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冰冷的面容上出现丝丝怀疑的情绪：“我之前还问过你？”

姜谌轻笑着摆摆手：“你当我又犯病好了。”

见姜谌不愿说，即使无名心中有多么强烈的欲望想知道更多，却也按耐住了自己的心思。

少说话，这是无名学到的第一课，既然姜谌已经知道了……并且确实可以控制自己的体内的蛊虫。

那么自己……

目光落在姜谌含笑的双眸上。

其实依然没有任何选择。

“杀谁？”冰冷二字落在寂静的夜里，更添几分寒意，无名却如说平常小事一般。

姜谌见他这副模样也没什么太大的表情变化……看来除了姐姐，确实没什么新的变数。

死去又复活的一千次里，他被无名杀过，也被无名救过，但大多数都如现在一般。

但你看一张死人脸一千次，你也差不多能把他看顺眼了，更何况这还是张颇为好看的死人脸。

初遇无名是在怡红楼，两人因为较好的面容被捉去当做面首，其实是探子培养，当时无名已出落几分姿色。

而姜谌不过是个孩童，只因为个有特殊癖好的女人看上，才特意留下。

姜谌在那死的次数很多，超过了一百次有余……

发散的思绪被姜谌缓缓收回，过去的事情，便不想了，看着面前无名俊秀面容看似漫不经心，实则稍稍紧绷的模样。

“不是杀人。”

无名稍稍错愕，像是确定似的反问：“不杀人？”

表情写着——不杀人我还能帮你做些什么，哥，我是个杀手啊。

“本次学院大赛，不只吸引了平民、皇族。”姜谌潋滟眸光带着几分冷意：“异域来者也有前来。”

夜色朦胧又沉寂，萧瑟的树木被寒风吹的歪斜，黑愈发深了……

第二日

今日到了众人报平安汇合的时候，按照夫子所定规矩，早早来到了客栈一楼最大的包间。

云亦娣也在其中，不是最早也不是最晚，按照一贯的“中庸”之道，正跟随大部队，这样往往能减少些麻烦。

可自己的计划还未开始便被打破。

站在必经之路的姜谌，在云亦娣身影出现的那一刻，便锁定目标，悄悄垂眸敛去笑意。

再抬眸之时，目光刚刚好与云亦娣相撞，流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欢喜和惊讶，配合着潋滟的双眸，欺骗性极强。

“嗯？姐姐也准备去会客厅了么……”

姜谌嘴角轻弯，不动声色迎上前来，挽指勾上云亦娣的一片衣角，跟在她身边，乖顺极了。

云亦娣看了看自己的衣角……心中无奈叹气，还是没躲过么，淡然忽略到身边那硕长的身影，轻轻“嗯”了一声。

姜谌也不恼，甚至颇为开心地跟在云亦娣身后，一如从前，却又不似从前。

没有六年前的亦步亦趋，姜谌目光带着眷恋和晦涩迷恋之色，一步一步的落在云亦娣曾经踩过的地方，慢慢跟着。

离远一点看……颇为登对。

不似姐弟，更似……

到了会客厅外，听见里面的喧闹动静，人声交谈，云亦娣竟难得松口气，很难但不得不承认的一点。

自从姜谌从秘境出来之后，她和姜谌的相处越发奇怪了，可具体想姜谌，又并不觉得哪里出了问题。

或者说，是她变得奇怪了？

其实不然，云亦娣感觉没错，不是她变了，而是有的人开始一点点卸下伪装了。

门内传来熟悉的人声，放轻柔的男音，十分无害的模样，李天润那张脸出现在云亦娣面前……

声音跟着传来——

“唉，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莫在为这事起了争执!”那声音带着善解人意的味道，身边的姜谌推开房门。

云亦娣也看清了屋内的形势。

嗯，十分标准的双方对立，一方看戏。

大家早已见怪不怪，看着李辰彦硬朗的脸部线条此刻紧绷着，微微蠕动的嘴唇和眼中不平的怒气，能看出他此刻的心情很糟糕。

“李天润。”

云亦娣红唇轻启，唤出李天润的名字，明明是平静的语气，但落在李天润耳朵里却多了几分威胁之感。

让他稍稍收敛了几分，只是扯了一抹微笑，抬手作揖礼拜了拜：“云姐姐来了，可别在误会与我啊？”

“只是皇上方才下令，要我父亲母亲，带上我，我们一家三口，一同面见……”

李天润颇为遗憾的模样，十分不解眨眨眼睛，才让眸中的恶意变得稀薄了些许：“也不知道……哪里又惹恼了辰彦兄台。”

这是料定了她之前答应了替他们保密？还是觉得，我空口无凭，说出来也无人可信？

不过云亦娣也的确没有现在戳破这层关系的想法，作用不大，而之前……也不过是吓一吓他。

“咳咳，都静一静了，天润小生不是要去面圣？”

符文夫子出来主持大局，其余人也没什么好说，散开了些，一个个去叶玄知那里报到。

叶玄知温和地笑着，看不出喜怒，状态变得很是平常，一如初见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