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经
作者:茗门倒爷 | 分类:游戏 | 字数:102.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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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广州蛇帮
过江到江西,再跨过江西南下首先到的变是韶关市的仁化县,这里是赣、湘、粤三省交界处,那天又赶上当地的墟市,大概相当于其他地方的逢集吧,摆摊的叫买叫卖,过路的人头攒动,站东边望不见西边。传闻广东多产大鼠,果然在街头的生意人十有三个面前摊开一张布画,上面放着几堆泡了药水的稻谷;巷口里肩上搭一条白毛巾的伙夫歇了担子只手抠炉子里的烧饼烫得他烧饼在两手间左跳右跳的;扛着大包小包的打工仔在人群中横冲直撞,朝南街走去。
我对他们说:“改革开放带动沿海地区的经济发展,以前上近代史时,说到经济这块,老师就喜欢拿深圳说事,那么贫穷破烂的地方竟能走到今天这步,诸葛亮也算不到啊!”
柏语点头同意我说:“只要有胆子,敢闯,下海就能捞到钱,大学宿舍那五个中有两个去了深圳,一个去了东莞,一个去了汕头,剩那一个考研的,现在最穷。”
小强笑着问柏语:“你呢?”柏语没回答,小强便话天话地说了一堆。说到东莞深圳的女人性最开放,晚上出去随手便能泡到;说到云爷在那里开了连锁地下钱庄;最后谈到贩毒,偷渡,走私,包办国际旅游签证。我立马阻止他说:“你一个公务员,说这些干什么?”
他扶了下眼镜,笑成了花说道:“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不能说的?从小当到大的乖孩子,现在不想这么拘束,更喜欢研究黑色文化。”我推推他胸口说:“哎,哎!谁跟你自己人,万一被派出所盯梢了,别说我认识你奥!”
“我靠,你!”
……
張半瞎一直不动声色,这会也给我们几个吵得嘴直龇地笑。
在这里捡了家旅馆先住下来,旁边是红灯区,小强给我们朝那边使了眼色。
墟市,声势浩大,约莫有上万人来赶集,多为客家人。这里和澳门的赌场,皖东的茶会,南京的夫子庙,天津的码头,广东早期的十三行一般模样,广入社会上的三教九流,小强说的走私贩毒,在这里是经常性作为。而这里正是張半瞎打听他要找的神秘之物最佳场所,当然这些都是張半瞎日后才告诉我们的,那时我们问他什么他也不说,只让我们照顾好谭狗。
折腾了几日,无果,張半瞎片刻没停,要立即南下广州,原来他听人说广州有大量的蛇蟒交易。蛇?我们来广州是来找蛇的?几番问话,張半瞎才肯张口说:“要找的确实是蛇。”我们几个自然好奇,大老远来广州,来找蛇?小强私下问我们張半瞎什么来头,不会是人贩吧,“我听人家说广东这里有挖人器官的,把人弄晕后,随便从你身上割东西,心肝脾肺,特别是肾。”
我经小强这番言辞说教后也觉得張半瞎这人可疑,要不是和他熟,谁能受得了他那冷脾气,而且行动做事十分诡异,虽说会些祝由之术,但若把他和人贩子联系在一起倒有几分可能。我是二道贩子我知道行规,中间人把其他地方的人介绍给当地从中收取利润。
柏语想了半会突然吃惊道:“九哥说话不是纯全椒话,听出来没?”
我是早注意到这点的,立马点着手指说:“对对对!我们全椒人说话,快、直,他说话有时喜欢拖音,还有儿化音,像,像天津话!”
这一说通,我们立马担心了,九哥身手好,社会阅历又丰富,他既然断然要来广东,说明他已经埋好了线人,只要我们一上钩,他们立马拉线,到时候少鼻子缺肝的,弄不好给弄进传销里出不来了!说的兴起,我把張半瞎坏话说了一大圈过来,然后才想起后脑勺的鬼疟,我一下把话吞了。
快到广州时,谭狗的病情恶化了,开始腿脚发麻,張半瞎给他扎了几针,挺见效,一直撑到广州的西关地区,这里是广州最富饶的地方,晚上灯红酒绿,各处狂妄着劲爆的舞曲。那天天下雨,还刮了风,我们住的地方临近海,所以凉爽至极。張半瞎化了几道符,用朱砂在他印堂上点了个印迹,并且在眉心处放了一挤黑血出来,谭狗口水才止住。
晚上,張半瞎主动到我们房间里和我们说第二天要去五道山找蛇帮。他的计划是他和我、柏语去五道山,小强留下来照顾谭狗,但是小强坚决不同意,“好不容易出来一次,一定要见见世面”,当然,我和柏语都不愿意在旅馆里无事做。
最后,谭狗口齿不清地说道:“你们都去,我——我一个人行,反——反正吃喝都现成的,你——你们还能——能去去多久啊?!”
五道山在西关的西北方,想不通广州经济这么发达的地方还有如此连绵的山脉。南方的天气很怪,娃娃脸,早上起来东方出了彩虹,架在五道山山头上,景色很美,張半瞎竟然大话了一套堪舆之词:山尾在南,山身在西,山头在北,这山叫睡龙山,南海有水通这里,山是活脉,草木荫荫,龙身有鳞甲护身,可惜龙头有口大井,不然龙头抬起,这里会比现在发达几百倍。
山下三两小屋零散地面,前方有一条路直通山上,两边的山峰像是被路从中劈开一样。張半瞎知道蛇帮的头子叫尖子,问人打听,这人指了方向,我看他表情十分诡怪,对張半瞎说:“有古怪吧!”張半瞎看看我们说:“我算过,上去凶多吉少,找不找不得到还不知道。”
我说:“哎!对啊,你不是祝由师吗?你直接算一下你要找的东西在哪不就行了吗,何必这般麻烦?”
