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淑芬前脚刚走，卓云东后脚也跟着找到田素娟。

卓云东邀田素娟一起到砖厂去看看，田素娟暗骂卓云东这个老混蛋装憨卖傻。

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

在田素娟的眼里，卓庄村的这些村干部，除了老书记，没有一个例外。

一想到卓云东也跟何文萃勾搭在一起田素娟更生气，她气的是卓飞都看不上的破烂货，卓云却跟她去钻玉米地。

“你嫂子刚才跟你说什么了？”

“她说你跟何文萃钻玉米地了，你们俩也真是，也不选个好点的地方。”

“别胡说，我昨天喝多倒在路边睡着了，你可别乱说。”

“这是嫂子自己说的，又不是我猜的。你们俩真有意思，你自己媳妇还能冤枉你吗？家丑不可外扬，她还能主动往你头上扣屎盆子？”

卓云东心里一惊，昨天晚上都说的好好的，一早起来她就变卦。

“你别听她胡诌诌，都是些捕风捉影的猜测。”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跟你说正事，我准备把砖厂交给你管理，让你做厂长。”

田素娟迟疑一下，他这是什么？收买？

“卓云礼干的好好的，你这不是让我为难吗？人家会怎么想？说我们俩相互勾结？你这不是故意落人口舌吗？”

“卓云礼是会计，他再干厂长不合适，有人议论他会左手倒右手。”

卓云东的理由倒也能说得过去。

田素娟暗笑一声，自己白捡一个便宜。

两人在砖厂随便转一圈又回到村部，卓云东脑子里全是何文萃的影子，昨天火急火燎地，像猪八戒吃人参果，完全没有品出来味道来。

田素娟轻易地就摸透卓云东的心思，在她眼里男人都一个德行，脏！

仅过去一天，卓云东在镇里受批评的事情就在村里传开了。

田素娟这时才回过味来，卓云东让她做砖厂的厂长是在防着卓云礼。

他在镇里受批评，卓云礼最有可能代替他，如果不及时地压住卓云礼，卓云礼有可能翻身压过他。

想到此处，田素娟才后知后觉的反省过来，原来是自己少算一步，棋差一招。

田素娟最大的愿望就是有一天在村里能像个男人一样挺着腰杆做人。

卓庄村是铁打的村支书，流水的村主任，她希望将来有一天自己也能到村长的位置上坐一坐。

田素娟去找狗剩，这个卓庄村头号色棍见到女人就走不动路，她要给狗剩交待一件事。

田素娟让狗剩去盯住何文萃，她没说何文萃跟卓云东有一腿，只是告诉他何文萃又在村里找了新男人，一个要他盯得紧，何文萃说不定会赏她一口。

这个条件极具诱惑力，狗剩每天都若有若无地出现在何文萃的附近。

何文萃被狗剩盯得心里发毛，逮着狗剩一顿臭骂。

狗剩不以为然，何文萃越急他心里越欢喜，他觉得自己离目标又更进一步。

比何文萃更急的是卓云东，白天何文萃被狗剩盯得紧，晚上他被何淑芬盯得紧。

偷情这种事，如果没有开头就没有念想，有第一次，就会有无数次。

卓云东着急上火却又无可奈何，他又不能像卓飞那样把狗剩揍一顿。

更让他慌慌不安的是两个月过去，镇里一直没有任何指示有要让他任书记的意思，这对卓云东来说才是真正心慌的事情。

对男人来说，权利远比美色更有诱惑力。

如果镇上真拿上次的事情作为参考凭据的话，那么他的书记梦此时就该醒了。

“到底是谁捅的这个娄子，县里面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对于这个问题卓云东一直困惑不解，他闷在家里一边喝着酒一边自言自语地说着。

“现在想这些事有什么用？还不是当初你自己把事情做绝了。你想想你当初干的那些事儿，我现在在村里都抬不起来头。”

何淑芬真不知道卓云东到底图个啥，做个村干部尽得罪人。

“你妇道人家懂什么？当年计划生育的那些事比这闹得还凶呢，你自己不也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也不是没见过。卓云山，卓云武，哪一个不比我蛮横。”

“我看你还是不要干了，日子越过越不安生。”

“放屁，我好不容易熬到今天。这个时候不干就真的就功亏一篑了，一定是卓云山那个老东西搞的鬼，除了他也没有别人能到县里面去捅这件事。”

“你做的报应事也不少，少往别人身上扣屎盆子。”

“除了他没别人，这个老不死的尿湿鞋，没想到到头来还能硬起来一回。”

“你们真是的，怎么想起来给人家取这样的外号，那你呢？你都管你叫什么？”

“这外号也不是我们取的，是何文萃说的。何文翠说她硬不起来，尿尿都滴湿鞋，这就是报应。”

卓云东说完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漏嘴了。他只得强做镇定地继续闷一口酒，自顾自地继续吃着饭。

自打那天她去找过田素娟之后，她能感觉到丈夫老实了。

何淑芬突然想到那年夏的晚上，卓云山来骚扰她，之前她就听说过卓云山在村里的风流事。

如果卓云山是罪有应得，那他卓云东呢？他会遭到报应吗？

卓云东跟何文萃的事情一直让她在心里画魂，卓云东极力否认，她又没有实质的证据。

她心里害怕，都说女人有第六感，特别是最近的一两年，卓云东越爬越高，成了村里说一不二的人，她怕卓云东真的做出对不起她的事儿来。

最近卓云东的要求挺多，每次有要求的时候，她都尽量满足。

只是她猜不到的是，卓云东把外面宣泄不了的火气都撒在她身上了。

何淑芬眼瞅着日子越来越有奔头，可她却怎么也感觉不到开心和幸福。

她有这样的感觉不是没有道理，除去何文萃的事让她忐忑不安，她甚至觉得卓云东看田素娟的眼神不一样。

别看田素娟在村里只干着妇女主任的工作，可她也有野心嘞。

且不论她的能力能不能撑得起她的野心？可现实的机会放在眼前，谁不想伸出手捞一把。

卓云东在镇里受批评的事在村两委的小范围内传开，这个时候大家都开始谨慎起来。

卓云东现在也处在一个尴尬的地位，在村民中的口碑已经呈现两极分化的地步。

从砖厂赚到钱的人都夸他有力，被他的铁腕惩治过的人都说他蛮横不得人心。

自从被镇里批评的事情传出以后卓云东自己也感受到这种变化，之前卓云礼像个苍蝇一样叮着飞，现在却一脸正派似的总保持一个合适的距离。

还有田素娟，即使没有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改变，也站在一个若即若离的位置上。

就连卓云东自己也开始变得小心谨慎起来，如果不能再往前一步，他也害怕将来某天自己会被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