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科勒猛地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有酒红色长发的美女。她手里握着注射器，似乎刚刚将一些东西，注入他的体内。

“你是谁！你在干什么？”

科勒下意识的挣扎，但他的双手和身体，被两侧的梅林和巴顿死死摁住，他根本挣脱不开。

“你们要干什么？我是你们的局长！混蛋！放开我！我命令你们！放开我！”

科勒尖叫着，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惶恐。

他依稀记得，他的秘书为他送来了一杯咖啡，在喝完咖啡之后，他就不记得任何事情了，直到此时，在这里苏醒。

“科勒...冷静一下。”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科勒眼前响起。

科勒剧烈的喘息着，他看着眼前那个坐在他对面的人。

那是穿着睡衣的亚历山大.皮尔斯，后者端着一杯酒，正用一种掌控一切的目光看着他。那目光中的一丝阴霾，让科勒有些心惊胆战。

他可是很清楚的知道，自己背后的那些人，对眼前这个家伙策划过什么样过分的事情。

现在他落入了皮尔斯手里，只要他的智商比脚高，他都能猜到，自己肯定没什么好下场。

也只有在这种生死时刻，才能清楚的看出一个人真正的秉性。

科勒的挣扎在这一刻变得剧烈，他害怕了，但很快，他又停下了挣扎，就像是被抽光了全身的力气一样。

“你想做什么？皮尔斯？”

科勒咬着牙问到：

“你想在你的家里，谋杀一位公职人员吗？你终于忍不住要暴露出自己的天性，亲手杀掉你的对手吗？一劳永逸，哈？你是疯了吗？”

“对手？你？”

皮尔斯哑然失笑，连带着科勒身边的梅林也笑出了声。

科勒果然是个自视甚高又志大才疏的人，在这种情况下，他居然还看不清楚自己的身份。

“别开玩笑了，科勒！”

皮尔斯放下酒杯，他从希特维尔特工手里接过一沓照片，甩手扔在了科勒眼前，然后挥了挥手指，示意梅林和巴顿放开他。

科勒拿起那照片，只看了一眼，就瞪大了眼睛。

第一章照片上，是昏迷的他和一头绿色外星人的“合照”。

第二张照片，则是一脸严肃的他，正指挥着身边的特工们，冲入一个看上去就很重要的军事基地里。

第三张照片，是他正朝着基地守卫人员近距离开枪。

但那不是他！

科勒额头上流下了冷汗，他可以发誓，照片上那个和他一抹一样的人，不是他！

“科勒，你涉嫌与渗透地球的外星间谍达成秘密交易，将保密等级极高的天马计划和帕伽索斯基地的秘密泄露给斯科鲁人间谍，并且导致机密外泄。”

皮尔斯冷声说：

“因为你的无能和愚蠢，我们有57名特工受伤，帕伽索斯基地的档案室几乎被完全破坏！因你而造成的间接损失，最少在300亿美元以上！机密情报的泄露造成的损失，更是无可估量！你把我们彻底暴露在了外星入侵者的眼前。”

“我真把你送上军事法庭！而且这一次，你休想再用花言巧语逃脱了！”

“这不是我！”

科勒冷汗直流的尖叫到：

“我是无辜的！”

“哦？真的吗？”

皮尔斯拿起桌子上的一张软盘，对科勒说：

“帕伽索斯基地的监控录像估计不会同意你的申辩！科勒，你得蠢到什么程度，才会被渗透到基地里的外星人打晕？你又得无能到什么程度，才会让我们的特工学院，都被外星人当成花园一样来来往往？”

“我也不想的。”

面对皮尔斯不断拿出的铁一般的证据，科勒的嘴唇动了动，却只说出了很无力的争辩。他的脸色越来越白，他知道自己无法抵赖了。

尽管他可以申辩说那些糟糕的事情都是外星人伪装成他做的，但他本身的身份可是一个情报组织的首领。

出了这样的事情，他自己颜面扫地已经是最微不足道的损失了，这完全证明了他根本无法胜任首领的位置。

科勒可以肯定，皮尔斯会抓住这个机会，把他和他在战略危机干预和谍报后勤处里的所有势力一扫而空。

但...皮尔斯没有立刻那么做。

相反，他还在自己的私人宅邸里接待他，这是不是就说明...

皮尔斯其实是在给他一个选择？

也许，是在给他一个出路？

科勒是善于投机钻营的人，否则他也不可能在60年代捅出那么大乱子之后，还能在90年代复起。在现在这个已经走到绝路的情况里，科勒的思维正在疯狂运转，试图寻找到一个能让自己逃脱厄运的办法。

科勒抬起头，看着皮尔斯的眼睛，几秒钟之后，他似乎下定了决心，他语气中不由的带上了一丝讨好的声音，他说：

“那么，我该怎么做？”

“瞧瞧，梅林，这才是真正的聪明人。”

皮尔斯放下酒杯，赞赏了一声，他站起身，走到科勒身边，他拍着科勒的肩膀，他轻声说：

“你当然可以安全的退出这个漩涡，科勒，只需要一点点小小的‘付出’，让我们看到你的诚意。”

“说吧，说些我们真正感兴趣的事情，比如我们在国防部的那些老朋友们的一些计划，CIA，国家安全局等等，你知道的那些能帮助我们扭转战局的秘密。”

皮尔斯的语气很轻柔，就像是看不到的手一样，拨动科勒慌乱的心绪，他说：

“你想退出这个圈子，对吧？科勒，这个圈子多危险啊，你也是50多岁的人了，为什么不回去俄亥俄州的老家，放下这些让人厌恶的琐事，好好陪陪家人呢？但我相信你也知道，像我们这样的人，内心保留着秘密是永远无法真正退出的。”

皮尔斯的手指放在了科勒的肩膀上，他在科勒身后，就像是猛推了一把一样，他说：

“把秘密分享出来吧，让我们替你承担那些秘密的重量，等到一切都结束之后，我可以保证，你绝对可以活着看到自己的小孙女长大成人。”

“你知道我的，科勒，我这个人，很重感情，也不像你身后的那些人一样没有底线。我可以像保护弗瑞那样保护你，只要你体现出自己的价值，只要...你愿意成为我的朋友！”

“问题是，科勒...”