張半瞎说:“祝由不是神仙,掐算卦象只能取个大概的意思,况且我只能算三十天内的后事。”
一进山光线立马黯淡了,只有开头这一段石板路,后面全是石子和烂泥搅合在一起的土路。沿着地上人留下的路迹走了半个多小时,忽然看到树上挂着一颗颗圆形陶瓷罐,晃晃,感觉里面有液体但是声音不大。头上被密林遮挡了,小强开了电灯照到地上吓得大叫一声,我们慌忙低头看过去,发现左边是个凹下去的大坑,里面填满了死老鼠,更恐怖的是老鼠身上爬满了一层蜈蚣,翻滚着,看了让人忍不住想吐。
張半瞎捡了根棍子朝着瓷罐猛地敲去,“哗啦”,瓷罐碎裂,流了一地上液体,一股素油的香味,我用脚蹭蹭,很滑,说:“是油!”張半瞎朝前面看去,从口袋里掏了三只绿色小瓶,对我们说:“来,防蛇用的,必要时救命。”我心里一悬。我们前脚还没走,方圆各处的老鼠狂涌而来,争相抢着舔地上的素油。
我们赶紧掂着脚往前小跑,却被一座破烂不堪的墓地挡住去路。墓地前方高高架着一座石方框,中间的墓地成堡垒状,墓碑断成两截倒在杂草丛生的石块中,左右两侧有两人高的围墙,都已坍塌,阳光透过树杈缝隙照在了墙头上,墓地后面是一大片白皮松,上面栖息着一种火红色尖喙浑身雪白的鸟。
我一脚跨进去,突然觉得脚下被什么缠了,低头一看,“哗”,好肥的一条土呆子,这种蛇毒性很强,喜欢盘成一团按兵不动肚子贴着地面伏击猎物,只要踩到它,它会立马咬住你。幸好我踩到了它的头,它再毒也只能裹着我摆尾巴,有惊无险,耳边一会寂静一会有几声鸟叫声,这里看起来是多么凄凉。
坟头墓碑上没有刻字,旁边也没有碗碟纸烛,绕到墓地后面看到这座墓的后门开了一个好大的窟窿,里面黑漆漆的,突然一只黑色的鸟在墙头上“哇”地叫了声,我抬头看去发现是只晦气的乌鸦,拉着柏语说:“哎,乌鸦!”
小强好奇心重,用电灯往洞里照了下,发现里面有个斜坡直通下面,正这时,底下闪电般冲出一堆白肚黑皮蛇,把我们吓得连退数步,張半瞎惊声大叫道:“白腹怵蛇!”乌鸦和白皮松上红喙白鸟闻声拍翅四下飞开。没等我们跑掉,这些蛇竟跃地而起,撞向我们,我们抖腿疾跑,我边跑边往后看,发现这些蛇竟然不是利用腹部肌肉成弦函数游走,而是像澳大利亚袋鼠那样弹跳行走,穿过白皮松林,才发现周围一圈全部是这样的墓地,留这中间好大面积的空地,草深过半膝虽比不上蒙古的草甸子多虫多蜢却也让人望而生畏。
張半瞎早握了他随身带的短匕,指挥我们照直走,自己跟在我们后面,忽然,前方传来一声笛音,草地上立马娑娑地动起来。小强叫道:“是蛇,蛇!”这下完蛋了,后面的蛇已经从白皮松林中跳出来了,我们靠在一起,准备御敌。張半瞎却忽然把匕首一收,对我们说:“站着别动!”
奇怪了,所有的蛇乖乖地贴着地面从脚下快速游走了,后来还看到了土呆子,火长链,都溜溜地穿过草地往笛音方向去了。張半瞎说:“走!”然后他带头插进草地,果然,一条蛇没见到。
过了这前面的墓地,看到了人家,房屋有二十来间吧,与山下的屋子一样,茅草房。每个屋子旁边都有一棵参天古树,遮着下面晒不到光。我们找了每间屋子,发现都没人。
村子的西边有条通往山下的大路,路的边上是垂直的悬崖,能看到流过下面的河水,我指着后面好远处的一个个不到一米高的城堡状建筑问張半瞎:“那是什么?人不会都在那吧?”
張半瞎走过来,看着那里对我们说:“黑龙盘天!你们把刀拿好。”
房屋后面是下坡路,等靠近了,才看清这些建筑,蒙古包形状,四面开有小窗,而且两两连在一起,并且数量极其庞大,粗略数大概有一千多个,外围是高达三米的围墙,将这里圈了起来,所以这里很像古罗马的驯兽场。
張半瞎快速走到“蒙古包”前,透过窗户看进去,却忽然把头往回一缩,显然他也被里面的东西吓到了。我好奇又忐忑,离窗户有一尺远,看到里面光线比外面更暗,聚精会神瞅着里面时,突然冒出来一个满脸通红凌乱头发的人怒瞪着我,嘴里“呼呼”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