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露露接过爸爸的话，帮着三妹：“难道只有你一个人才能和爸说话，我们不可以和爸说话吗？经常都是这么霸道，太霸道了。”

春雨意识到又要遭到孤立，立刻接着刚才的话题：“许云峰在茶馆和市委书记李敬原接头，看到叛徒甫志高带着特务出现在茶园时，他为了掩护李敬原，迎着甫志高走去。”

“他是为了保护党组织挺身而出，这是一种临危不惧，顾全大局，独挡危难，赴汤蹈火的牺牲精神。”明森解说着。

“是，是，就是。”看到爸爸认真听自己讲话，而且还分析着许云峰的性格精神，春雨越发抑制不住对许云峰的敬佩，情绪更激动：“当徐鹏飞审讯他时，他把《挺进报》的领导责任和与成岗的上下级关系引向自己。”

“他这是引徐鹏飞向错误的方向判断，保护着同志，也保护着组织。”明森接着女儿的话。

“爸，你说得真对。还有徐鹏飞请他吃饭，想要他一张照片，他都机智地不让他们拍到。饿成这样，看到满桌的肉难道不会想吃吗？”她想到自己看到肉就馋得流口水，对许云峰看都不看这一桌肉感到疑惑不解。“如果我遇到这样一大桌的肉，我不知道能不能做到不吃，你说许云峰是不是很值得敬佩。”

“如果是你，肯定是吃了肉就叛变。”露露怼妹妹。“或是叛变了再吃肉。”云荷接着大姐的话，解气地补上一句。平时‘横行霸道’的春雨，这时又遭到了姐姐和妹妹夹攻。知道又要被孤立了，她这次没有理睬姐姐和妹妹，只是横瞥她们一眼，再次对着爸爸说：“爸，你说许云峰是不是很值得敬佩！”

“当然是很值得敬佩。”明森认真看着春雨无限崇拜许云峰的模样，若有所思地问：“你都看了哪些书？”

春雨扳着手指数：“《红岩》这是你买回来的，我还会和同学交换着看，《林海雪原》、《野火春风斗古城》、《战火中的青春》、《烈火金刚》、《迎春花》《苦菜花》、还有《暴风骤雨》，只要同学有的我都会和他们交换着看，或是借来看。”“哦，你这样痴迷小说不会影响上课和劳动吧？”明森关心的同时也担心地问。

“我们现在不光学习课本上的知识，还要到各个生产队去向贫下中农学习，有时也走20多里路到镇上的工厂去学习，劳动我也不会耽误。我有个同学，暑假生产队派他放牛，他把牛拴在树桩上，自己躺在树荫下看我借给他的《红岩》。牛吃完树桩周围的草，“哞、哞”叫唤着，这事恰好被他们队长看到，晚上评工分时扣了他们家的工分，为此他爸爸打了他，他发誓今后再也不看小说了。”

“你这同学这是极端主义，矫枉过正。你可以告诉你同学不能因噎废食，书还是要多看些才好，长知识。在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后，也可以自己找些书看，向贫下中农学习，好好劳动是好事，书本也不能丢下，但一定要看健康向上的书。”

“我们一群同学都很喜欢看小说，大家也是想方设法找小说看。爸，你知道我最喜欢《红岩》书中哪句话吗？”她又回到了红岩书中。“哪句？”“就是许云峰给成岗和刘思扬交换纸条的那句，成岗给刘思扬的“致予崇高的敬礼”，刘思扬回的“紧握您的手”这句。”

“又是许云峰，是李敬原交换的好不好？”露露大声纠正着。春雨手拿着筷子托着腮帮想了想：“对，是李敬原，这句话让我激动了好久。”

“这句话为什么会这么让你激动？”明森笑着问女儿。“这我说不出。”“是不是他们纯粹的革命友谊让你很激动。”“是的，我的感觉就是这样。”

“革命队伍中有很多这样纯洁的友谊。”“什么叫致予崇高敬意和紧握您的手？”7岁的秋虹拿起一个番薯塞进嘴里，她像是问爸爸，也像是问姐姐。

“崇高敬意是这样的意思。”明森扭过身体举手向深爱的妻子行了个军礼，伸手握住秋虹的手：“紧握你的手是这样的意思。”爸爸宽厚的大手握着自己的小手，秋虹开心地笑了，三岁多的五女儿晶雪伸出手：“爸，握手。”她稚气的表情惹得爸爸妈妈和姐姐们哄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