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女配二嫁攻略
作者:烬相思 | 分类:穿越 | 字数:55.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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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回京
刚一上牛车,谢小娘子就看见熟人,便抬手打了个招呼:“大虎嫂子,你也去镇上呀?”
大虎嫂却笑道:“我去镇上不稀罕,你去才稀罕呢。怎么的,你家金公子到底同意你去了?”
谢碧疏呼吸一滞,然后立刻低头一副羞涩的样子不肯说话。
这些日子大虎嫂早就知道金家小娘子最是害羞,见状也不再打趣她,转而说些镇上的新鲜事,谢碧疏面上挂着一副好奇的样子听着,心里却是空荡荡的碰不到底。
赵家村离镇上确实不是特别远,坐个牛车也差不多半个小时就到了,大虎嫂子临下车还特意问了一句:“金家小娘子,你可要我给你指一指那粮店在哪里?”
才不要!
谢碧疏连忙摆手推却她的好意:“嫂子你有事就赶紧去忙,我这边问一问人就知道了,不必再劳烦你了。”
大虎嫂见她说的坚决,也就不在坚持。嘱托她不要轻信了旁人便走了。
谢碧疏在镇子口站了一会儿,然后直接找人打听衙门在哪里。
一听是打听衙门的,路边的人全都看过来了,好些人都是一副规劝的语气道:“小娘子你是有什么事要去衙门呀。若不是什么大事就算了吧,那位老爷可不是什么好的呀。”
谢碧疏智商这么高,一听这话哪里还有不明白的,想来这镇上的芝麻官不是什么好东西,她一下子就愁了,可是心底居然还有点窃喜。
你看,不是她不愿意想办法回京城的,实在是客观条件不允许啊。
但是再一想想景欢还在辛苦赚钱,她又不淡定了。
真是进退不得啊,谢小娘子愁眉苦脸地就站在大街上开始发呆了起来。
却没有发现围着她的众人已经开始了各种猜测各种脑补。
“姑娘你是有什么事啊,是家里的汉子打你骂你还是不准你吃饭啊?”
“对啊姑娘。瞧你还小小年纪的,怕是个童养媳吧,是不是你主家的小爷不肯娶你了?”
“哎呀这小姑娘眼生啊,老头子我眼瞅着从来没见过呢,只怕整日被主家关着不准出门呢。”
“说不定是青州水灾跑到这里来的呢……”这话倒是靠近真相了,可惜立刻被人反驳了:“青州虽是在润州旁边。但是我们这镇子可离的远,逃难的跑到我们这来做什么,费钱又费工夫的……”
周围正说着呢,人群外已经有人急匆匆地跑过来,几下就把围观群众给扒拉出一个缺口,然后冲到中间直接把走神的谢小娘子一拽,就准备走人。
旁边的大爷大妈们一看这还得了,本来还以为是猜测呢,没想到正看见他把谢碧疏拽得一个踉跄,立刻围了上来讨伐他:“哎我说你这汉子是怎么回事,平日你在家怎么整治小娘子就不提了,今儿个你家小娘子是做了什么错事值得你朝她动手,你今儿个倒是好好说出来也让我们大伙儿给评评理。”
本来脸色铁青的靖王殿下直接懵了,这特么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就来找一下自家老婆怎么就立刻被扣上了“家暴狂人”的帽子?
瞄了一眼旁边同样一脸莫名其妙的谢小娘子。靖王殿下挠挠头,迷迷糊糊地瞪大眼睛:“我没动手啊,都是家里孩子吵着要娘亲,可是我家娘子脑子有点问题,这一不留神就给跑出来了,我就赶紧来寻她,要是她哪里冲撞了各位乡亲,我代她给各位陪个罪。”
围观群众们立刻全都悟了,然后纷纷用同情地目光看着谢碧疏,用敬佩和羞愧的目光看着靖王殿下,并且一再对刚才的误会表示莫大的歉意。
脑子有问题的谢小娘子:“……”景欢你这是在作死你造吗?
