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森选这水塘边挖井没错，你们看这个水源多丰盈，下竹塘的水源比中竹塘的水源也干净些，中竹塘周围也有人家开始搭猪圈和牛圈了，日子久了水源也会变脏。你们看这里现在才挖了三米左右就有水，再往下挖个两米估计全屋场，不对，是全生产队全年都不用怕没水吃。”清迈叔用拐扙比划着挖开的水井口说。

“清迈叔，还是我们屋场这个地方好，虽然天旱有时也缺水，但比起其他地方来，水量还是不错的。但要根本改变缺水的办法就是修水利，在我们河的上游筑水库，储存水，储存到水就不怕它天老爷不下雨了，也不用把河床挖得坑坑洼洼的求水，如果井里没水了，我们就可以去河里挑水库放下来的水吃。”明森握着扁担钩，等泥块上担间隙和清迈叔攀谈着。

“明森，你不是又想要修水库吧。”在井里面弯腰撬泥块的牛牯直起腰向准备挑担走的明森问。

“那个工程大，我就是想修也没有这个力量。在我工作的滨海市，修水库是省长亲自抓，调配全省的人力物力。修得非常好，很壮观啊，站在山坡往水库看啊，一淼之地，心情特别舒畅。”

“明森叔，你们那不是有海水吗？还要修水库？”扯浩扶着锄头把，扯起衣角抹着头上的汗问。“海水是咸的，不能灌溉禾苗，番薯，花生，更不能喝。”“啊，海水是咸的。”扯浩不好意思地挠着头。“哈哈哈，哈哈哈！”

绿色邮递自行车上个斜弯坡在门口水塘路边上停下。邮递员跳下自行车，打着车铃。“叮铃铃，叮铃铃”喊：“莲子同志，你家的信。”莲子从灶间出来：“同志，你是说有我家的信吗？”“是啊。”“我们家里的都从滨海回来了，谁来信呢？”

“也是从滨海市发来的，写着你的名字转明森同志收。”邮递员看着信封告诉。“哦，也是从滨海市来的呀。”

收工了，明森裤脚和凉鞋沾满泥巴走进家门。他夸张地耸起鼻子嗅：“呀，好香啊。”莲子手里的锅铲正往缽碗里铲酒酿辣椒焖黄鳅：“明森，收工啦，嘻嘻，你的鼻子还是这么灵，一进家门就嗅到了酒酿辣椒焖黄鳅干香味。”

“莲子，你说我这鼻子这么灵，是不是狗鼻子。”莲子把铲进缽碗里的黄鳅干焖酒酿辣椒放在灶台，走近明森面前用手擦着他身上的泥巴嗔怪道：“明森，你不可以这样贱说自己，说自己是狗鼻子”“嗨，我这样说自己狗鼻子就是狗啊。”“明森。”还没等他说完这句。莲子急得大声喊。“你不可以这样说自己。”看着妻子急得通红的脸。明森知道自己在她心中完美形像不容贱踏，不容任何人贱踏，就是自己开自己玩笑也不行。

他食指点着自己的鼻子凑向她：“好、好、好，这不是狗鼻子，这是明森的鼻子。”“噗哧”她被逗笑了。

她端一脸盆清水放在简易木制洗脸架上：“明森，洗洗手脸，囡囡们也快放学了，她们一到家，我们就吃饭。”明森用毛巾擦着头脸：“和老婆在一起就是好啊，饭菜端上台，洗脸水也来。”“你呀。”莲子眼角眉梢都是笑。“哟，我们尽顾讲话，你有封信我都忘记了。”说着从衣襟口袋里掏出信递给明森。

明森把毛巾挂回洗脸架，看着手里信封上熟悉的字迹，笑道：“是老许写来的。”“你假休到一半，他就来信了。”明森没有回答，他看着信，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他一边折起老许的来信一边说：“莲子，我要早点回厂里去。”“为什么？老许来信有什么事吗？”“是的，老许来信说厂里的情况有变化。我们开始筹建工厂时，上级审批的是全民所有制编制，也就是国营编制在审批中。这几年运动把那些原始文件和会议记录弄丢了，不幸的是黄书记在这次运动中去世，而新领导班子对这些都不了解。现在新的文件规定，所有新建单位编制不得进全民编制，

只能放到二轻工业局。这样待遇就变了，工人情绪非常大，建厂资金也少一大截。老许急得呀，这样我要早点回厂里，明天就回厂，去和老许一起应对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