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向西东

窗锁梧桐

月纱轻笼

相思风雨中

道不尽 路同

万般皆是空

梁祝送

蝴蝶梦

今夕 何夕

画相逢

再叙由衷

千盏莲灯

守候

谁拥

——素颜

古画琳琅，藏书博广。

一阵阵清香的紫檀木香漫无踪迹发散着，四周盆景摆放地恰到好处，看得出，主人家很是费了一番心思。

红漆木门外，叶楚辰深深地呼了口气，以是缓解心情，末刻，眸光沉郁，步履果断推门入内。

一入眼，便是先前那番景象，书房摆设尽收眼底，叶楚辰却是没有半分欣赏之意，极是恭敬地对着前方负手背立的男子行了一礼，轻声叫道：

“父亲。”

男子没有回身，两人如斯站立，约莫有一盏茶功夫，才方见男子声色低沉，不带一丝情感，却有着一股说不出的致命吸引。

“回来了。”

不是疑问句，带着绝对的肯定，不容置疑的口气，丝毫不像一个父亲对儿子的态度。

陌生人，最熟悉的陌生人，大抵不过如此。

“是的，父亲，寒，回来了。”

叶楚辰，不，应该是洛寒自是知道洛天情话里行间的意思，先是一愣，再徐徐应答。

“寒，你太让我失望了！”

沉声拂袖，洛天情蓦然转过身来，面对着洛寒，面色倒是无一丝情绪、怒意涌动，可从先番洛天情的动作，素来心思细腻似女孩的洛寒那会不知洛天情指的什么，虽心有不甘，但语言上还是恭谦，一副做错事等着被家长责骂的孩子模样般答着：

“抱歉，让父亲失望了，是寒做事不力，理应受罚！”

这是，洛寒才第一次看清了洛天情的面庞，棱角并不锋利，带着些些柔和，虽已至暮年，青春却对他极其优待，岁月并未多在他的脸上留下记痕。如若三十出头不过，最是男人魅力最佳的时候。

模样，同洛寒相较，并无与之有特别之多的相同之处，连仅三分也不到。大概，他的模样，与之洛天情，更似于他的母亲吧。

洛天情全然不顾洛寒颇带打量神色，自顾冷言笑道:

“好！这可是你说的！下来自行到严戒堂领罚！”

洛天情就是这样一人，冷酷无情，即便是面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同样的认事不认人！

“寒……明白了！父亲此次找我，可是有事吩咐？”

不疾不徐，理性应对，洛寒表现的不卑不亢，没有看在对方是自己的父亲，肆意放肆，也没有卑躬屈膝，一味附和。

虽然，对方是自己父亲！

洛天情沉吟一番，眸光晦明，精光熠熠，不知是有几何想法，而罢，又听得其闷声续言：

“倒也没什么大事，只是你流落在外多年，你我父子见面屈指可数，只想同你多多交流罢了。”

“父亲……”

洛寒讶然，显然没想到洛天情特意麻烦事务繁忙的墨叔前来通告他，他父亲找他有重要的事，没想到这重要的事就是这个？

饶是他在如何聪明，也着实猜不透洛天情是何意？

还是说话里有话？只不过自己未曾理解到？

怔愣间，洛寒不防洛天情已走至他身前不过一尺之距，眸色清冷，神情不明的看着他，似是极度认真的想要牢牢记住他的脸一般。

“颜颜……”

洛天情一时恍惚，突兀一阵失态，失声喃道。

“嗯？”

不早不晚，恰好这时，洛寒回过神来，看着洛天情竟离他如此之近，本就颇感意外，那想，竟还听得洛天情一时失态，不由疑惑。

“颜颜是谁？”

好生一番努力，堪堪忍住，才迫使洛寒未将此惑问出。

而，不想，洛天情似是看出了洛寒所想，没有避讳，微理心绪，而后，直言叙来：

“哦，颜颜，便是你已故的母亲，风华绝代，天下无人可比及，可谓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女子，才貌双绝。可惜，在十五年，因为你的失踪，积忧成疾，终，撑了不到一年，便是郁郁而终了……”

话至前半段，洛寒便已发觉洛天情神色有异，还带着颇是怀念的口吻，便心知不好，果然，方前，回到这里，洛寒便想怎么不曾见到自己的母亲，原来是……

再听到后半段，心刹然凉了一截，母亲之故竟然同自己有几分关系，那……

“你不用自责，这不能怪你，当时的你，年幼不知事，被我的仇家掳了去，这是谁也不曾料到的。你的母亲的死，大概真是应了那句话吧。自古‘红颜皆薄命’。”

话至末尾，洛寒不觉竟听出了几分悲凉喟叹之息。

却有所感，恍然，又看到了，那梦里，清雅脱俗，娴静犹兰的女子。

容貌鲜有，气质无可复制。

她正微笑着，对着前方伸着手，丹唇轻启， 音色别致 ，带着些朦胧，雾里观月之感：

“寒寒……快来，快来母亲这里……”

“母亲……”

这是第一次泣不成声，脱口而出。

那个，不愿提起的称呼，不愿忆起的人。

那是他的痛，解不开的劫，合不上的伤口。

“你和颜颜，真像……不仅容貌，就连性格也似如出一辙，认定了就不肯回头的人……”

怕痛，怕伤害，所以，紧紧地蜷缩在自己的世界，不愿走出，也不容许他人接近。

一旦入心，终生也为之不弃，难以割舍，即便是再痛，也不吭一声……

颜颜，你看，寒寒，同你，真的好像……

可是……

也同你，一样的倔强，到死都不愿的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