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我都没有好好照料过兄妹俩，廖凡的母亲早早抛弃了我们，只因我游手好闲，热衷赌博，她一气之下跟邻居跑了，家里本来还略有薄产，但是也因为我这双不听话的手，慢慢家徒四壁。”廖胜说起往事，脸上第一次充斥愧疚之情。

记者们见廖胜真情实感，没有再打断廖胜，安安静静等待廖胜讲下去。

“廖凡和他的阿妹从小就很懂事，好在有街坊邻居支助他俩上学，我呢，因为输了钱，想去赌馆赢回来，结果越赌越输，越输越赌，开始还能勉勉强强打零工还债，后来越欠越多。”

对于眼前的赌鬼，记者们并没有太多同情心，他们机械的在纸上记录着廖胜说过的话。

廖胜却不知不觉陷入完全的回忆，他重重叹气道：“也怪我这做父亲的没尽到责任，后来赌债越来越还不清，直到最后欠了三合会场子的钱，欠的实在太多，难以还清。”

“所以三合会的韩深来找你吗？”记者提问。

廖胜重重点头：“韩深找到我家，因为我欠钱太多，如果不按时还清欠款，他会派人把我们一家子从珠江丢下去，不过有个法子，他看上我家大儿廖凡，希望廖凡能跟着他干事，他许诺会将廖凡送进差馆当差佬，日后阿凡吃喝不愁。”

“所以你答应韩深？”记者们提问。

廖胜点点头：“既能还清债，又能让廖凡衣食无忧，我自然不会拒绝。”

“廖先生，你说这些有没有什么可靠的证据？”一些记者又问。

廖胜没想到一通深情阐述，记者们居然还不相信，他立刻变脸：“你们大可去问问我的那些个赌鬼朋友，那段时间韩深帮我还清了所有欠款，无债一身轻！”

“所以你许诺将廖凡交给韩深，并不是廖凡自愿？”站在记者后方的宋耀平开口问。

听见宋耀平的问题，廖胜撇撇嘴角：“理论上来讲，是这样。”

记者们听完廖胜的讲诉，很快将廖胜说过的话整理成册，方便回报社后通过媒体发给整座港城。

宋耀平微微一笑，他等的就是廖胜最后一句话。

——

叶训婉从的士上下车，轻轻关上车门。

法狗一条街，港人戏称，这条街上住的几乎都是港城法官。

叶训婉的家也住在这条街上，与其它大法官互为邻居，这条街上最多的是洋人，叶训婉穿着便装在家门口下车，碰巧看到邻居遛狗，那人用英语朝叶训婉喊道：“hi！”

叶训婉同样用英语回应：“杰克先生，这么晚还出来遛狗？”

杰克笑笑：“吃得多，拉的多。”两人随意打过招呼后叶训婉回家。

还没到家门口，保姆阿姨听到叶训婉在门口声音，激动的打开门，她热情的将叶训婉迎进家门：“叶小姐！这几天你没回家！叶先生很担心你！”

叶训婉给阿姨大大的拥抱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嘛！我爹呢？”

一名身材魁梧的男人从屋内走出，他朝两人咳嗽嗓子，男人眉眼和叶训婉有几分相似，他就是叶训婉的父亲，叶训婉父亲全身上下透露出一股霸气，或许是常年担任大法官的缘故，即使穿着睡衣，男人也显得威风凛凛。

“爹地。”叶训婉走上前，撒娇的拉住男人。

叶父疼爱叶训婉，没有教训她，反而刮刮叶训婉鼻头，微笑道：“快进去吧！罗子豪来了。”

“他来的正好！我有事找他！”叶训婉嘿嘿一笑，叶父领着叶训婉往餐厅走。

餐厅的大餐桌上早就坐满一群人，这些都是叶训婉的亲戚和朋友，叶训婉礼貌的向所有人一一问好，随后在一名长相年轻的青年身边坐下，年轻人非常绅士的替叶训婉拉开椅子，恭敬的邀请叶训婉落座。

叶训婉对青年笑笑，挨着青年坐下，餐桌上热闹非凡，叶父大喊一声：“让我们庆祝叶训婉回家！”所有人举着酒杯一窝蜂站起来，叶训婉与青年同样站立。

餐桌上其乐融融，欢声笑语。

重新坐下后，叶训婉小声询问身边男子：“最近律师生意如何？”

“大小案子都接。”原来青年就是叶训婉口中的俊杰，青年律师罗子豪，也是叶训婉的青梅竹马。

两人低声交流，叶父目光投向两人，露出满意的笑容。

“听说前段时间廉政公署查你。”罗子豪非常关心叶训婉。

叶训婉没有多说之前发生的事情，她凑近罗豪耳边：“我手里个案子，你要不要接？”

“什么？”罗子豪微微笑道，他能够闻到叶训婉身上迷人的芬芳，沁人心脾，罗子豪忍不住多吸了两口。

“廖凡的事情你知道吧？整个港城沸沸扬扬。”

“当然，我听说廖凡是你的手下。”罗子豪点点头，他放下酒杯，不敢多看叶训婉。

“帮我替廖凡打官司。”叶训婉直接道。

“什么？！”罗子豪心中一惊，他能在港城开设一间律师事务所，荣获胜诉率第一的战绩，消息自然灵通，罗子豪知道廖凡的案子有嘤国佬背后助推，他不好插手。

罗子豪反应很大，在座所有人目光都被罗子豪吸引，叶父询问：“阿豪，婉儿，你们在聊什么？”

“一些私事。”罗子豪连忙到，随后他站起身对在座各位询问：“伯父伯母，阿姨叔叔，我和叶姐姐有些私事想要私底下谈谈，失陪一会儿。”

一位贵妇面容暧昧的盯着两个年轻人，她不假思索的回应：“年轻人有私事很正常，快去快回。”

罗子豪连忙站起，示意叶训婉离桌。

两人火速离开，在座不少人纷纷笑道：“阿豪和婉儿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该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

又有人说：“他俩郎有情妾有意，真是天生一对！”

叶父和罗子豪父母相互看看，并未反驳，反而共同大笑。

餐桌上欢声笑语一片，叶训婉并没听到餐桌上传来的话题，她急匆匆和罗子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