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黑瞎子的拎包少爷
作者:乌梅荔枝 | 分类: | 字数:4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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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砸场子
竹竿勾着玻璃柜缓慢地绕着二层的雅间转动,玻璃柜逐渐靠近关皓二人的雅间时,关皓手指一抽,下意识用力抓了一把椅子扶手。
“...咳....”
随着玉玺靠近,太阳穴隐隐作痛,一股浓烟扑面一样的窒息感沿着毛孔攀上身体。
关皓极轻微地闷声咳嗽了一下,下一秒就一蹬腿,果断站起来退到了雅间门口,远远地离开送到廊台外沿的玉玺。
黑瞎子常挂着的笑容微滞,尚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眼神和身体便都跟着关皓走了。
关皓撤得飞快,还顺手从桌上薅了一个果盘。
“没事,没事。”关皓用果签给黑瞎子插了一块儿库尔勒香梨,又冲他笑起来:“别担心,是那玉玺有问题,它和我气场不和。”
关皓倚着雅间门也咬了口梨,黑瞎子一直看着他,见他确实没事,便心下微松。
但黑瞎子没搭理关皓的自我调侃,他三两口咬掉水果就折了回去,观察平缓移动靠来的玻璃展柜。
端详数秒,黑瞎子拧起眉来,头都没回的问道:“小关,你当时在塔木陀对那陨玉是什么感觉,和秦岭、现在的感觉一样吗?”
关皓口腔里都是饱满香甜的梨汁,嘴里那股烟熏火燎地烤火味道压了下去。他听到黑瞎子问话,略微诧异回道:“塔木陀?”
“呃,那时候感觉很热,血要被烤干了的那种热。”
一回忆,关皓就皱起眉来:“有点像在蒸拿房里烤到了脱水,但是脱的不是水份,所以皮肤没觉得痛,是脉管在疼。”
又进嘴了一块儿甜橙瓣儿,关皓补充道:“尤其是在最后那个陨玉那里,嗓子很痛,要不是觉得不干净,肚子里要长虫,我很想把那个湖喝干了。”
“秦岭倒是没别的,就是很纯粹的被车撞了的感觉。”关皓道:“现在的话,也觉得很渴很热——”
说到这儿,他反应过来了。
关皓直起倚靠的身子,颇为诧异地看向玉玺:“师傅,玉玺和塔木陀有关系?”
“这个玉玺的材质和制造玉俑的原材料一样。”
黑瞎子一边答话,一边示意底层的伙计移走展柜,“看来小三爷的天灯就是为这龙鱼鬼玺点的了。”
黑瞎子没有再看玉玺。
他绕到了屏风后,和关皓一同隐去了身形。
这扇屏风可以阻挡外界窥探的视线,要不是这样,关皓也不会主动撩拨黑瞎子。
在一定范围内,他不介意做一些稍微出格的事情,更何况是为了哄黑瞎子高兴。
...
玉玺移走,关皓不再感觉不适,两个人都坐到了餐桌旁的圈椅上。
廊台外沿叫价声此起彼伏,关皓吃了一肚子水果,正嘴闲想吃点儿咸的,金丝饼刚咬了一口,就听黑瞎子道:“我们撤?”
关皓“嗯?”了一声,“因为那玉玺?”
关皓笑着看他,调侃道:“宝贝儿,反应太大了吧?”
黑瞎子不置可否,看起来对关皓的反应早有预料。
“行,那就不撤。”
黑瞎子无所谓地点了点头,长腿一勾,引着空着的圈椅朝向了屏风一侧,正对着廊台处。
关皓微微讶异,有些拿不准黑瞎子这是什么意思,他茫然问道:“那...我们不走,在这儿等着吴峫拍完?”
黑瞎子扯起一个古怪的笑来。
四目相对,他一屁股坐到了冲着屏风的椅子那里,笑吟吟的说道:“他拍?不对,是你拍,你把小三爷的天灯点爆了,我要那个玉玺。”
关皓拿着金丝饼卡了一下,嘴巴张张合合都没想起来说什么。
关皓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点心,随手把它扔到盘子里,屁股都没起来,就拎着圈椅扶手挪到了黑瞎子侧面去。
“为什么?”关皓侧着身子猫到黑瞎子身前看他,严肃道:“我虚心求教。”
黑瞎子抬手勾上关皓的侧脸,两个人本就凑得很近,这一勾让关皓坐不稳当,干脆半起身,一只手压到了黑瞎子的椅背上去。
“我要碎了那个玉玺。”
关皓低着头,半圈着黑瞎子,听他说,“爷,你去把天灯点爆,你去把它拍来。”
“我要碎了那个玉玺。”
声音,语气,即便黑瞎子咬字刻意暧昧起来,也藏不住气息里那股肃杀气。
墨镜挡眼,他的神情都被掩在漆黑的一切里去,关皓听出他十成十的认真,知道他这是当真动了心思,但也因此,觉出寒铁包裹下的温热注视。
“......”
关皓无声笑了笑,他微微压低身形,额头抵上了黑瞎子的额头,鼻梁撞上墨镜,硌出浅浅的印子,带着笑意的眼睛也近距离地撞进黑瞎子眼里的世界去。
“不行,你当咱们家钱是大风刮来的?”
关皓直起身来,摇了摇头,“我留着给你治眼睛呢。”
黑瞎子看着他,也不气馁,腿一翘蹬他一个鞋印,就继续道:“那行,大徒弟,你闪开,我来拍。”
“嘿?”关皓气笑了,“刚才还好声好气叫我,没招了就降级成大徒弟啦?”
