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然轻叹气，既然称为劫，岂是那么容易就能跨过去的。

“神婆，我爷爷当年说见了红就不要采，真的是因为风水？”

之所以如此问，是因为莫然知晓，爷爷莫安邦，其实对风水看的并不是太重。

不说其他，就说行知大院和图书馆的布置，大大小小和风水相悖的地方可太多了。

尤其是图书馆里那两尊金玉雕琢的古董风水兽，从来没个稳固的摆放地界，有时屁股冲着门，有时脑袋杵着地。

有次大扫除嫌碍事挪到厕所阴暗犄角好几年，都长了青苔，若非刘学友发现和修复班的小伙挪出清理，保不齐就损了。

平日里的表现也是如此，长大后莫然自学了不少古董文玩方面的讲究，风水算是重头之一，闲暇之余便想照着讲究重新规划家里摆件布局。

结果让老爷子一顿巴掌抽走，说莫家不讲究那些，年纪轻轻的少搞封建迷信！

因为个风水问题不让挖焦煤，属实不像爷爷的为人。

“当然不是。”

神婆笑着摇头，满脸感慨的说：

“老老爷人好，一生坦荡未曾做过半点亏心事，仙神魔怪根本入不得他眼，行事更是百无禁忌，怎会在乎所谓风水？”

“之所以那么说，是因为看护独山是莫家的责任，而那些所谓的红色晶石，更是关乎原初圣城的存亡。”

“原初圣城？！”

莫然猛地站了起来，心脏扑通扑通直跳，他是怎么也没想到，会从神婆口里，听到原初圣城这四个字！

“不要激动，在神异圈里，原初圣城算不得太大的秘密。”

“刚一见你我就知晓，你应当是去了南山原初圣城，得了那里的机缘。”

神婆摆摆手，让莫然坐下，并把茶盅斟满。

莫然脸色变化许久才恢复原貌，拿起茶盅一饮而尽，轻声问：

“神婆，这些时日我遇到不少诡异之事，心中迷惑甚多，可能帮我解惑？”

神婆点头又摇头：

“知晓且不牵扯命数的我会说，牵扯命数的，不能说。”

“理应如此。”

用力点头，莫然问出第一个问题：

“原初圣城，到底是什么？”

徐徐给茶盅注满水，神婆拿起慢慢饮，直到清水喝尽，这才开口：

“一切根源，皆来自灰烬。”

轻摇头，神婆接着说：

“若是细说，便是起于元年，始于灰烬历五七五年。”

莫然深吸口气，南山洞穴里巨大牌坊上的文字依然清晰印在脑海，原初之地，古圣存骸，灰烬历五七五年！

看来这个年份，定然有大事发生！

“你可知灰烬历的由来？”

神婆反问，莫然点头：

“自元年起，母星所有国家实行的都是灰烬历，自然知晓。”

“说说，我想听听。”

神婆嘴角微翘，莫然忍不住咧嘴，连托儿所稚童都知道的事儿，还用自己重复？

可看着神婆似笑非笑的脸，莫然只得沉下心，说起了人尽皆知的由来。

一千五百多年前，母星文明进入鼎盛，国家林立，人口更是突破百亿。

就在人们抬头仰望星空，想要探寻星空奥秘时，庞大的陨星群掠过母星，燃起的火焰遮蔽大半个星球！

更有无数陨石落下，山川河流为之改变，无数生灵因之陨灭，升腾起的灰烬笼罩整个星球。

阳光被灰烬层隔绝在外，温度骤降，席卷整个星球的冰川期到来。

直到一年后灰烬层才全部落下，久违的阳光再次降临母星，可百亿人类所余不过千万。

历劫重生的人类以那年为元年创建统一的历法，这就是灰烬历的由来。

莫然说完，神婆却是大笑起来，一口喝干水，再问：

“那是官方的说辞，可还知晓其它传说？”

“我记得流传也是挺广。”

见神婆再次倒水喝了起来，莫然忍不住腹诽，这可不是一般的爱喝水，都快成水罐子了！

“您说的，莫不是兰亭笔记？”

“正是。”

神婆点头，莫然却是咧嘴挠头。

兰亭笔记是左旗联邦有名的神怪小说，诞生于一千多年前，改编的动画片电视剧还有电影可是很多人童年不可磨灭的记忆。

便如神婆所言，其中也有对灰烬历的说辞，不过却是妥妥的神怪杂言。

在兰亭笔记里，灰烬历的由来并非群星，而是众多拥有大威能的天外圣人入侵母星，声势之浩大，就连沉睡的母神盖娅都被惊醒。

随后母神盖娅召唤母星所有仙神异圣和天外圣人大战，最终获得胜利。

被斩杀的诸多天外圣人庞大的躯壳化作灰烬笼罩天地，这就是兰亭笔记里关于灰烬历由来的记载。

前些年开国学课堂莫然还给孩子们讲过，教导他们要和传说里的仙神异圣般保家卫国，未成想今个又讲了一遍，还是与一位垂垂老矣的老大娘。

“和官方说辞相比，兰亭笔记所载，倒是和事实相差不多。”

神婆笑着点头，莫然也笑了：

“怎么可能，神怪小说里的说辞怎么能当真。”

“怎么能当真？”

神婆轻摇头，沉声问：

“灰烬历之前有无数仙神传说，所以被称为神话时代，其中诸多事迹即便如今也流传甚广，灰烬历后几乎销声匿迹，反倒多了诸多大威能者的传说。”

“你且细细思量，为什么仙神灭绝，反倒有了能力者的传说，如今更是遍地开花，就是陈村那蛮愚之地也层出不穷。”

“能力者，到底从何而来？”

这一番话语真就把莫然说懵了，之前还真从未想过这些问题。

“……这些事情，和原初圣城有何关系？”

莫然揉着额角问，神婆认真说：

“李村代代神婆传承，所谓原初圣城，其实就是传说里仙神的神域、洞天福地的遗骸，按如今的说法，就是次元空间，或者时空碎片。”

听闻此言莫然嘴角抽搐，感觉和神婆形象不搭，科技感说的太足了

“天地大变仙神尽灭，依赖仙神支撑的神域和洞天福地也随之陨灭。”

“五七五年有大变故生，母神盖娅再次苏醒，以天外圣人残骸做基，再次支撑起那些神域和洞天福地。”

“莫家之所以有奇怪家规，皆因埋葬的长者身死灵未消，而是在等待时机转生，去往原初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