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我们一定能把这台锅炉运回厂，我爸爸他们运过很多的重货物看起来都运不动，最后还是让他们运到了目的地。”还是小文的声音。

“我们有决心和信心啰。”陈根树学着吴起刚拖着长调算是回答。“当然有决心和信心啰，有信心和决心啰，有决心和信心啰……”大家拉着长腔陆陆续续表态，这是群‘口号不高，实干很强’的年青人。“好吧，现在我们就回厂里去，能用上的木棍、木头、竹棍、木板都拿上。”

厂里，大家东张西望地搜索着能用得上的棍棒，几十双眼晴扫遍每个角落。“老周，绳索有用吗？”一工人问。“也拿上吧，也许哪个环节能派上用场。”“老周，我看到修理厂那边木围栏上有三根这么粗的木头棍。”秦层莱两手合成个圆圈比划着。“有这么好的工具啊！”明森笑问。

“要不要抽出来？”明森犹豫片刻：“抽，他们是建设社会主义，我们也是建设社会主义。如果碰到他们厂的人阻拦，给人家解释，就说我们用完后会还给他们，用完后也一定要还给人家的，我们只是暂时借用。”

“那可以抽了。”秦层莱好像得到了尚方宝剑，昂首挺胸小跑着奔向木围栏。“注意不要让围栏倒下来。”明森冲着他的背影喊道。“不会，我会用砖头把其他木板捶下去。”

“撬起，撬起，再撬起些，木棍就快塞下去了！”弯腰撅起屁股负责把木棍塞进锅炉底下的几个工人，朝用棍棒撬着锅炉的工人喊。明森拿着从木围栏里抽出来的木棍棒憋气用力撬着锅炉，声音打颤地问：“还差多远塞进去？”“再撬起点就行。”塞木棍的工人吃力地回答。

“吱！吱！吱！吱吱！”木棍刮剌锅炉的声音刺耳地响着，第一根木棍终于塞进了锅炉底下。大家直起腰吐了口气，脸上露着初战告捷的笑容，几个女工情不自禁地拍起了巴掌。

“呵，万里长征终于迈出了第一步，接下来会更有经验了。”明森深吸了口气说。

“接着干！撬！撬！往这边移点，移点、再移一点。”一根，两根、三根……木棍全部到位，塞铺进了锅炉底部，形成了‘轨道’。

明森直起腰：“我们这万里长征还没有迈开一步。”“老周，你讲话怎么自相矛盾，刚刚说我们的万里长征迈开了第一步，现在又说还没有迈开一步。”方管新不解。

“看你从哪个角度看，要推它走，我们是不是一步还没动，木棍轨道已形成，整个工作是不是已开始了第一步。”明森喘着粗气解释。“呵呵呵，你这是矛盾统一法。”方管新笑了。

“一、二、三、嘿呵！”“一、二、三、嘿呵！吱吱，”锅炉在大家推、撬、拉的齐心协力下，在‘轨道’上像蜗牛一样动了动。“前进了，前进了。”刘颜彩惊喜地喊出声。

明森从裤口袋掏出圈尺量了量距离高兴地说： “嘿，差不多有半米，这一推前进将近半米。”他满意地收起圈尺：“照这个速度算，我们有几个月时间就能把锅炉推回厂里，来吧，继续。”

“一、二、三！嘿嗬！一二三！嘿嗬！”号子声在这片空旷地响起，像座小山似的锅炉在大家一声一声‘嘿呵’的号子声中，不情愿地摇晃着，慢腾腾地向前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