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二，吃包子吗？”大柱子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身边，拿着包子给麻二。

麻二思路一下被打断，王爷身边又围上一群人谄媚奉承，没好气打走了包子，“不吃。”犹豫一下，告密的机会就这么没了。

大柱子似乎无意道：“麻二，你认识戴大人吗？”

“嗯，”麻二马上反应过来说：“不认识，但是听过。”

大柱子追问着：“你哪里听说的？我今天才第一次看到戴大人。”

麻二感觉有点不对劲儿，以前和大柱子仅仅是点头之交，每次见面两个人都不对付，大柱子总找机会在王爷面前晃悠，他觉得大柱子就是想抢自己亲随位置，自己跟王爷说过几次大柱子坏话，王爷只是笑笑。

自从那次小巷暗杀归来，大柱子就总黏着晶晶，只以为他单纯好色，仔细一想，好像每次都是盯着自己，看晶晶姑娘只是找个由头。

为什么盯着自己呢？

难道要从自己身上找到什么？自己的一切都是王爷给的，王爷......

大柱子是要攀附王爷？

那为什么最近才表现这么积极，进府前大柱子就是王府护院，以前他最大的特色就是爱吹牛，说自己一个打十个。

诞王和庆皇关系一直吵吵闹闹，开府后没有护卫指挥使，也没有正经侍卫，只有名义上的护院， 这些护院是司礼监绕过宗人府指派，替了御马监人选，说是御林军淘汰下来的，索性给了诞王府，没有人知道是谁的意思，诞王也不吵闹。

今晚那么多高手太监也没留下刺客，甚至戴山也没能抓住刺客。

大柱子空手和刺客过招不落下风，而且毫发无伤，他这么高的本领，王爷居然不知道。

大柱子带着什么秘密进府的？其他的护院都什么背景？

府里都是签了卖身契进来的，要么就是家生子，以前还有良人签合同，一年前突然大批遣散下人，留下的都是家生子和卖身契的，自己这么一个外来的，进府莫名其妙做了亲随，要知道王公的亲随都是祖孙三代家生子才有机会的，到底是王爷随性不在意，还是用自己吸引谁的注意。

秦管事是太上皇在位时分的管事，但是他竟然觉醒了，二管家好像是......宗人府指派，大柱子是司礼监选任，他们两个都没有身契，打入王府内部的眼线！

怪不得和戴山那么熟悉，说不定以前他们就是同属，而且大柱子身手不弱于戴山，职位肯定也不低，王府好危险，转生人和捕鼠处把王府当战场了，王爷，你咋这么可怜。

大柱子‘吧唧吧唧’吃着包子，麻二觉得他太会演了，反问道：“大柱子，看着你跟戴大人很熟的样子，你们认识。”

“都说了今儿个第一次见，哪里认识，倒是你哪里听说的？”

“还记得西跨院的墙吗？”

大柱子点了点头，“你的意思，戴大人弄坏的。”

麻二盯着大柱子的表情，慢慢说道：“那晚那么大动静，王爷都听到了，捕鼠处现场抓捕秦管事和李嫂，弄得西跨院一片狼藉，你是护院，你那晚在哪里？怎么会不知道？”

大柱子不甚在意回道：“那天秦管事安排我去皇庄办事，被李庄头灌醉了，第二天才回来，听说了这事儿，还去西跨院看了看，就墙破了，没啥大事，二管家说等王爷找六扇门算账，这不内宫监前些天修好了。”

“皇庄有什么事儿，还需要护院去办？”麻二总觉得大柱子隐藏了什么。

大柱子笑了笑，眼色狠戾，“皇庄有人以次充好，偷换庄里的东西，这等偷梁换柱，你说我该不该去抓他们。”

“当然要抓，我们都是王府的人，只有一个主子，那就是王爷，谁敢背叛主子，吃里扒外，那就打死，是不是？”

“说的好，国无二日，人无二主，这人呐，就不能私心太重，藏着掖着，到了有一天真相大白，死无葬身之地。”大柱子拍了拍麻二的肩膀，认真盯着麻二的眼睛。

“那就希望大柱子跟我一样，忠诚王爷，矢志不渝。”麻二声音轻缓而有力，一字一句。

‘哈哈哈’大柱子笑了几声，“王爷要走了，跟上吧。”

麻二知道大柱子的身份一定不是护院，平日里大柱子看起来混蛋，插科打诨，嘻嘻哈哈，但是不会条理清晰说这么一大段话，而且话里话外暗示了什么，等单独和王爷汇报，让王爷分析一下。

回身肚子撞到到什么东西，麻三和麻四？刚才和大柱子说话没注意身后两个小毛头，从王爷遇刺到现在，两个人一句话没有说，抿着嘴脸色发白，看来两个孩子是吓到了。

摸了摸他们的头顶，扯着他们跟上王爷，两个小家伙一点没反抗，顺从跟了上去，平时摸一下脑袋瓜早就跳起来开骂。

到了书房院落，麻二等人被挡住，王爷看着宗人主事冷笑了几声，手一挥：“跟上。”

宗人主事只能放弃，辈分上自己还是王爷叔爷爷呢，没给自己甩脸子，要是真闹起来骂自己，以后没脸出门了，算了，晚上闹那么大，放几个随身小厮进去，没什么。

就是这瘦的瘦，小的小，一刀都挡不住。拉住大柱子，让他在院子巡逻，一会儿，大柱子又被副侍太监张公公赶走了，裹什么乱啊，本来今天就被转生刺客闹的没脸，还用王府护院这不是打御马监的脸。

平日里司礼监和御马监也是争权夺利，恨不得在对方身上咬下一块肉，王府护院什么来头怎会不知道，哼，别想蹭王爷的好感。

外面大柱子不服气嚷嚷了几声，书房里静悄悄，知道王爷不会为自己和太监争执，这一晚，闹得大家都没脸，王爷和自己离心了。

回到书房，麻三恢复了神色，手脚麻利取茶叶，洗茶，滤茶，取第三泡茶水给王爷，麻四点了檀香，换了桌子上的小食。

麻二把王爷备用的烟杆拿出来，擦拭干净，下午拿过去烟斗的都在花园里被刺客搅了，估计亭子那边的打斗，好东西都碎了。

王爷躺在软榻上，靠着大枕头，眯着眼喝口茶，又吸了几口烟。

缓缓道：“麻二，你看见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