靖王殿下眼角的余光一直注意着她的表情,见她刚刚要张嘴,立刻冲上来捂住她的嘴,一边连连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她又要开始说疯话了,大家伙赶紧让让,让我把她带回家。”
愧疚的围观群众立刻贴心地让出一条路来,还有人一边议论着:“这是哪个大户家的俊小伙,瞧上去倒是一片真情,配个傻子可惜了。”
长手长腿身材高大的靖王殿下一手捂着谢小娘子的嘴,另一手直接把她团成一团塞在怀里,然后迅速地跑出镇外,一直跑到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才把她放下来。
谢碧疏一得到自由,立刻喘了一口气,掐着腰就要找他算账:“景欢你……”
“嘘——”靖王殿下的食指及时地点在她嘴唇上,然后扣着她的脑袋让她看看四周:“想好再说话。”
谢小姑娘被迫看了看荒无人烟的四周,然后再看看靖王殿下的脸,立刻在心里大叫不好,靖王殿下黑化啦——
谢小姑娘一下就怂了,想了想低头酝酿了一下,然后眼泪汪汪地抬头看向他:“欢欢——”
“嗯——你,说,什,么?”大魔王唇边勾出笑意,可是居高临下看着她的眼睛里为什么在冒火啊啊啊?!
谢小姑娘立刻识相地改正错误,一脸认真地保证:“景欢,我知道错了,真的。”
“是吗?”大魔王根本不吃她这一套,一字一顿道:“你这么蠢说出来的话以为我会信?果然蠢!”
仇恨值这么高的话到底是怎么说得出口的?谢小姑娘也跟着怒了,可以侮辱她人格,但是不能侮辱她智商,她双手一掐腰,娇糯糯的嗓子不服气地反击回去:“随便骂人的人才最蠢!”
不,她到底在说些什么,这么幼稚的吵架语言到底是怎么被她说出口的,一定是因为那个二货在黑化的时候没有带上智商,于是顺便把她的智商也给拉低了。
谢小姑娘回过神来,理直气壮地颐指气使:“我不想跟你吵架,我要回家,你给我带路!快点!”
景欢却沉默了下去,好一会儿才淡淡地说道:“你想回的是哪个家?”
不等谢碧疏反应过来又继续问道:“我不是说过让你不要到镇上来,你今天为什么还要来,还有,你打听官衙怎么走,所以你到底要去官衙做什么,你知不知道这地方知县本就是个好色之徒?
不错,你确实可以表明你皇后的身份,可是你有什么信物能证明你是皇后,退一步说,就算你真的有信物,不过一个七品官会认识吗?再有,他若是执意冒犯了你又怕你报复,到时直接杀人灭口也不无可能,你孤身一人又如何应付?
你若是想回宫,为何不能先和我说,我就那么不值得你信任?我这些日子一直在试图想办法和宰相手下的人联系上,如今也已经有了眉目,你却连一两日都不愿再等等,你就真的这么着急着回去?和我在一起,就这么难以忍受?”
谢碧疏仰头呆呆地看着他略带困惑的神情,心里涩涩的疼,没想到平日里她因为害怕自己过度沉沦而表现出来的回避,会被他理解为不愿和他相处。
可是他又怎么能理解她想要靠近又无法靠近的矛盾和不安呢?
感性让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想要亲近他,理性又不停地阻止她。
她动了动嘴唇,慢慢地从喉咙中挤出几个字来:“确实,难以忍受。”不该有的感情折磨着她,几乎都要让她精神分裂。
可是话才出口,眼泪也跟着落下来。
在她发现自己穿越的时候,没有落泪,在她发现自己变成炮灰的时候,也没有落泪,在很多危及性命的时候她都不曾落泪,可是只是简简单单地在他面前说了一句话,她却根本忍不住突然涌出来的酸涩,忍不住对天意弄人的无能为力。
景欢却猛然慌了,摸了摸袖子才发现现在不是在京城的时候随身带着帕子,只好扯过袖子给她擦眼泪,一边低低地软了声音:“别哭了,乖,是我话说的太重了,你别哭,宰相大人应该很快就能找过来了,很快,很快就能回京了。”
可是她根本不想回京,却又不得不回京。
回京了,然后各自归位,她只是他的嫂子,他只是她的小叔。
谢碧疏忍了忍,然后终是没有忍住,伸出手臂抱住了他。
景欢完全没有拒绝,就那么自然而然地也伸出手臂,将她裹在怀里,他的唇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落在她的发顶,垂下的眸中缓缓溢出复杂的叹息。
谢碧疏以为景欢说过的“宰相大人很快就能找过来”,就算再快也需要个两三天,毕竟是这么偏远的一个村子,所以她还可以慢慢地调整情绪。
可是没想到,第二天中午还没到,院门就已经被敲响了,开门之后门口站着一队人马,当头的就是男神老爹贴身的府卫褚墨。
褚墨一见谢碧疏立刻松了一口气,当即单膝跪下:“给姑娘问安。”
谢碧疏见村子里好些人都被吸引过来,忙免了他的礼让他先进院子。
褚墨却道:“姑娘若是无事,咱们还是尽快回去吧,大人迟了一步正在往这边赶过来,咱们早一些离开也能早一些和大人汇合,这些日子大人很是想念姑娘。”
谢碧疏张张嘴,眼圈又红了起来。
褚墨跟随谢易江很多年,说是看着谢碧疏长大的都不为过,此刻见自己姑娘穿着粗糙,气色苍白,心里也跟着难受,低声道:“属下的意思是,姑娘受了苦,不如先去镇上打点一番。”
谢碧疏想了想也怕自己这个样子被谢易江看见了难免生出事来,于是点头同意,只是步子将要迈出,却又回头看了看住了近半个月的破旧的小院子。
这个承载了她美好记忆的院子,将会连同那不可能的感情,被她自此从记忆中生生剜去。
“姑娘还有什么要带走的吗?”褚墨低声问着。
谢碧疏摇摇头:“不,没有了,有些带不走,有些,不能带走。”
她看了一眼周围的村民,嘱咐道:“留点钱财给村长,多谢他们的收留之恩。”
褚墨尽职地去了,赵大婶却不放心地上前一步道:“金家的,这些人你都认识么,金公子呢?”
