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防是防不住的，眼下最要紧的就是想想有什么补救措施。”

卓飞猜测柳成玉早已有所准备，看来卓庄村的这塘水，柳成玉已经测过深浅。

柳成玉回到屋里就开始打电话，打完电话柳成玉又接着对卓飞说“既然避免不了，就得早做打算。”

“既然书记想的周到，我看他们还能拧巴到什么地步？”

有些事大家都心知肚明，看破不说破。

卓庄村这第一批运往县城的砖绝对不能哑火，柳成玉在经历一系列的事情之后，已经开始处处小心。

他和卓飞一起坐在门口抽着烟，坐等镇里面的卡车。

两人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即来之刚安之。

砖厂那边却吵翻了天，他们俩倒平静如水。

不时有人跑过来问到底怎么办？书记只说再等一会。后来田素娟也来了，火急火燎地问他们俩到底怎么回事呀？

关于是谁放车胎气的事柳成玉从未在村里提过任何一个字，作案的人本来还以为今天卓飞他们会吃瘪，没想到被柳书记留了后手。

四辆卡车轰隆隆地出现在卓庄村时，砖厂的工人们欢呼雀跃，这可比他们的拖拉机更气派，更拉风。

有人觉得卓飞行，有人觉得柳书记更有头脑。

汽车的速度比之拖拉机要快得多，虽然早上耽搁点时间，但在路上把时间给找补回来了。

快到县城的时候卓飞看看表，跟原先预计的时间差不多，终于在车开到工地大门口时，车子又被拦了下来。

卓飞和柳成玉很快下车一起走到大门口，卓飞忙从口袋里摸出马丛军给他开的通行证，拿给门卫看，门卫只是看一眼又把条退还给他说“不认识。”

卓飞手里拿着条顿时傻了眼，忙问道“这里不是新中学的工地吗？”

“是！”

“飞马工程的？”

“是”

“那这个条是你们老板开的你不认识？”

“不认识，我的老板不姓马。没用，回去吧！”

“你们工程部的人在不在？我找一下你们工程部的人。”

“工地正在施工，无关人员一律不准进出。”

卓飞和柳成玉相互看一眼，两个都傻住了。

卓飞四处看了下，附近又没有电话亭，跑回店里又有点远，急得团团转的卓飞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正当卓飞焦急如焚的时候，后面又来几辆拉砖的拖拉机，卓飞看到人家也是给门卫看了一个条，然后门卫就把大门打开放进去了。

被逼无奈的卓飞只好扯着嗓子对着工地里面喊“工程部！”

“喊什么喊，开不到条就别往这送。”

心中有气的卓飞觉得不甘心，早上费那么大的劲，搞那么大的动静，终于把砖给弄来，肯定不能就这么地再拉回去。

柳书记嘴上没说什么，但卓飞能感受到他的压力。

如果今天这一把玩砸了，那以后还怎么在卓庄村里行走？

卓飞四处看看，然后让柳成玉先回车上休息，他来想办法。

他能有什么办法？一伙人坐立不安，只能干着急。

卓飞顺着工地的院墙边走边看，在确定离大门口有一段距离时，他跃身一跳，扒着墙头，一蹬脚爬了进去。

工地的布置卓飞不是很了解，工程部的办公室具体在哪里他也不是很清楚。

他突然想起来一句话，马丛军告诉他，卸完车记得去工程部再批个条方便月底结账。

他蹲在角落里盯着刚才进来的那几辆拖拉机，没过一会他看到有一个人向着一排屋子的边上走，这个时候卓飞才起身也跟着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工程部的谷经理很会来事，他知道老板跟卓飞以兄弟相称关系肯定不一般，卓飞手里拿着老板亲自写的批条自然把他当成座上宾。

谷经理笑笑说“老板一般不到工地，工人有好些都没见过，我给你重新弄个条，以后再进来就方便多了。”

事情惊慌有余，总算平稳落地。

谷经理很快又给卓飞重新开个新条并盖了章，他还告诉卓飞，原先的条不要扔，公司还有其它几个小工地，老板的条可以大小通吃。

开完条谷经理又和卓飞一起出来走向大门，让拖砖的车放进来。

第一趟货总算顺利送完，离开工地几人就在路边找家小饭馆吃饭，然后就接着往镇里赶。

回到镇上的时候已近四点钟，柳成玉把卡车师傅安顿好，又和卓飞一起步行回村。

卓飞已经好几年没有从镇里面步行回家，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聊。

卓飞第一次听柳成玉讲述自己的经历，柳成玉告诉他，自己原来是准备好考大学的，高中毕业后因为一些家庭原因，直接就到了信用社去上班。

他还有一个正在读大学的女朋友，是他以前的同学。

他跟镇里程书记的关系传言也是真的，程书记是他的舅舅，为了这个身份，他也背着不少困扰，所以他特别想通过做些实事来证明自己的能力。

卓飞觉得自己和柳成玉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回到村里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他们俩就在村部支起的小灶上简单地烧两个菜吃起来。

早上车队出发以后田素娟便运输队抓紧修好，然后直接备装明天的货，傍晚时分砖已经装备完毕，柳成玉和卓飞还没半点消息，她吃完晚饭又急匆匆地找到村部。

见到柳成玉和卓飞，她先是报告明天的货已经装车备好，并询问晚上要不要安排个人去看着？

柳成玉说不用，今天的事已经太过明显，如果还有人再这么做，那就真是太不识抬举了。

柳成玉又把白天在县城遇到的事跟田素娟讲述一遍，田素娟没想到在县城还闹出这么段小插曲。

第二天去送货卓飞没再跟着，是柳成玉和田素娟跟着去的。

再往后的日子，柳成玉也不再跟去，而是让运输队选出一个队长指挥。

月底的时候凭票算账，田素娟亲自去一趟把钱结回来，田素娟按照约定给卓飞结算了一笔提成款，果然如他当初所说的那样，光是一成就快抵得上整个运输队的工资。

尝到甜头的卓飞准备趁热打铁，缠住马丛军就不愁没有生意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