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一点时间。”

洛亦峰很满意江离的答案。

他很聪明，什么都明白了，但不说破。

两个人尚可以维系着这种床伴的关系。

“你收着吧。”

洛亦峰把房产证放在床头柜上。

“我下去看看，厨子给你做的鱼汤熬好了吗?”

等他再上来叫江离去吃饭时，大红的房产证不见了。

…………

江离没有什么变化，一如既往地来上他的书法课。

现在有了洛老师课上课下的勤勉教学，江离终于是有了进步。

“洛老师，今天我被教授表扬了。”

“嗯，你的画本来就画得极好，很有天赋。”

“哎呀，不是画，我的画作天天被表扬，有什么好得意的，是我的题字和落款，教授说写得有模有样的。”

“嗯，那你怎么谢我呢?”

洛亦峰想到他得意的小模样，心里痒痒的。

“我才不谢你呢，我交了学费的，3200块。”

“哦?那是课上的，课下的你可是没交费。”

江离忽然把嘴唇凑到屏幕上来。

“肉偿，你要吗?”

洛亦峰被他撩到不行，嗓子暗哑地告诉他。

“你等着，欠债可不能过夜，我马上去接你。”

江离忽然喊他。

“你先别来，我今天晚上要去给同学过生日，完事你来我家，洗得香喷喷的肉偿。”

江离家离“天乐”比较近，洛亦峰就和李闯小五他们一起去了天乐。

吃了晚饭，打了几局“斯诺克”，因为心中惦记着那小孩，也集中不了精神，连输好几局。

“不玩了，下去喝两杯。”

“峰哥，去KT∨吧。”

“也行。”

洛亦峰知道李闯和一个陪酒女刚好上，有几分新鲜劲，就同意了。

已经夜里九点半了，江离还没打电话来。

他们在包房内喝了些洋酒，洛亦峰看看表近十点了，他就走出去，想着给江离打个电话。

“是不是喝多了?这个小东西。”

KTV太吵，洛亦峰想着找个安静的地方，前面有几个人似乎发生了争执。

KTV走廊光线很暗，洛亦峰拨通了江离的电话。

一阵熟悉的“小猪佩奇”电话铃声，在他身后响起。

洛亦峰蓦地回过身，他有些心惊地看到那群争执的人中，有一个被拖拽的身影太像江离了。

洛亦峰立刻走了过去，他们已经进了包房关上了门。

他一脚把门踹开，就看到江离被人按在沙发上。

洛亦峰扔了雪茄，抄起茶几上的酒瓶子，直接给那个人开了瓢。

他把江离拉起来时，江离已经吓疯了，对他连踢带打的。

“我不是陪酒的，我是来玩的。”

“是我，不要怕。”

那傻X的几个狐朋狗友，还上来跃跃欲试的要动手。

洛亦峰看着江离惨白的脸，克制着自己，他只是打了电话。

“李闯，你来处理。”

他抱起江离向外走时，有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居然过来拦他。

“江离，闭上眼睛。”

洛亦峰实在不愿意，让江离看到自己暴虐的一面。

他一脚把那个人踹得飞了出去，整个人磕在墙上，连个声都没有了。

李闯跑进来。

“峰哥。”

“我先走了。”

“嗯。”

包房的门，在他身后缓缓地关上了。

…………

“洛老师，我要报警，我跟同学吃完饭，就来这唱歌，房间里太吵，我出来给你打电话，就被那群人纠缠上了，呜呜呜。”

“你吃亏了吗?”

洛亦峰抱他上了奔驰车，开了顶灯，着急地给他检查。

这一刻，洛亦峰觉得自己害怕极了。

如果他去晚了，那个后果不敢去想。

“我要打110,他亲我了，还摸我。”

江离哭得浑身发抖。

“是那个胖子吗?”

“是，死肥猪，我怎么也推不开。”

洛亦峰开门就下了车，拨通了李闯的电话。

“把那个胖子做喽。”

…………

回了江离的家。

他给江离洗了澡，看到江离身上倒是没有什么痕迹，略微放了心。

怎么办呢?

洛亦峰发现自己挺在乎这小孩的。

要知道，他从前那些个情人，送上床时哪个不是干净漂亮的。

不是第一次的，他根本不睡，嫌脏。

睡完了，该扔的扔了，该送人的直接送人，从来不浪费时间，更何谈在意。

可是面对江离，他有些慌了。

没有什么比带在自己身边，更安全的办法了。

洛亦峰搂着他睡觉时，有些后悔前一阵提的“临时床伴”关系了。

…………

江离敏感地发现，洛老师对自己不太一样了。

首先，他几乎是天天住在自己租的小房子里了。

从前完事就走，现在趁着他去上课，还会给他收拾房间。

“我也真是倒霉，怎么遇到的人，都这么邋里邋遢的。”

江离嬉皮笑脸地上前亲他哄他，要用“肉偿”补偿他。

洛亦峰每次都屈服了。

…………

“洛老师，我画的参展桃花，你给我写题字和落款呗。”

“不行，那不成做假了吗?你才多大呀?要用实力说话。”

“我想得那5000块钱奖金嘛！”

“我给你10倍。”

尽管洛亦峰拒绝的义正言辞，但是亲热之后，还是毫无原则地爬起来，精心地给江离的画作，书写了题词和落款。

这份宠爱，除了贺墨白，真的无人享受过。

…………

临江市，长安陵园。

洛亦寒坐在从前自己的墓碑前。

两年前，他就已经找人，把墓碑上的照片和名字换了。

起了石碑，把洛亦峰给他写的信和那三块手帕，放了进去。

墓碑上，照片是两张。

名字也是并排的两个。

洛亦峰，贺墨白。

他并不固定来的时间，只是心情不好时，有些事难以处理的时候，他都会来坐上半天。

倒了一杯酒，点上一支烟。

“大哥，这世上已经没有贺墨白了，既然你这么喜欢他，就让他陪着你，你欢喜吗?”

“天堂一定很美，你才一去不回吧?”

“我还是很想你，可是你从来不到我的梦中来。”

…………

小五近期回了临江。

他的父亲还是病故了，墓地就选在了长安陵园。

小五等人群散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爬上了山。

知道山上没有洛亦寒，可能是习惯吧，还是想上去看上一眼。

他就看到了孤零零坐在墓碑前的贺墨白。

他偷偷地拍了张照片。

人走后，他又把墓碑上的两张照片和名字拍下来，发给了洛亦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