谢碧疏对她的担忧很受用,却又很怅然:“大婶放心吧,这是我家里人,相……景欢在镇上,我们一会儿直接去寻他,不必担忧,还要多谢这么多日来大婶的照料之恩。”
看看这阵势,再看看谢碧疏不同往日的神情,也知道这家人不简单,赵大婶连忙摆手:“不用不用,那你们一路平安。”
谢碧疏点点头当是感谢,然后转身上了马车。
到了镇上之后,谢碧疏直接被请到一个三进的宅子里稍作休整,最起码衣服是从里到外都要换一遍的,洗浴之后补品也跟着捧到她面前,谢碧疏却没那个心思喝,只问道:“靖王呢?”
褚墨眸光微微一晃,然后道:“属下去接姑娘之前已经和王爷见过面,王爷现在已经先回京了。”
谢碧疏只觉得脑海中蓦然一痛,紧接着一阵眩晕,她张张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忍不住抬手撑住额头,深深地呼吸。
褚墨担忧地上前询问:“姑娘,你没事吧?”
“没事。”谢碧疏摆摆手,心里到底是郁结不平,忍了忍还是问道:“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可是靖王给你们递了消息?”
褚墨摇摇头道:“不是,若是王爷给我们传了消息,我们也不至于找了这么久,只因为分派了人手在润州各个府县,昨日在镇上瞧见姑娘,这才寻了来。”
不是他说的。
谢碧疏顿时松了口气,心里那沉甸甸的感觉立刻减轻了很多,幸好不是他亲手将她送回去。
也正是因为谢碧疏太过执着于这个答案,于是根本没有注意到,褚墨话中的另有玄机。
景欢的不告而别固然让谢碧疏难过不已,可是她早已决定要远离他,所以只能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这样对两个人都好,何况男神老爹也马上就要过来了,谢碧疏实在不愿意以一副糟糕的样子面对他。
本就是占了原主的身体,又因为贪图和景欢在一起的时光而故意忽略他,她这个做女儿的实在不孝,于是一路上谢碧疏十分配合褚墨的各种喂养行为,等到顺利和谢易江会师的时候,谢姑娘的气色已经好了不知道多少。
即便如此,在见到男神老爹的那一刻,还是让向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宰相大人红了眼眶:“宝儿受苦了。”
他宽厚的手掌在她头顶轻抚,谢碧疏一腔的委屈全都被引了出来,还没说话眼眶就已经红了。
好些这些天来她哭的频率有些高,可是一到男神老爹的怀抱里根本忍不住。
抱着自家男神老爹哭了一场,谢碧疏立刻就觉得神清气爽起来。
谢易江也舍不得责怪她什么,只是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早就和你说过,让你离靖王远一点,你偏不听,这回好了吧?”
谢碧疏莫名其妙:“这和他没关系呀,他反倒救了我,我一脚踩空了掉下去,要不是他跟着跳了下去,爹爹现在就看不见我啦。”
谢易江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没有说话,听她的话谢易江就知道,说什么都是没用的,靖王殿下在自家宝儿的心目中已经被放在了很高的位置,还是用钉子钉死在那个位置,轻易不会变动了。
所以还说什么呢?
