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太爷：.........

“你当真是什么也不放过。”

倪姷点头，“过奖，过奖。”

谢老太爷满眼的一言难尽，“我这是夸你吗？不过.....成过婚是什么意思？”

倪姷挑眉，“还不是为了赚银子，有了‘夫君’，我不是更方便些吗？更何况，他长得好看。”

谢老太爷嘴角抽搐，“听闻你现在在朝隍？你又在朝隍琢磨什么呢？”

“在朝隍当小妾。”

谢老太爷：..........

谢老太爷摇摇头，站起身，“罢了，跟你说话，我头疼。”

倪姷看着他的背影，“你又不是头一回跟我说话，这么多年怎的还不习惯？我当小妾这家那男人，也是文武双料状元！”

谢老太爷：.........

闻言他猛地回身，“你歇歇吧，怕是整个朝昌在景运年间也就这两个文武双料状元了，尽逮着好的霍霍，你还有没有点.......”

伴随着谢老太爷的骂声，倪姷继续慢条斯理地用膳，进得更香了。

他老人家入狱多年，又被倪姷捉来，自然不晓得朝堂上的大事，可他老人家最是爱惜人才的，如今得知两个双料状元都被她霍霍了，他自然又气了。

好在他如今跟着日日练武，虽然年纪大了，也还是经得住气的，骂人的声音听着相较于从前更是中气十足。

倪姷用完膳， 白降又送上来一壶热茶给她斟上，谢老太爷才终于骂完了。

“你什么都有了，怎的还要去做妾？这日后传出去多跌份？！”谢老太爷满脸的恨铁不成钢。

倪姷好心给他解释，“第一，我手里银子太多，朝昌帝盯我盯得太紧，哪怕有曼秋扮做我在外游走也还是麻烦，距我事成还需很多时日，我得交出手中的银子，再把手里的产业给一点一点从我手里挪走，朝昌帝方能安心。

第二，时傹，燕南大都督，手握偌大权柄，现如今升任玄隍卫指挥使兼任大都督一职，手里兵权虽已上交，可他在燕南积威甚重，我得想法子助谢子青掌握燕南部分兵权。

第三，我想用他，对于他这人，用利益行不通，最近都在色诱，只是效果不大，后来我又换了欲擒故纵之法。

第四，他长得好看。”

谢老太爷深深吐出一口浊气，“我竟分不清哪一条才是你的真实目的。”

倪姷勾了勾唇，“自然，都是。”

*

亥时初，夜色已深，繁星点缀整片关北上空。

毡帐群旁点燃两人高的熊熊篝火，火星四处飘散，犹如萤火一般。

关北呼夷祖在重大节庆之时都会点燃篝火以示庆贺，可如今日这么高的，却是得在年节之时才会点，今日是因着倪姷的到来。

示意倪姷的到来为他们带来祥和。

倪姷面上虽然冷静，可每一次瞧见这篝火还是有些心虚，心虚使然，她就得拖着疲累的身子随他们彻夜狂欢。

她精通西域和关北的语言，现下听来关北的歌谣，只觉得此情此景甚为合宜。

之前她一直想着怎样安排这么多关北百姓，原本想着把他们打散送往朝昌各地，如此倒是最为简单的法子。

可方才倪姷忽而生出了些不愿这些歌谣消失的想法，在利益往来中夹着些为他们着想的真心，或许这法子才更能长久。

“姐姐！姐姐！你在发呆吗？”一胖乎乎的小男孩把脸凑到了倪姷面前。

倪姷点头，“嗯，我是在发呆呢，你跳舞跳累了吗？”

小胖子在倪姷旁边席地而坐，“姐姐，谢爷爷说朝昌有很多大官，管着很多百姓，那他们会对我们好吗？”

倪姷摇头，“他们现在不会。”

小胖子五官皱了起来，“那以后呢？”

“待姐姐带你们进入中原，给你们住的地方，给你们田地，他们便会对你们好。”

小胖子笑着点头，“那就好！我们很喜欢关北，可是关北喂不饱我们，娘亲说过不了几年，咱们就能自己种粮食吃了。

那咱们关北人能做朝昌的大官吗？”

倪姷抬手掐了掐他红皴的圆脸，“知道姐姐为什么让你们日日读书吗？”

小胖子摇摇头。

倪姷意味深长地提高了些音量，“在朝昌，很多人自小就念书，所以姐姐让你们也从小念书。为的就是你们有一日参加科考时能考过他们，当上大官。”

话音一落，附近听见这话的孩子一窝蜂的围了过来。

“姐姐！咱们真的能当大官吗？”

“姐姐姐姐！我们关北人也能在朝昌当官吗？”

“姐姐，要是那些大官不让咱们考试怎么办？”

“姐姐，当了大官是不是就能有大房子？就不用到处跑了？”

“姐姐.......”

他们能当官这话是倪姷头一回说，他们自是高兴的，倪姷自然也不是诓人。

“停！”

倪姷抬起手阻止了他们的七嘴八舌，“姐姐何时骗过你们？说能让你们吃饱你们如今吃得一个个圆滚滚的，说让你们生病能得到医治，这不药草医士全送来了吧？为了让你们日后能在朝昌更好的生活，还派了先生来教你们识字念书，如今你们都能看话本子了。

这当大官，又有何不可？只要你们好好念书能参加科考，姐姐还会让你们男女都能当大官。”

小孩子听到这话都高兴得四散跑开了，欢声笑语萦绕在整个草场。

他们自会跑到父母身边告诉他们这个消息。

如此一来，也不至于要倪姷派人找百姓来一起说了，过了孩子的嘴，更有可信度。

他们都知晓，倪姷姐姐从不骗小孩。

倪姷打了个哈欠，眼底洇着泪，困得不行，却还得冲着一旁的百姓笑。

白降又送上一壶茶，“主子，先喝口茶吧，瞧这场面，不到天亮怕是不能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