们走了。

看周鹏飞没动，拍了拍他的肩膀：祥子拉车啊！发什么楞啊！

周鹏飞尴尬，急忙启动车，疾驰而去。

傅娟目送他们远去。

公交车站  昏  外

傅娟在等公交车。

杨如宾骑车从远处驶来。

杨如宾：傅娟。

傅娟：杨老师，你这是……

杨如宾：去夜校上课，整好碰见你，这是我给你整理的高考复习资料，你好好看看。预习一下，辅导班讲课速度比较快，提前不准备跟不上的。

傅娟：谢谢杨老师。

杨如宾：客气啥。我走了。

傅娟：再见杨老师。

摸着沉甸甸地复习资料，心里一阵温暖。

张瑞雯家门外  昏  外

张瑞卿自行车停在一边，在焦急的等待。

张瑞雯从门里出来。

张瑞卿迎上去：瑞雯，怎么样？答应了吗？

张瑞雯：我跟妈说了。

张瑞卿：她怎么说？

张瑞雯: 她倒是没反对你和立信回来，就是还不能接受他。

张瑞卿沉默了。

张瑞雯：其实，妈也特想你，还有立信，毕竟是她的大外孙子。

张瑞卿：不接受如宾，不行。我们是一家人，要回就得一起回。

张瑞雯：姐，你就别固执了。当初你们和妈闹得那么僵，这么些年没有来往，你让妈一下子怎么能接受。

张瑞卿：不是我固执，是妈太固执。如宾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咱家的事，倒是你们一再……现在如宾答应和我一起来看妈，他已经做了很大的让步了。妈不让他进门我怎么跟他交待。如宾对我很好，我不能让他受委屈。

张瑞雯：你为他和妈僵了这么多年，妈现在年纪也大了，终于对你松口了，她想和自己的女儿和解，你为了杨如宾还要和妈继续这么僵着吗？

张瑞卿：你别说了……

张瑞卿推车要走。

张瑞雯：姐，你会后悔的！

张瑞卿骑车离开。

张瑞雯恨恨地看着她远去。

路边   昏  外

张瑞卿骑车走来，忽然停下。

坐在路边忍不住抹起眼泪来了。

哭了一会，掏出手绢擦擦，骑车缓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