“你愿意吗？”

“我...”

科勒感觉自己的嘴唇很干，感觉自己的喉咙就像是着火了一样干涩，他迫切的需要一杯酒。

他的需求似乎被感知到了，梅林走上前，讲一个杯子塞进了科勒手里，然后给他倒了杯酒。

科勒用颤抖的手，将那杯酒一饮而尽，他伸手打开自己衣领的纽扣，他说：

“我...我知道的也不多。”

“没关系，说吧，说了你就真正自由了。”

皮尔斯轻笑了一声，这个老特工知道，科勒的心防已经崩溃了，他很快就能得到科勒脑海里的所有秘密了。

“国防部，我听一些朋友说过，他们从90年代开始，就在试图寻找一种古怪的机械生命。那些生命隐藏在我们的世界里，不止一个...有很多。”

“我和CIA内部的一些特工合作过，他们通过颠覆小国的政权，来控制某些管制品的流通渠道，在阿富汗，就有他们的一个组织...”

“国家安全局，这个我真的不知道，他们内部的组织很严密，但我听说过他们从二战时，从杜鲁门总统时期，就开始秘密支持的一个项目...”

科勒抬起头，看着皮尔斯，他说：

“那个项目，叫...”

“帝王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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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科勒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负责记录的希特维尔特工将他说的所有话都录了下来。

皮尔斯这样的大佬不屑于知道那些小秘密的，所以在谈话的后半段，这位大佬带着特工们在大厅旁边的餐厅里享受着宵夜。

这算是这位长官对出生入死的忠诚特工们的抚慰。

不过他和梅林还有些事情要说，而这些事情，就不太适合让所有人都知道了。

“长官，天马计划到底是什么？”

梅林站在餐厅之外，对皮尔斯问到：

“弗瑞想要将弗斯拉到我们的阵营里，就必须拿出一些能让人信服的证据。但是他们在帕伽索斯基地找到的文件都是边缘消息。我听说，天马计划是霍华德先生主持的，由战略科学军团负责维护，那么你知道一些内幕吗？”

“你问错人了，梅林。”

皮尔斯点起一根雪茄，他一边抽着烟，一边压低声音，对梅林说：

“你没和霍华德共事过，那位先生性格放荡不羁，又对其他人始终保持着一种敏感的认知。他主持的计划具体内容，自然不会被除他以外的其他人知道。”

“但我知道你在哪里能找到答案。”

皮尔斯吐出一口烟气，他对梅林说：

“在你出发去支援弗瑞前，替我去拜访一下卡特女士。以目前事态的严重性，在她那里，你应该能得到答案。她和霍华德是多年的好友，在二战结束后，他们互相扶持着走过了最艰难的那段时光，据说霍华德不会对她隐瞒任何事情。”

“另外，梅林，在你见到弗瑞之后，就告诉他。让他用一切方法来维持住局势。”

皮尔斯眼中闪过凝重的光芒，他沉声说：

“虽然我们手里有了个外星人，但要劝说议会和五角大楼正视那可能出现的外星人战争的威胁，这不但需要时间，还需要运气...我们这个国家的一些议员脑子里除了选票之外就再没有其他东西了，劝说他们正视冰冷的现实是很困难的。”

这硬气的老头这一刻似乎也有些失落，他轻声说：

“这个世界总是这样，总得到生死危机时刻，只有到最坏的时刻，他们才会像逼急的兔子一样跳起来咬人。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个世界需要保护，它太脆弱了。不管是来自群星，还是来自黑暗中的力量，都能轻易的颠覆现有的秩序。”

皮尔斯握紧了拳头，他像是个理想主义者一样。

他转身看着梅林，他用一种欣慰的目光打量着他，然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是个真正优秀的年轻人，在未来的新秩序里，你这样优秀的年轻人必然会有远大的未来。而那个新秩序，那个保护地球，保护文明的新秩序，也将由你和弗瑞这样的优秀战士来完成！我相信你们肯定能做到！”

“你谬赞了，长官。我只是，一直想要做正确的事情。”

梅林每一次见到皮尔斯，这老头都会狠狠夸奖他一番，弄得梅林很不好意思。但不得不承认，被一位大人物这样欣赏，确实让年轻人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梅林并非肤浅的人，但他确实能感觉到皮尔斯对他的看重，这不光是因为他是由卡特女士招募进组织的，也不光是因为梅林曾亲赴险境，将皮尔斯拯救出来。

也许，正如皮尔斯所说，在梅林身上，他看到了一种新秩序的希望。

但那毕竟是未来的事情了，现在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时间也差不多了。”

皮尔斯低头看了看手表，他对梅林说：

“你该去拜访卡特女士了，我也该启程前往参议院了，但愿那些老顽固们这一次能正视现实，那来自群星中的威胁。”

“巴顿，娜塔莎还有那个新人科尔森，他们会在弗瑞的安全屋里等你，我会给他们配备他们需要的一切，而我只有一个要求，梅林。”

“尽力避免冲突！”

皮尔斯沉声说：

“如果冲突不可避免，那就等我们准备好之后再开始，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