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斌大学就读于江南市一所二本院校，短暂的四年大学时光一晃而过，周斌毕业了。俗话说，毕业即失业，可是周斌的运气还好，恰逢本市唯一的上市公司--南晖集团公司来校校招。

南晖集团公司是一家上市公司，财大气粗，效益很好，待遇一流，应聘者趋之若鹜。

招聘会那一天，现场围得水泄不通，人头攒动，周斌好不容易挤进人群报了名，填写完表格。

走完程序后，南晖集团公司招聘人员仔细看完周斌填写完的表格后，确认专业对口，就在上面划了一个勾，然后面无表情，公事公办地通知周斌三天后到南晖集团公司总部参加面试。

周斌来到气势雄伟，高耸入云，拥有二十一层大楼的南晖集团公司总部，周斌情不自禁地叫道：“哇塞，好高啊！悬在半空中，缭绕的云雾，似乎给这幢钢筋混凝土的建筑物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地面停车场停着各式各样的小车，其中不乏名贵的外国进口车，象兰博基尼、法拉利、保时捷，奔驰、宝马等等，初出校门的周斌，见识浅陋，只认得奔驰、宝马，他们的标志好看，名字也好记。对于兰博基尼、法拉利、保时捷这样的外国跑车，闻所未闻。

周斌与众多的面试者一样，被南晖集团公司保安部通知到第九层的人力资源部静候面试。周斌心里颇为不爽，南晖集团公司是一家上市公司，财大气粗不假，可是也太不把我们这些求职者当一会事了，人力资源部连一个工作人员都派不出了吗？非得要保安去通知我们面试吗？如此怠慢我们？

上了九层电梯进行大厅，周斌才知道，九O二、九O三、九O五三个房间同时开始面试，走廊大厅挤满了求职者。看来南晖集团公司人力资源部所有工作人员都上阵当考官了，确实取不出人去通知应试者。

说怪不怪，恰逢疫情爆发，如龙卷风一样席卷各地，人人谈疫色变。全国都进入了紧急状态，许多工厂停工、停产，许多抗风险能力低的小企业都垮掉了，抗风险能力强的企业，都纷纷采取裁员措施自救。

全国甚至全世界经济工作都进入了严寒的冬季，如南晖集团公司一样还在招聘人员的公司，在江南市可谓凤毛麟角，屈指可数。求职者挤破大厅，此事也就不难以理解了。

周斌坐在走廊大厅长椅上，边看电视边纳闷，“九O二、九O三就到了九O五？九O三应当与九O四毗邻才对，九O四为何凭空消失了？”

应聘者一个个按名效序被考官叫进去面谈。

周斌等候了二个小时，快十一点了，周斌前面的人才慢慢减少，面试出来的人有的萎靡不振，有的面呈沮丧之色，有的面无表情，很少有人面露喜色。

当然也不是绝对的，窃窃自喜者，虽然寥寥无几，也有几个。

周斌的心往下一沉，看来题目之难，难于上青天啊，否则这些人进去时意气昂扬，出来时却为何如此落魄？这些求职者，并非清一色的大学生，也有一些企业曾经的高管、公司总监、白领文员等，他们有工作经验，也有能力，与他们相比我可是一个白丁，企业公司最看重的是你的实践工作经验，一个企业公司要发展壮大，产品要有竞争力，离不开这些。可是工作经验，只有在实践中积累，自己有吗？

“我一个初出茅庐，刚走出大学校门的学生，看来凶多吉少，要有心理准备才是。”

“下一个，周斌。”九O五房间传来了一个女人悦耳的声音，看来轮到自己了，听天由命吧。

周斌推开九O五房间门而入，一个身材苗条，肤如凝脂，气质出众，穿着职业装的二十多岁的漂亮女人坐在考官首位，正襟危坐，脸正好对着周斌。

“你是谁？为什么而来？”她不客气的问道。

周斌一怔，一愣神，有这么问话的吗？不是你叫我进来的吗？又问我是谁？为什么而来？明知故问。

“我是应聘考生周斌，求职来了。”人在屋檐下，岂能不低头，无奈之下，只好老实答道。

“你懂礼貌不？”女考官出言不逊。

“不，懂。”这是什么话？周斌心里一焦急，有点语无伦次。

“是懂，还是不懂？”

“是懂。”

“懂，为什么不知道敲门？直冲直入？如入无人之境？”她的话语咄咄逼人。

“忘记了。”

“每天吃饭忘记了不？来应聘的事怎么没忘记，能准时到达。你这是选择性忘记。”女考官冷若冰霜，先入为主，给我戴了个帽子。

周斌无言以对，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家伙，善于给人上纲上线，抓辫子。

“你知道这次录取比率吗？”

“知道，不足百分之一。”

“知道怎么不珍惜？”

“我什么时候不珍惜？”

“刚才珍惜了吗？起码的礼貌都不讲，你觉得这样有希望吗？”

周斌噎住了，不注意细节，一开始就搞砸了，印象分很重要，现在得罪考官了，希望渺茫了。

“你知道这是多少号房间？”

“不是九O四号房吗间？”

“你肯定？”

“我否定？”

“什么意思？”

“九O三之后是多少？”

“你？”她噎住了，说不出话。

随后她换了一个话题：“不谈这个了。你在大学是学桥梁建筑的吧？”

“是。”明知没有希望，周斌反而放松了，没有包袱可背了，索性破罐子破摔。

“擅长于理性思维，精于计算，对吗？”她面无表情。

“擅长不至于，精于谈不上。”

“对数字敏感吗？”

“可能对钱更敏感一些。”周斌调侃道。

她也不恼，“好。问你一个与钱相关的问题，你可以回答吗？”

“你是考官，这儿是砧板，我是砧板的肉。你操刀在手，想剁肉还不随你。有什么不可以的？”

“30万×30万是多少？”

“这么简单的问题，随便找一个三年级的小学生也知道，问我一个理工科大学生，不是污辱我的智商吗？”

“30万×30万＝？”

她又问了一遍，不对，周斌蓦地一惊，看她似笑非笑的脸，没有这么简单。

“30万×30万＝？多少？”她又再一次问道。

“等于900万、万。”

“到底多少？”她刨根问底。

“900万万不知道吗？考官，那就是一个900亿。”周斌嘲弄道。

“啊。”一直未说话的，两个坐在她两边的男考官低头接耳“嘘”起。

女考官略带惊讶之色。

“考官打扰了，我可以走了吗？”周斌略一欠身。

“那有这么容易走的？我还没有问完。”女考官没有好气。

“问不问完，结果不都是一样。”

“现在不谈结果，你别自以为是，油腔滑调，玩世不恭。”女考官的俏脸，一脸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