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一竹不动声色。把脚撤回来。王紫楠暗骂一声，不解风情，把脚穿鞋里。

饭后，下人把杯盘撤下。上了茶和咖啡。众人闲聊。张国玮说：“雨新啊，晚上你陪一竹吃个饭，你们好久没聚了，应该多聊一聊。”

张雨新说：“爸，我今天有约了。”

“推掉。”张国玮语气严厉，“什么约会比得上一竹重要。”

毛一竹出来打圆场：“没事伯父，日子还长着呢，我一时半会也走不了。”

“那怎么行。”张国玮仍然坚持。

“真得没事，雨新既然答应人家了，若是不去，会显得对人家不尊重，生意人要讲诚信。”

晚上，张雨新光彩照人地出现在“东东顺火锅城”。大师笑说：“这形象还凑合，配我，还有一定的距离。”

雨新一笑：“你怎么跟王朔书里的人似的，整一个油嘴滑舌的小混混。”

“哪有，哪有，我这叫幽默。”大师打哈哈，“想吃什么，甭客气，哥们今天请客。”

“跟服务员商量好了吧，像小沈阳似的，我点贵的，就说没有？”

“瞧您说的，怎么会。哥们什么人，足智多谋，一早就想到这个问题，这地方最贵的菜加起来哥们也承受得起。喝什么酒？”

“算了，喝饮料吧。”

“行，你喝饮料，我喝酒。”大师朝服务员挥手，“先上小菜，再来一瓶二锅头。”

大师喝高了，有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酒逢知已千杯少。雨新以饮料代酒与大师频饮。吃完饭，雨新要去结账，大师一把推开她：“干嘛，瞧不起哥们，说好我请。”

喝得醉熏熏的大师把账结了。雨新说：“我想去洗手间。”大师说：“好啊，我也想去。”

大师方便完了，一身轻松地出门，看见雨新正对着镜子补妆。她的脸在灯光下白皙得动人。大师上前一把抱住她，嘴唇直压在雨新的红唇上。雨新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大师身上强烈的男人气息直冲入鼻。她有些眩晕，有高跟鞋响声袅袅而至，雨新猛然清醒，欲推开大师，奈何大师双臂如铁箍一般攥着，她抬脚用力一踩，大师直感脚面一阵剧痛，不由松开了手。雨新抬手就是一巴掌：“无耻。”跑了出去了。

大师如梦方醒，心想事情搞砸了，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通红，像一条发情的野狗，他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真他娘的无耻。

当天晚上，大师打电话给雨新，想道歉。雨新不接。大师急坏了，连发数条短信过去，又上网查阅N个感人落泪短信一并发了。辗转反侧，直到深夜入眠。

第二天，大师起床后，一翻手机，一个回复的短信也没有，打雨新的电话，正通话中，10分钟后再打，仍然通话中。大师明白了，丫给我拉近黑名单里了。大师一拍手：“坏了，坏了，看来雨新真生我气了。”在屋里来回踱步，停住了脚：“你狠，我更狠。”

大师穿好衣服，跑到外面折了几根刺槐的树枝。这地方有几棵刺槐树，时至隆冬，叶子早落尽，枝条萧条如一个毫无生气的男人歪脖站那儿。低一点的枝条早就让人嫌碍事折去了，大师爬树上折了几根。有老太太吃完饭出来溜达，看见了急忙过来：“小伙子，不要这样糟践生命。”

大师正折了一半，装作悲痛状说：“不要拦着我，我要殉情，生亦何欢，死亦何惧。。。。。。。”

大娘说：“我说你不要糟践那棵树的生命，

它可有年岁了，比你还大。”

一个小时后，大师出现在大展实业公司的门口。他脱了外套，里面只穿一个衬衣，他用绳子把刺槐枝条捆背上。大步流星往里走。门口保安一见这模样，吓了一跳，急忙从屋里跑出来。“那谁？干什么的？”

大师做沉痛状：“我来负荆请罪。”

保安说：“我不管你请不请罪，先说清楚，你找什么人？”

“张雨新。”

“有预约吗？”

“有。”

“你叫什么名字？”

“王国强。”

“王国强？好，你等着，我先打个电话问问。”保安进了屋子。大师趁机迅速跑进去。

“哎，你站住，谁让你进去的。你等等。”保安冲出来追赶紧大师。

大师冲出院子，对着前面的楼喊：“张雨新，你出来，昨晚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我来负荆请罪来了。雨新，你出来。”

大师这一喊，非同小可，惊动了整栋楼的人。人们纷纷走到窗前向下观看，人群或是一脸兴奋或是一脸茫然或是一脸不屑， 叽叽喳喳嘻嘻哈哈谈论。

张雨新正埋头看文件，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懒得管，依然埋首文件中。

张轩脚放桌子上，正想着和苏小夕的山中之游，听到外面的喊声，站起来，走到窗前，他一眼就看出是大师，那个被他误以为是苏小夕男朋友的人。原来是他啊，这唱得是哪出，怎么这个打扮。张轩好笑。大师又喊：“雨新，你出来，我给你负荆请罪来了。”张轩笑不出来了，他的表情阴冷下来，这个拿自己的姐姐开玩笑，他走出办公室。

保安一把揪住大师：“你他娘的找打啊，谁叫你在这大喊大叫，你给我出去！”

大师不理，依旧喊。保安恼羞成怒，拉着大师往外拉。大师一甩手，顺势把那保安甩出两米远，帽子落地，膝盖擦地上，起来一看，裂了个口子。保安外强中干地破口大骂。张轩走出来，叫住他们。

“这位兄弟，有什么事咱们进来谈。”

大师看着张轩，觉得有些眼熟，猛想想起来了，这是买画的那个人吗。

“原来是你啊。怎么，你也在这儿上班？”

张轩还未回话，雨新也出现了。她没有听清大师喊得是自己的名字，直到秘书过来告诉她，她才晓得，在窗户旁一看，又羞又气，当即跑下楼。

大师一看雨新出来，一笑，跑过去：“可算见到你了。”

雨新冷若冰霜：“你过来，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张轩欲跟着，雨新说：“张轩，你别来了，回去上班。”张轩说：“姐，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