啵~

一滴水自水池中升起，飞出，而后悬浮在商不器折扇上面。

“你看这是什么？”

商不器将水滴置于周尘身前，问道。

“一滴水啊！”

周尘有些不明所以，这滴水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只是商不器随手招来的而已，这种程度他也可以做到。

“这是水，可也是真理，世界的真相！”

“按照你们几百年前的说法，水具有不可压缩性是吧？”

商不器脸上闪过一丝意味难明的笑容，随即水池哗啦啦作响，十几股水流倒卷而起全部往商不器手中的水滴交汇。

片刻之后，大量的潇湘之水都涌入了水滴之中，而水滴还是原来大小，除了颜色深了一点之外，似乎没有任何变化。

“你眼前这片世界就像这滴水一样，水依旧是水，可却又不是你所熟悉的水。血月带来的不仅仅是无穷无尽的能量，更重要的是让世界变得更稳固，更坚硬，一些不可见的东西也不变得稳定，无法轻易移动或者改变。”

“而且那位伟大的存在潜意识中或许也不太认同你们所谓的科学，要知道宇宙万物中一切能量都是守恒的，修行者吐纳天地灵气强大己身，死后则如你所见这轮血月一样，回馈天地，滋养万物。”

“而在一些存在看来，你们这种科学是一种饮鸩止渴的索取之路，一味的使用而不创造即便是永恒的太阳也终有寂灭之时，这是一条通往死亡的绝路，走得越远距离死亡越近。”

商不器收敛笑意，十分郑重的说道：“九歌是求道之章，修行最关键的便是思考，最忌讳的也是思考，你要想走得远一点，我建议你还是多将精力放在星辰炼体术和阵法上。”

“井底之蛙，未见天地之阔，再想也是无济于事。”

不管他人怎么认为，商不器始终觉得自己是个良心商人，虽然有时候价格虚高了亿点点，但起码服务质量有保证不是吗！

而且周尘修行的星辰炼体术与他颇有渊源，虽然现在为时尚早，但商不器也是起了爱才之心，不希望周尘误入歧途。

不修道先悟道这种事，要么是天才，要么是疯子。

仅仅是九歌之一的残篇，周尘成为天才的几率微乎其微。

周尘略一沉默片刻，哑然一笑，心情有些复杂！

或许就如商不器所言，他不知不觉间被竹刀上这一篇章影响了，但周尘看来这种影响也没什么不好。

即便陷入了一个误区那又何妨，人生不就是一个不断思考的过程吗？

“井底之蛙，你们就是这样看我们的吗？”

现在的泉陵乃天下数一数二的重城，再加上周尘足以匹敌山海境的实力，也是有了知道一些隐秘的资格。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而商不器极有可能便是来自这天外之天，甚至大夏诸多势力背后亦是如此。

第三次血月之变带来的不仅仅是恐怖的血月之潮，更是让各方势力与外界的联系更加紧密起来。

只是按照任天泉给他的资料来看，血月镇压世间的一切法则，至高无上，这是属于他们的造化，外面的人应该进不来才对，商不器又是这么进来的，而且还是在第三次血月之变前就进来了？

心中疑惑，不过周尘也没有多问，他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会是他付不起的价钱，问了也没用！

“这就要看你怎么理解井底之蛙了，井底之蛙看到的天空虽然窄小，可难不成所见到的天空就不是真实的了？”

“而人类立于大地之上，所见广阔，可这广阔的天空亦不过沧海一粟。”

“井底之蛙也好，人也罢，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商不器啪的一声合拢折扇，露出一脸高深莫测的笑意。

“不过你若是实在不想成为井底之蛙的话我给你指条明路，星辰炼体术这是跳出井底的捷径，是一条通天大道。”

商不器再次提醒，九歌固然玄妙可血月镇压万道，九歌能求什么道？

九歌篇章真正的强大根本不在这一阶段，而星辰炼体术则是一条被人压平了的通天大道，二者之间作何选择在他看来显而易见。

而且周尘也还没有真正领悟九歌，现在不过是被间接影响而已，连入门都算不上。

“走一步看一步，到时候再说吧。”

周尘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些对他来说都还太远，星辰炼体术无可置疑的强，可就他这段时间的接触来看，或许九歌更适合他......

修炼星辰炼体术之时他总有一种步履维艰的感觉，就这段时间的接触来看九歌给他的感觉更加轻松，这种感觉类似于研究阵法的时候，会不知不觉间便会沉迷其中。

即便商不器说他走错了路，可随着对九歌篇章的研究他对天地万物的确实有一个全新的领悟，就杀阵而言他现在可以不怎么费力的绞杀山海。

对于九歌商不器看中的是未来，可对于周尘而言，时逢乱世他没有过多的选择，活下来的人才有资格谈论未来。

这一年来大夏看似风平浪静，可暗处早就暗潮涌动，就连吹起的风都给人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就连一年前被周尘荡平的南岭据说最近这段时间又有了天阶凶兽活动的痕迹，其他的名山大川就更不用说了，天阶凶兽早已成灾。

即便大夏山海强者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充，可在层出不穷的天阶凶兽面前也是捉襟见肘，力有不逮，大夏接二连三便能传出有城池失守的消息。

这些仅仅是陆地上的凶兽，江河湖海中的凶兽更是猖獗，现在时不时就有高级凶兽上岸。

而且比凶兽则是人祸，魔修肆虐已成定局，这点即便是六司都无力阻挡。

无论是兽灾还是人祸，发生了死亡便会衍生仇恨，而仇恨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在这个混乱的时代快速生长，而后生根发芽，结果，最终导致更多仇恨的种子被种下。

魔倾天下这似乎是一个无解的局面，尤其是在这个风雨飘摇的时代，在力量面前很多人其实没有选择。

要么沉沦......要么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