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一愣：“秦姑娘，你......”

“没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

“哦。这个当然不能了。”

“不过，若是心中无爱，也种不成并蒂莲，哪里还会有什么并蒂丹？”

“也是，也是。”秦秋自嘲地笑了笑，她怎么糊涂了。

深吸了一口气，心想，她同井然从小一起长大，这样的情谊，应该能种出来！

“希望，老天，能给我一份好气运！”

锦瑟微笑：“恩！此次若是能成功，不但能救姚公子的性命，从此以后，你们二人，定会情比金坚，白头到老，至死不渝。”

“还有这样的药效？”

“没错。”

“服下此丹，自此之后，你们二人的情爱便会融为一体，相互滋养，齐头并进，欣欣向荣。”

“还有这样的好处，如此，甚好。”秦秋轻声道。

“怎么样？是不是有种买一送一的感觉？”

锦瑟难得露出调皮的模样，秦秋笑了。

“我师父曾说过，因为我们我们红莲花一族能炼就人人都稀罕的并蒂丹。”

“所以，我外祖一族还在时，在妖界，是极受欢迎的。”

秦秋点头：“这样的本事，恐怕在哪，都是极受欢迎的。”

“只是，人类不知你们有这样的本事，若是知道，定然也会十分看中你们的。”

锦瑟却不赞同：“算了吧，人类心性难测，知道了，不一定是好事。”

“也好，你放心，你还活着以及你可以炼就并蒂丹的消息，我和俞裴都不会告诉别人的。”

“对于你和俞公子，我自然放心，否则，也不会出谷。”

二人相视一笑。

秦秋犹豫了一会，还是问出了另外一个问题：“锦瑟，若是后来人变心了，并蒂丹，还有用吗？”

“变心？一般来说，既能种出并蒂莲，那二人一定是情投意合的。”

“服下并蒂丹后，情爱交融，感情会更胜从前，应当不会变心。”

“可你也说了，人心难测。”

锦瑟点头：“也是，谁也不能保证，一辈子只喜欢一个人。”

“但若是真的变心了，并蒂莲中的情爱不复存在，那服下并蒂丹的人，也就无法再活下去了。”

“因为，并蒂丹中的情爱，才是牵引命力继续下去的关键。”

虽然猜到了是这个答案，秦秋还是愣住了。

也就是说，从此以后，只有她一心一意的爱着井然，井然才能活下去。

井然的命，都系于她一身！

她若是有一丝一毫的差错，那....

“好，我知道了。”秦秋轻声道。

二人到达温泉处之后，就立刻着手种并蒂莲。

锦瑟在温泉池中找了一块合适的地方，拿出一颗种子递给秦秋。

“这是并蒂莲的种子，需你亲手种下。”

秦秋看了看手中一颗小小的雪白的种子问道：

“这是你们那株并蒂红莲留下的种子吗？”

锦瑟笑了：“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怎么还会有种子！这颗种子，是俞公子给的。”

“俞裴给的？”

“没错。他说他有一株并蒂莲，已经有了种子了。”

“哦。”

秦秋不再问，作势准备施法将种子种下，锦瑟却拦住了她。

“不可动用法力，需亲力亲为，方可显出诚心。”

“好，好。”秦秋的头点的像小鸡啄米。

“记得，心中想着姚公子。”

秦秋又点了点头。

脱了鞋袜，走下温泉池，挖了个泥坑，将种子小心翼翼地埋下。

锦瑟亦在旁边，同时将一股红莲花的妖力注了进去，这样，若是能成，花会开的更快。

种子已经种下去了，秦秋也并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了。

只一边守着姚井然，一边时刻注意观察种子的动静。

锦瑟并不知道说什么，可她看出秦秋的紧张和煎熬，便有意开始胡乱地找些话题聊天。

“秦姑娘，没想到，你竟是逍遥山的家主，当家主，是不是很难？”

秦秋笑了笑：“当个好家主，难。但，当个像我这样的家主，不难。”

“你不是好家主吗？”

“恩，不好不坏，勉勉强强吧。”

“我懂，这是谦虚的说法，你一定是位好家主。”

“你看，我像是谦虚的人吗？”

锦瑟轻笑：“我看不出来，但我看的出来，你一定是个好人。”

“这个我不否定，但好人不一定是好家主。”

“好的家主，也不一定是好人。”

锦瑟突然敛起了笑意：“就像程长鸣，其实，他算的上是一位合格的城主。”

“却，是禽兽不如，连人，都算不上。”

没想到，她会突然提起程长鸣，秦秋有一瞬间的恍惚，似乎，那是很久很久以前听过的故事了。

她在心中感慨，一个人的伤痛，其他的人是真的永远也无法体会。

就像，程长鸣对锦瑟来说，应该时时刻刻都如鲠在喉，如芒在背。

可她呢，却感觉这个故事，已经离她很久，很远了。

秦秋拉回思绪，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问：“程来归，没去谷中找过你吗？”

锦瑟摇头：“他，应该连我在哪个谷中，都不知道。”

秦秋绞尽脑汁，想说些什么不那么沉重的。

可不管她怎么想，也想不出，锦瑟和程来归之间，能产生什么不沉重的话题。

似乎，他们之间是一本书。

还未打开，就已经被鲜血淋漓的封面刺痛了。

即便不翻开，也知道里面的内容是如何的蚀骨锥心。

秦秋放弃了这个话题，她想，不如说些她的事情吧。

可转念一回想，竟发现，近来，她的身边竟也没有什么高兴的事可以说。

说大爷为了子嗣，不惜假死骗自己的夫人吗？

说已经死去的水母妖为了不让水怪再挂念自己，撒谎说自己一个人搬去了别的地方吗？

说昆仑山花素和谭止蓝的故事吗？

还是说，俞裴差点被挖掉回春珠的事呢？

好像没有一件，适合拿出来聊天。

秦秋无力地放弃了，沉默着。

而锦瑟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看着远方，久久不能回神。

秦秋看着锦瑟，心想，一个人待在谷中的锦瑟，每天，也是这样的看着远方发呆吗？

时间过的很煎熬，却也很快，两天过去了，种子还是没有任何的动静。

锦瑟说：“秦姑娘，一般都是需要三四日的，不要太担心，再耐心等等。”

秦秋点了点头，可心中，却忐忑了起来，一种不好的预感漫过她的心头。

到了第三日，种子依旧还是没有动静。

是她心中无情，还是苍天无眼，不肯给井然一个机会？！

秦秋不知道原因到底是什么，但是她知道，这都已经是第三日了，种子都没有动静。

这个法子，没有希望了。

锦瑟依旧是安慰她：“我们再等一日！”

秦秋微微笑了笑，说道：“锦瑟，我刚刚想到，我埋下种子的时候，指甲划到了种子上，有可能，把种子弄坏了。”

“你能不能去两重山，帮我问俞裴再要一颗？”

锦瑟不疑有他，她也是是真的想帮到秦秋，点了点头说：“好，还有时间，我们再试一次！”

“恩。”

“那你就在这里等我，我去取种子。”

“好！锦瑟，谢谢你，没想到，在我最难熬的时候，是你，帮助了我！”

锦瑟笑了笑：“不必谢我，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种下的因果。”

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远方。

秦秋看着消失的身影，苦涩一笑。

心想，锦瑟可真好骗。

又想，也许是天意使然，那教人如何换本源的书中也写道，若是要换本源，最好是在温度温热的地方进行。

这温泉旁，岂不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