青州那边的事情差不多都已经结束了,灾民都已经安置好,瘟疫被治愈,灾后重建的事情也由青州府尹接手,而汨江被断流的事宜也由罗州府解决,谢易江本应亲自押送孙启昌回京的,结果一接到谢碧疏掉到江里的消息,整个人都急疯了。
不管不顾地直接先斩后奏,派人把孙启昌送回京顺便带信给皇帝,自己则留下来找人了。
好在景晔也不会跟谢易江计较这些,反而也很着急谢碧疏的事,谢易江找到谢碧疏,立刻派人送信回京,自己带着皇后凉凉一路晃悠悠地往京城去了。
这一路大概走了两个月才终于踏入京城的大门,已经天色已晚,谢碧疏也没急着回宫,先跟着男神老爹去了宰相府,一是为了晚上早点睡第二天能有个好精力去应付皇帝陛下,最重要的也是先要了解一下后宫的风向如何,免得一会去就吃亏。
有万能的男神老爹在,后宫的消息手到擒来,很快谢碧疏就知道了,赈灾之后皇帝陛下进行了大批量的赏赐,而女主大人周静慧是其中获利最大的一个,因为她直接变成了皇帝跟前司墨女史,官居五品。
其实几品官什么的都是浮云,但是在御前,这地位可就大大地提升了,弄不好连谢皇后回宫都要看她脸色,毕竟她才是经常和皇帝待在一块儿的人,上眼药什么的不要太方便。
但是谢碧疏很奇怪啊,按理说赈灾这事儿都过去两个月了吧,可是皇帝竟然把一块香甜的蛋糕放在跟前两个月都没吃掉简直不科学好吗?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皇帝陛下没有张口呢,谢碧疏想了想,然后智商让她得到了答案——孙贵妃。
孙启昌虽然在青州水灾这事上栽了跟头,但是毕竟那是客场作战,没有后援团亲友团什么,栽了很正常嘛,但是京城可是人家的主场好不好,皇帝都要闪一边去。
于是等孙启昌同志被押回京城之后,虽然有些官员在皇帝的授意下对他进行各种讨伐,但是朝堂上的中间派和孙党全都不吭声,要么就是打太极,反正两边不得罪。
这样的情况下,皇帝也是没办法,毕竟天灾这种事根本没办法预防,何况真把孙启昌逼急了,人家去煽动一下百姓,说天灾都是因为皇帝不仁,到时候吃亏的还是皇帝。
所以景晔还是退了一步,孙启昌的官职被降了一级,另外又有一大批孙党被迁怒。
不过孙启昌不痛不痒,还得意洋洋,看吧,就算他犯下这么大的错,小皇帝还不是不敢直接把他铲除了?
他这么一得意,后宫那两个孙家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消停呢,特别是孙贵妃,前一句刚听说皇后娘娘掉进汨江生死未卜,她正仰头大笑着呢,后面紧跟着就听说皇帝把周静慧调到御前并封为司墨女史,她直接一抬腿把前来报信的宫女踹了出去:“什么周女史,你再给本宫重说一遍!”
“回娘娘的话,是姓周的那个小贱人。”
然后孙贵妃满意了,再接着,开始各种针对周静慧,皇帝陛下选择了围观模式,而女主大大周静慧则光环闪耀,免疫各种攻击,并且自带反射护盾,经常让孙贵妃自作自受,好在孙贵妃有外挂太后娘娘,所以和周女史势均力敌。
总之一句话,孙贵妃和周静慧的战争已经如火如荼。
谢宰相一边说着一边担忧地看着谢皇后,恨不得让她不要进宫才好,自家宝儿这么柔弱,万一被那两个满肚子阴谋诡计的女人算计了可如何是好?
虽然宫里有很多他布置下去的人,可就怕防不胜防啊。
谢宰相看着正在走神的谢碧疏,简直操碎了心。
然后会心一击紧跟着就来了,谢皇后的目光左闪右闪就是不看他,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才挤出一句:“靖王这些日子好么?”
谢易江一口气闷在心口上不来下不去,直接想冲她一句:他好的很,整个京城只怕就没有比他更自在的人了。不过到底是不愿意让她失望,只能如实道:“回京之后他被皇上禁足一个月,到这个学年结束都要在凌云书院,无旨不得回京。”
谢碧疏张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神情却有些恹恹的,也没有兴致再去听后宫那些事,直接跟谢易江说要休息了。斤估纵亡。
谢易江担忧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暗暗叹息了一声:“去睡吧。”
转头却去了书房,写了封信交给褚墨,冷声道:“去交给他,告诉他,事不过三,这是最后一次,下一次谁的面子我也不会看,断不会再容忍他,原话说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