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码手机阅读

商之殇

作者:山中愚夫 | 分类:都市 | 字数:60.1万

第160节 吓死萍儿

书名:商之殇 作者:山中愚夫 字数:3854 更新时间:2024-10-10 15:47:11

《大山之子》——第二部 《商殇》

第160节 吓死萍儿

听得这说,丁萍儿两眼一翻,身子一软,竟从椅上梭到了地上。

姣儿佝了腰去,抱着丁萍儿:“啊呀,死啦,萍儿死啦!”

众人忙忙地围上来,尽皆大眼瞪小眼,不知咋办。

雨兰:“妈呃,我的妈吔,咋就这么地走了呢?”

蒋赵氏:“你们说得,好吓人嘛,扣作人质了,好吓人嘛!”

姣儿:“人质也就罢了,偏偏地信儿又来个惊叫,‘唉呀唉呀呀’的惊叫,任谁也经不得这吓噻。”

于慈恩:“嘿,郎中,快叫郎中噻。”

蒋赵氏一拍脑袋:“唉呀,就是嘛。王老医,介民,快去叫了王老医。”

于信达:“叫甚王老医哟。李路易,李路易,在哪?”

姣儿:“哦,就是就是。李路易,陪着梅子的。崇明,快去,叫了李路易来。”

袁崇明转身就跑,眨眼功夫,外面传来一声“扑通”,再是崇明的尖叫:“哎呀!哎呀呀!”

“咋啦?咋的啦?”众人擎了灯烛,拥去大门处,原来新改了店铺,沿街新砌了台阶,崇明不知这事儿,又当月底,没得月光星光,两眼一摸黑,崇明一脚踏虚,跌在了街中,一边揉着膝盖,一边呼疼。

蒋赵氏:“介民,点了灯烛,一块儿去。”

蒋介民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扶着袁崇明,一路的唉哟唉哟,去向于宅。

卧室里,两只儿臂粗的红烛明明地晃着亮光,梅子侧卧在床,手里捏着西洋玻璃圆镜,春娟儿坐在床沿上,李路易坐在床边椅上,正口沫横飞。

蒋介民:“你们,这是干啥呢?”

梅子:“哦,崇明哥,介民哥嗦。快来快来,李教士讲故事,好不精彩。”

两人正要靠近床去,却听一声断喝:“站住,休得靠近!”

两人吓得一跳,循了声音看去,更吓得一跳。却见

扶了袁崇明进得屋来,吓得一跳。

靠墙的阴影里,门房李老头儿笔直地立在那里,手里却又长刀拄地,瞪着两只大眼,盯了两人。

蒋介民:“哎呀,吓死我了。”

袁崇明:“嘿,李老头儿,你这是干啥呢?”

李老头儿:“干啥?嘿嘿,护卫,懂啵,护卫。”

袁崇明:“护卫?护卫个甚?”

春娟:“哦,萍儿不是拉了你去介民哥家么?临走时,吩咐李老头儿看着点儿,勿了让人扰了梅子。这老李头儿呃,也是,回门房拿了这刀,就一直地立在那,怎样的也劝他不去。”

李老头儿瞪了春娟:“干啥?嘿嘿,护卫,懂啵,护卫。”

袁崇明:“呵呵,护卫?就你那破刀,锈迹斑斑的,又七老八十的,又瘸着一腿,护卫啥呢?”

“呔,且吃我一刀!”李老头儿瞪了袁崇明,却不动手,只口里叨叨,“想年,咱老李头儿随在老爷子身边……”

袁崇明:“唉呀,别整那个想当年啰……李路易,快随我走!”

李路易一脸的疑惑:“走哪?”

蒋介民:“唉呀,萍儿大妈死啦,吓死去啦。着你去看看,救她一救。”

李路易:“死啦?咋就死啦?刚刚……”

“哇……”梅子掀了被盖,翻身坐起,“唉呀,疼,我屁股……唉呀,好疼……”

李老头儿一个箭步冲上来:“咋的啦?唉呀,这可如何是好?唉呀,如何……”

李路易一把按住了梅子:“仙女儿呃,不动,扯了伤口,不动!”

