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间殿上。

帝辛从容地看着笼罩天地的星空异象，淡淡开口，道：

“妖族，你们早已经成为历史的一部分，此刻重现人间，妄图毁灭人间？”

“有朕在，谁敢言人间当灭？”

他的话音落下。

九间殿上。

所有大儒同时开口，声传九天。

“天地有正气！”

同一时间。

朝歌城中，所有读书人在大儒带领下，高声诵念四书五经。

“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

“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

朝歌之外。

人间所有城邑，每一处有读书人的地方。

上至耄耋老者，下至牙牙学语的稚童。

天下读书人举书高诵。

漫天星辰杀机之中。

人间有无边浩然正气升腾而起，无边无际，其光如皓月，其威至刚至猛。

九间殿上。

帝辛长身而起，脑海中浮现出穿越者记忆里，一位伟人的诗作，他稍稍改了一两个字后，淡淡开口，穿透九天十地。

“江山风雨起苍黄，千万书生护国邦。虎踞龙盘今胜昔，天翻地覆慨而慷。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帝辛每一句诗文出口，人间的浩然正气就强盛一分，灵动一分。当他最后句“人间正道是沧桑”出口的瞬间，人间浩然正气为之一震。

嗡！

天地间，一声贯穿九天十地的奇鸣响起，人间的浩然正气散发出比亿万星辰光芒还要明亮数倍的光芒。

无尽的光芒中，一座浩然正气凝聚而成的正气长城出现在人间。

它如同一头腾飞的巨龙，横亘人间，威压九天。

它遮天蔽日，将人间庇护其下。

它直面亿万星辰光芒的滚滚杀机岿然不动。

轰！

如同天地大冲撞一般，周天星斗大阵的杀机落在正气长城上，炸开无以计数的璀璨光芒，每一缕光芒乍现，都是堪比金仙境全力一击。

这一刻。

天地动摇。

……

“这……是何物？”

“人族的浩然正气，竟然还有这般变化？”

诸天仙神目瞪口呆。

他们早已经见惯了人族读书人使用浩然正气，尤其是当年人族在南境的两场战役，先打旁门左道，后破人间净土。

浩然正气这种只有人族能拥有的力量，给诸天仙神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但此时此刻，诸天仙神万万没想到，人族可以把浩然正气化作一座活着的正气长城，而且还能直面周天星斗大阵不败。

不，不是不败。

在诸天仙神瞠目结舌的目光中，他们震惊地看到，人间的正气长城正在顶着周天星斗大阵的狂轰反推。

这一幕。

就和之前妖族气势汹汹要杀入人间，然而在人间的猛烈反击下，反而战线倒退一般。

然而这一幕远比之前更加震撼。

因为人间挡住的是周天星斗大阵，是那个号称攻击力只比诛仙剑阵弱一线，妖族曾经用来横扫洪荒，差一点就一统九天十地的大阵。

……

金鳌岛上。

通天圣人的嘴角微微上扬，道：“好一句‘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只凭这一句，帝辛你就可以位列圣贤。”

截教众仙此刻也是个个热血上涌，恨不得这就杀入人间，与人族并肩作战。

多宝道人突然看向金灵圣母，道：“师妹，不如你给闻仲师侄说一声，让他开口把我们请去？”

金灵圣母：？？？

……

幽冥黄泉中。

刑天重重一拍手中干戚，发出轰隆隆如同雷鸣一般的大笑声， 道：“痛快！”

其他大巫见到人间的正气长城竟然在反推周天星斗大阵，也是无比痛快，恨不得大叫几声来发泄胸中快意。

……

玉虚宫中。

广成子等上仙目瞪口呆，不可置信看着人间，一股莫名的寒意涌上他们的元神。

玉鼎真人的声音在这一刻，都带起几分战栗感，道：“还有什么是帝辛做不到之事？”

广成子眼角跳动，强压心中惊骇之意，道：“人间的力量有限，而星辰之力无限，人间就算能挡住一时，难道还能永远地挡住吗？”

赤精子幽幽地看了广成子一眼，淡淡道：“师兄，你没看到人间正在反推吗？现在挡不住的是周天星斗大阵。”

广成子：……

……

九天之上。

十大妖神齐齐露出震惊之色，他们万万没想到，人族竟然已经强到这种地步。

“人族竟然强到这种地步了？这怎么可能？”鬼车发出惊怒交加的怒吼。

白泽脸色极为难看，喃喃道：“不到三十年前，人族还仅仅是被不入仙境的草头神灵肆意欺压的蝼蚁。”

“短短三十年，怎么可能这么强？”

他在这一刻惊悚发现，他知晓天地的神通，几乎把人间的一切都错过了，他哪怕知道人间都发生了什么，但他完全没看清人族的强大。

东皇太一怒火中烧，道：“够了，区区人族，不配阻挡吾族面前，只是一时的阻碍罢了。”

他祭起手中东皇钟，冷冷道：“既然如此，那就全都毁掉吧。人间，不过洪荒一隅之地，就算彻底被毁灭，也不影响大局。”

“天地灵脉，本皇有东皇钟，大可移山换脉。”

他话音落下之际。

东皇钟敲响天地钟鸣，只见钟声中，一个个蕴含无尽力量的上古妖文出现。

这些上古妖文，每一个都蕴藏玄奥高深的大道之力，此刻妖文尽出，牵动所有星辰的力量。

刹那间。

天地间星光闪烁，氤氲之气凭空汇聚起来，无数星辰光芒大作，同时发出恐怖怪异的吼叫。

下一刻。

星辰坠落。

西方极乐世界中。

准提圣人淡淡开口，道：“东皇太一终究会用这一招。当年巫族的十二都天神煞大阵，就是被此招所破。”

“今日，星辰再落，人间不可能挡住。”

这就是他一开始就断言妖族必胜的原因。

周天星斗大阵同时也是一种自毁式的大阵，一旦祭起太古星辰，引动星辰坠落，其威力无穷。

因为每坠落一颗星辰， 就会殒命一个最少金仙境的大妖。

九间殿上。

帝辛毫不意外地看着坠落的星辰，喃喃道：“果然和穿越者记忆里一样啊，打不过就用自毁的招式。”

“可惜，小看了人族的力量。”

他周身的浩然正气滚滚而起，如同画龙点睛一般，为正气长城中加入最后一丝，最为关键的力量。

下一刻。

坠落星辰在撞上正气长城的刹那，化为飞灰。

洪荒天地间，无数惊呼声几乎要盖过星辰坠落的轰鸣。

“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