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哥！牛哥你还好吗？牛哥！”

白羽见到李二牛倒下，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他颤巍巍地伸出食指试探了一下李二牛的鼻息，瞬间大惊失色。

“牛哥！你醒醒！牛哥，我们赢了！牛哥！牛哥！牛哥你这么厉害你一定没事的对吧！牛哥，你别吓我啊，牛哥！

牛哥，白羽胆子小经不起你这么吓，牛哥你醒醒！”

白羽一边摇晃着李二牛的尸体，一边歇斯底里的喊道，眼泪就好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划过他的脸颊，落在脚下的地面上，与下方的血水融为一体。

此时的白羽已经没有了原本的战胜无面人的喜悦，有的只是浑身的伤痕磊磊，有的只是遍地的泥泞鲜血，有的只是……一具逐渐冰冷的兄弟尸体。

“白羽，你别……”

林小七走过来将手放在了白羽的肩膀上，他想要安慰白羽，但是话只说了一半便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此时一滴晶莹离开他的眼眶滑过了整张脸颊，落在了身前的血水中，刚才的他也只是在强忍着也没有哭而已，他比白羽更早知道这里的事情，只是他没有说。或者说他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白羽的喊声打破了他心里的最坚韧的那道防线。

“牛哥一定会没事的，他只是受伤太重了而已。牛哥已经不会有事的，找决明！对决明兄弟一定有机会治好牛哥的！一定可以的！”

白羽像是疯魔了一般的使劲的抬起李二牛的身体，嘴里念叨着决明的名字。向着归离集拉动李二牛的身体。

但同样伤痕累累的他又怎么还有力气拉动李二牛呢？

“决明兄弟一定有办法的！一定能治好牛哥，决明是最好的大夫，一定能治好牛哥……”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用出所有的力气想要拉起李二牛。

“白羽，听我说，牛哥已经救不回来了。”林小七再次叫住白羽说道。

“不可能，牛哥这么厉害一定不会有事的！牛哥一定会好起来的！”

“白羽，牛哥他……”

“你闭嘴！！”

白羽拍开林小七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歇斯底里的喊道。

他的喊声回荡在整片战场之上，他的声音很大，却又显得是那么的苍白和无助。

白羽跪倒在地，眼泪再一次的夺眶而出，他抱住脑袋趴在李二牛的尸体上失声痛哭。

“牛哥他不会有事的！牛哥明明这么厉害，明明这一次回去就有望成为百夫长的！

牛哥你忘了吗？你还有梦想没有实现，你怎么能在这里倒下！牛哥，你起来好不好！你打我也行，骂我也行！我求求你，牛哥你说句话！

牛哥你一定是在吓唬我对不对？你这么厉害怎么可能会有时！牛哥你起来好不好？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白羽啊！”

林小七没有在劝白羽而是静静的站在他身边，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同时悄悄的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

白羽感受到林小七搭上来的手之后，哭声也变得更大了起来。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男儿膝下有黄金。可白羽这一次的跪地痛哭却没有任何人笑他。

只是随着白羽的哭声，周围千岩军的气氛也逐渐变得悲壮起来。

李二牛是这一场战斗的英雄，他一个人便牵制和击杀了十三只无面人，为其他人争取到了更多的战斗空间。

他是悲壮的，因为他有望成为什长甚至百夫长的他最终却倒在了胜利的前一刻。

但他也是受人敬佩的，因为他直到战死都没有倒下，最后是在白羽告诉他战斗胜利的消息，才完愿而倒。

铜雀站在二人身后，几次想要上前安慰都没有踏出那一步。

他认为是自己的来的太晚才使得李二牛的死亡，他想要上前帮助，却又觉得自己没有资格过去。

“唉，所以我才讨厌上战场啊！”铜雀心中叹气道，他闭上眼睛，双手紧紧的握紧拳头。

“抱歉，我来晚了！各位按照伤势的轻重排好，我来给大家治疗！”

此时决明才堪堪赶到战场，看着满地的无面人与千岩军的尸体，他的心里宛如被小刀反复切割一般的疼痛。

但决明选择不去看那些死去之人的尸体，而是专注的为受伤的人治疗。

“长生你也去帮忙治疗吧！这里交给我就好！”决明对着长生开口道，但双眼始终没有离开眼前这位重伤的千岩军。

长生点了点头，随即便离开了这里朝着另外的重伤千岩军而去。

“大家稍等一下，我的学生们马上就来！”

但很显然他来的很快，并不代表其他人能有他一样的速度。他的学生要来到这里至少必须要半个小时。（还是换成现在的方式吧。不过说话就不改了，不然总觉得古代人用现代时间聊天总感觉怪怪的。）

“决……”

白羽听到决明的声音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想要让决明过来试试拯救李二牛。

但林小七捂住了白羽的嘴巴，没有让他喊出来。

他很清楚现在不能让决明知道李二牛死了的消息。刚才白羽都像疯了一般了 天知道决明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现在最好的结果就是直到最后决明都不知道李二牛的死讯，直到回去都不让决明见到他们两个和李二牛的尸体是最好的结果。

白羽努力挣扎，想要挣脱林小七的束缚。但此时的白羽已经没有了一丝反抗的力气，只能任由林小七捂住他的嘴巴。

但决明虽然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这里的事情，并不代表长生没有。

长生缓缓来到二人身边，看着躺在地上的李二牛，她很快便注意到了李二牛浑身足以普通人死上两次以上的伤势。

长生皱起眉头试探性把手放在了李二牛身上，顿时脸色大变对着二人小声的说道，“李二牛，战死了？”

听到长生的话语，白羽停止了挣扎的动作，双眼有些无神的望向远方。

他想哭，但此时的他已经没有泪水了。他想要大喊发泄，但他被林小七捂住嘴巴，没有办法发出声音。

林小七也是闭上眼睛，微微的点头。李二牛并不是只有白羽痛苦，他林小七又何尝不是？

但他不能哭，他还要看住白羽不让他做傻事。

众人只是看到了白羽的痛苦，谁又知道他林小七背负的压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