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无语。

有没有可能，他不吃熟食。

他看姜九昭吃得极其开心，自己也的确饥肠辘辘。

“……”

他抬手，拎起两条鱼，直接活生生吞了下去。

“……”

姜九昭咀嚼的动作停下，呵呵一笑：“忘，忘了，你不吃熟的。”

“……”

鲛人十分好奇，面前的姜九昭到底是谁假扮的？

怎么言行举止跟换了一个人一样？

姜九昭把面前的烤鱼吃完，灵力已经输了大半。

疲惫感逐渐涌了上来，他从储物囊里掏出来了一个话本。

鲛人神色微顿，目光紧紧盯着那个话本。

“啊……好困。”

他打了一个饱满的哈欠：“你陪我一起睡，我给你讲故事。”

“？”

鲛人奇怪地看着姜九昭的动作。

只见他自觉地枕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话本在他面前敞开，姜九昭带着困意的声音传来：“从前有一座山。”

“山上有一座庙。”

“庙里有一个老和尚。”

“老和尚正在给小和尚讲故事。”

“故事的内容是：从前有一座山……”

他越讲声音越小，最后在他怀中沉沉睡去。

鲛人：“……”

他的手还放在自己的鱼尾上，灵力依旧在传输。

鲛人活动了一下手腕的关节，感受到浑身的灵力在逐渐汇聚，连疼痛都不那么明显了。

而怀里的人，呼吸均匀。

鲛人可能到死都想不到，自己竟然还会与姜九昭和平安详的共度良……哦不，共度一晚。

突如其来地困意席卷了他，鲛人大惊，目光转向了那一箱鱼。

果然！

姜九昭一定下了什么药！

可没一会儿，他就感受到自己损伤了二十年的筋脉正在自动修复。

“……”

只是好困。

鲛人扭头看了眼在他臂弯酣睡的姜九昭，没再强撑，任由自己睡了过去。

＊

第二天，姜九昭是被痛醒的。

他觉得自己的头要被撞得裂开。

睁开眼，发现鲛人已经回到了水池，正目光冷冷地看着他。

姜九昭揉了揉被撞得发疼的脑袋，身体疲倦依旧，他甚至还想再睡一觉。

毕竟给他输了一整晚的灵力，就算这东西能够源源不断地再生，可也会让人虚软疲惫至极。

“困死了……”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看到了旁边的鱼还剩下一半：“别浪费，这几天饿了就都吃了。”

毕竟每一条都被他喂了一颗续灵丹。

续灵丹，有修复经脉，固本培元之效，副作用，就是身体困乏。

虽说它不是那种直接增长修为的灵药，但也同样千金难求。

这事要敢让玉清门的任何弟子听见，都会怒骂姜九昭是个败家子。

可是他不觉得，这玩意以前他都当糖豆吃。

“我先走了，过两天再来看你。”

“……”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咳，我的意思是，对于我之前给你乱取名字这件事，我很抱歉。”

谁知，在他以为等不到回应的前一秒，水池中一直静静观察他的人鱼张开了丰满殷红的唇。

“伏朔。”

姜九昭的觉醒了一半。

这声音……他发誓，这是他听过最好听的声音。

为什么会有鱼说话自带音响？

他俩就这么近一点的距离，难道还能让声波打个来回？

不科学。

“伏朔，我知道了。”

姜九昭心满意足。

这一晚上的灵力没白输。

＊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无聊地过着，姜九昭也逐渐适应了玉清门的作息。

每天早上先带着陆濯言练功，一边练一边羡慕他为什么领悟的这么快。

然后给他做饭，听他拍马屁。

之后看着陆濯言看功法，带他四处瞎逛。

晚上去男主那里刷好感。

到了一年一次的历练时，就下山历练，前两年是他独自一人，到了第三年，陆濯言就已经结丹，跟着姜九昭一起历练了。

眨眼间，五年光阴纵然消逝。

姜九昭再次问渡云：“好感度现在多少了？”

渡云淡淡道：“19。”

“……”

姜九昭想仰天长啸。

这个伏朔，是真的小气鬼！

五年了……整整五年了啊！

还记得刚开始那-95的好感度，天知道他是怎么刷到19的！

对啊，为什么还这么有零有整呢？！

因为他妈的他每讲一天睡前故事，他就＋1。

姜九昭怨气比鬼都重。

要不是伏朔顶着一张熟悉的脸，他都想上去扣他眼珠子。

今天，他心情极其不佳，眼珠一转，心里就浮现了一个捉弄的主意。

晚上，姜九昭又捏了一个隐身诀，只身闯入了禁地。

伏朔好像在等他一般，淡淡地道：“今天晚了。”

姜九昭挑眉：“这不是给你找书去了。”

他嘿嘿一笑，走到了水池边坐下。

“今天这个书，我没办法给你讲，你得自己看。”

伏朔微微蹙眉：“你不耐烦？”

姜九昭摇头：“不是，你来看看就知道了。”

伏朔将信将疑地凑了过去，姜九昭打开了第一页。

伏朔眼睛微微放大。

耳边的鱼鳍颤了颤，水珠滴到了肩膀上，顺着胸膛又滑到了水里。

“你……”

姜九昭不怀好意地笑：“伏朔，想不想知道这个书是什么？”

“……”

“不想我也告诉你，是我们人类看的春~宫~图。”

他凑到他耳边，声音调侃：“你也是个男的，嗯……应该说是个雄的，也肯定喜欢看这类书吧？”

伏朔呼吸逐渐加重。

突然，一只湿漉漉的蹼爪按到了他的书上。

指尖快速翻阅，直到最后一页。

随后手心微顿，姜九昭感受到了一股能量波动，还没来得及阻止，书就直接被碾成了碎片。

“诶！我的书！”

姜九昭静静地看着落在手中的残渣。

“这不是我的啊，这是藏书阁的！你毁了我拿什么还回去！”

伏朔冷冷地看着他：“你拿这个书给我看，是想找死吗？”

姜九昭被噎了一下，依旧努力理直气壮：“我……我们男性人类之间的朋友，就会互相传一传这种话本，有好东西都会分享啊！”

伏朔迷惑了一瞬：“果真？”

“真！比真金还真！”

姜九昭蹬着他：“结果呢，我给你分享好东西，你把我书撕了。”

“伏朔，做兄弟不能这么做。”

谁知伏朔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谁跟你是兄弟？”

姜九昭瞪圆了眼睛。

渡云：“好感度加3。”

姜九昭舒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