“哇……妈……”梅子边哭边嚎,“妈吔,您咋死了嘛……快,我去……妈呃,你留梅子咋办……路易,快,快快,我去……”

李路易弯腰抱了梅子。

李老头儿把手按在刀把上:“呔,放开,咱家大丫,放开!”

李路易瞪了李老头儿:“瘸腿,你来?”

李老头儿低头看看自己的腿,摇摇头,然后盯了袁崇明。

袁崇明直揉腰:“我不行,我不行。刚刚,跌得一跤,有些伤腰了。我不行。”

梅子被李路易搂在怀里:“放我下地,我自去。”

李路易:“伤口,你伤口,动不得?要不,你呆这屋,我自去。”

梅子:“不,我去,我去。”

蒋介民:“那就走噻,啰嗦个啥?”

袁崇明:“事急从权,嗨,事急从权。灯烛,春娟,灯烛。”

“哦,灯烛,照路的嘛。”春娟从灯灯盏里取了大烛,左手持着,右手叉开手掌,护在烛边,低头照了李路易。

“等我噻,一路噻。”李老头儿瘸着腿,提了长刀,边撵边咕噜,“护卫的嘛,总不能离得十步……”

李路易转头看了李老头儿:“药箱,药箱。”

“哦,咋个搞忘啰。”李老头儿蜇回屋去,一手提刀,一手抱药箱,深一脚浅一脚,撵在后面。

进得蒋家内院,但见地上铺了被盖,新新的,中间绣着个大大的“双喜”,显是雨兰的陪嫁,众人抬了萍儿,就放被上。

梅子一边扭头盯了被上的母亲,一边挣扎下地,“妈……咋个的嘛……我的妈吔……”

“慢慢,别扯伤口,慢慢。”李路易扶了梅子,靠近萍儿。

梅子挣扎开来,一头扑在母亲身上:“哇呜,妈吔,哇呜,你是咋了嘛,哇呜,咋说走就走了,哇呜……”

姣儿:“哎呀,别哭,啊,别哭……”

梅子听得这劝,抱在母亲,哭得愈加的伤心。

于慈恩:“哎呀,只顾了哭……救人噻,快快救人噻。”

姣儿:“哎呀,倒把正事儿……快快,李路易,快快相救,李教士……”

李路易两手一摊:“你们,围着,怎救?”

姣儿:“哦,就是。让开,都让开,让教士来,妙手回春,手到病除……”

众人拉了梅子在旁,李路易蹲下身去,把手指放在丁萍儿的鼻孔处,探探,再掀了丁萍儿的眼睑,看看,站起身来。

众人都望向李路易。

于信达:“咋的啦?”

李路易:“昏迷。”

于信达:“昏迷了嗦。不就假死嘛?”

李路易直点头:“假死,嗯嗯,假死。”

雨兰盯了李路易:“可有法救?”

李路易搔着脑袋:“这个……嗯嗯,这个……”

姣儿:“哎呀,急死人了。李教士,你且直言,有莫有针药,哦,有莫有法儿?”

李路易眨眨眼,半蹲了身子,把两手在面前摸来摸去,“坛子,乌龟……”

姣儿气得直跺脚:“哎呀,别整你那乌龟不乌龟的。既是有得法儿,快快!快快!”

“哦,快快!”李路易一边挽着袖子,一边蹲下身去,把右手放在丁萍儿的胸口,再把左手叠在右手上,按下,松开,再按下,再松开。

嘿,这家伙,叫你救人,咋的整起胸口来了?就你一双毛茸茸的臭手,萍儿这胸,也是你能摸摸索索的?

众人都拿眼睃了老爷子。

老爷子却不作声,只把眼瞪着李路易一番的动作。

老爷子都没发话,众人自然不敢多嘴,只得大眼瞪小眼,齐齐地盯在萍儿胸口上。

按不几下,萍儿出得声音来:“咳咳……我的夫吔,你咋个了嘛……我的夫吔,留下萍儿一人……我的夫吔……”

李路易站起来,搓着双手:“好了,好了。”

众人看了李路易:“好了?这就好了?”

李路易:“OK!OK!”

姣儿拍起手来:“哎呀呀,这就好了,哎呀呀,这就好了!”

“啥子好了哟?”丁萍儿睁开眼来,盯着姣儿看,再转着脑袋,盯了一屋的人看:“我的夫君,好了?”

姣儿:“哎呀,萍儿吔,你说的啥子话哟?你那夫君,自是好好的。”

萍儿翻身坐起来:“呃,不是说扣作人质了么?”

姣儿:“人质?人质咋的了?谁说的,人质就没了?”

丁萍儿眨眨眼:“呃,信儿呢?信儿那话,啥意思呢?”

于信达:“哎呀,萍儿大妈呃,我那个‘唉呀唉呀’,是感叹咱爹,幼小的心灵……”

雨兰:“呸,幼小的心灵……呸,是那个感叹法么?别说萍儿妈,便是换作我,也吃不住你吓。”

于信达:“嘿,怎就吓了呢?我爹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表现表现噻,面儿上有光噻,不想却被个哈哥……”

姣儿瞪了于信达:“嘿,还辩,还辩!”

萍儿盯了于信达:“夫君,真没事儿?”

于信达:“唉哟,哪得事儿嘛?你也不动动脑子?一千多号车夫壮汉,都是吃素的?再有,袁管家随在身边,大炮小炮护着,再有,冯舵爷派得两三百的袍哥,还护不得咱爹?”

袁其隆:“再说,咱虽是一介商民,可这次接的是皇差,谁动得咱,便是与皇家为敌。那哈哥虽是皇族,胆儿再肥,也断断地不敢动咱的。”

袁崇明:“哎呀,我还没说完的,你们一个一个的,拿了半截就开跑。”

姣儿:“还没完嗦。那你还不接着说?”

雨兰:“就坐地上?”

姣儿一拍脑袋:“唉哟,倒是搞忘了哈。萍儿,上桌,上桌,咱边吃边听,看我儿咋来说来。”

众人围在桌边,却不动筷,只盯了袁崇明。

“平江叔和我爹去州衙会议,那安全,咱必是办得妥妥的。”袁崇明道,“第一,红旗罗五爷罗亲率着二十多号袍哥子,个个的双枪在腰,平时都是冯舵爷身边的护卫,此次都由罗五爷亲带去了州衙,护在平江叔身边的。”

袁其隆:“呵呵,这个老罗,倒也尽责哈。”

袁崇明:“嘿嘿,他敢不尽责么?冯舵爷可是给了他令的,若平江叔少得半根毫毛,冯舵爷要拿他是问,三刀六洞都还是轻的。”

于慈恩:“有第一,必有第二噻。那第二,咋说?”

袁崇明:“第二么,漆团头也挑了四五十个团丁,其实都是袍哥子,也随了同往。名义上是看着平江叔,其实是平江叔的护卫。”

袁其隆:“难不成,这个漆团头,也是入在了袍哥?”

袁崇明:“岂止入了袍哥哟。实说,这个漆生勇,其实就是重庆三义社合州堂的堂主,早就接了冯舵爷的令,务要护得车队的周全。”

袁其隆:“呵呵,想不到,还有这一层掩护。”

于慈恩:“可有第三?”

袁崇明:“有的,自是有的。捕快班头冯永刚,亲带了几十个衙役差夫,都是选的心腹,团团地候在州衙大堂外。名义上是卫着州衙,其实是护着平江叔,也负责传递消息,一时辰一传,州衙里的一举一动,咱都了如指掌。”

于慈恩拈着胡须:“嗯嗯,这般的铺排,倒也万全。”

袁其隆:“只是这般的相持,进也进不得,退也退不得,五百多大车,千多号人手,单单每日的消耗,也是不菲的哩。”

袁崇明:“嘿,这个,爷爷勿需虑的。”

袁其隆:“嘿,怎就勿需虑了?”

袁崇明:“一则,咱与总督衙门那合约,可是写得明明的,最后按实际费用来结算。咱被堵在钓鱼城内,自是官家的责任噻,这一切的消耗,咱不问他要问谁要?再则,咱千多号伙计,也没闲着的,生意哩。”

袁其隆:“生意?你等做起了生意?”

袁崇明:“生意,嗯嗯,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