第82章 砸场子 qbxsw.com
黑瞎子催促道:“快点,姓关的,你让不让开?叫价快到一个亿了,落别人手里不好处理。”
关皓哭笑不得地举手投降,“我拍,我拍——”
“——我这就拍。”
连声安抚住黑瞎子,关皓扭头往廊台移动的脚却是走了一步就又转回来。
然后,他飞速伸手穿过黑瞎子腋下,一勾胳膊就提抱起了人来。
抱着黑瞎子,关皓拔腿就往外走。
“我拍个头啊!”关皓低声道:“我拍了这里的人还玩个屁,吴峫爪子都得给人剁喽,你不就是想要我撤吗,我撤,我撤,不能胡闹了。”
黑瞎子被架着走也没挣扎,还不知意味的笑了两声,但关皓挪了两步,靠近门口之后就死活动不了了。
关皓:“......”
松开架着黑瞎子的手,关皓叉起腰来盯着他看了半晌,最终还是无奈叹了口气,放软了语气。
“吴峫的天灯,我不好点爆。”关皓问道:“师傅几成想要?”
“如果不是十成十想要,咱就回家,之后我从吴峫手里再买来给你碎。”
黑瞎子站在原地沉默半晌,听着外头的叫价声飙高到一亿,宣布上半场休息...
黑瞎子心情很复杂。
他既觉得被爱人注视,需求被看见、重视,也因为与之相对的“包容”而烦躁和恼火。
他看得出来,关皓以为他在胡闹、觉得有些难做,但还是想尽可能满足他的需求。
这归根结底都是吴峫那个二货害的。
他要是不点天灯,莫说关皓,黑瞎子这么些年钱没处花,早就积攒了一个惊人数字,所以这玉玺他自己也能拍来。
但吴峫点了——
“你真觉得小三爷点得住天灯?”黑瞎子心下烦躁,冷冷嗤笑一声,“那东西叫那三个二货拿了就算了,落到旁人手里...”
黑瞎子没把话说完。
新月饭店有耳力极好的听奴,即便是在包厢里,听奴也听得到全部。
先前那些不怕给旁人听去,但下半句,黑瞎子不会说。
关皓眼睛微微睁大,听懂黑瞎子的未尽之言,第一时间竟是想到——
三个二货,三个?
连老同事都骂进去了,这是得有多冒火。
他先前只以为黑瞎子是想碎了那东西才要拿,确实没想到东西落到旁人手里会对他有危险。
微微张了张嘴,关皓想说些劝解、或是宽慰的话,但一和黑瞎子对上眼,那些宽慰的话都显得苍白起来。
黑瞎子百年潇洒,骨子里透着凌厉强势,所以事情永远不为他掌握,失去主动权只能顺其自然,对黑瞎子来说是一种文火慢煎的难熬。
而偏偏他情况复杂,黑瞎子不得不投身一盘没规律的扫雷游戏里,四下皆是未知,随机一点就会炸雷。
炸了几次没死,但也炸出黑瞎子一身硝烟味儿来,一闻到硫磺味就神经紧绷,宁可错杀不愿放过。
但换做是他自己,对于伤害到黑瞎子的某种可能性——关皓料想自己也不会放过玉玺,放过这样的未知炸弹。
千言万语到嘴边,关皓抿了抿唇,低声道:“别生气。”
他伸出手,重新抱紧黑瞎子,侧脸也贴到黑瞎子的脸上蹭了蹭。
“我之前没意识到,反应慢了,我不懂。”
“我现在懂了,不生气了好不好?”
黑瞎子沉默片刻,被踏实拥着,烦躁渐渐哑了火。
关皓的声音和体温都沿着耳侧传来,他说:“那我只能对不起吴峫了。”
“我把天灯点爆,把玉玺拍来。”
“师傅...”黑瞎子听到关皓轻声哄说:“不生气了。”
“嗯?”
“...嗯。”
黑瞎子微微低了低头,下巴抵上关皓的肩膀,垂在两侧的手,也覆上了他的后背。
“不生气了。”
......
重新坐到廊台的双人长椅上,关皓忆着听到的上半场的情况。
这鬼玺目前拍出了一亿六百万,最后摇铃铛的应该是隔壁的解语臣。
对面的霍仙姑还没出价,周围的包厢,除了右手边第三间见过,家里搞留学教育的;右五,钢材厂;斜左面,化工产业园之外,没露面的尚且不清楚,露面的这几个,翘不动他要的货。
只不过,峫啊...
关皓略带歉疚地向吴峫投去一眼。
实在不行,我把自己的四合院儿腾出来给你避避风头?
但这一眼看去,吴峫没和他对上眼。
吴峫正揪着胖子神情抓狂地说着什么,胖子还暗戳戳地指了指楼下的旗袍女司仪——就是新月饭店的听奴。
黑瞎子哑然扬眉,应是看明白了这两人的唇语。
“......”黑瞎子笑了两声,摇头道:“小关,有好戏看了。”
“啊?”关皓一愣,下一秒,楼下的司仪一声高喝,抬腕指向吴峫三人在的雅间——
“他们砸场子要溜,抓住他们!”
“啊??”
关皓满脸懵逼,而对面的吴峫三人,胖子似乎也懵了一下,吴峫抓狂的骂了句“我靠!”
张启灵则是闪电一般从吴峫身后掠出来,从二楼的廊台直跳而下——
“啊???”
关皓三声啊,一声比一声懵圈,黑瞎子仰靠在沙发上看热闹,相当捧场地给老同事鼓掌。
“一点儿水花也没有,我给十分!”
这还没完,人群惊呼又起。
关皓站在廊台外沿偏头看去,解语臣不知道是不是也疯了,单手撑着栏杆,我靠,还耍酷,他撑着栏杆单手插兜地翻了下去!
“我靠。”关皓低头看向拦到张启灵身前的解语臣,“都疯了?”
一声“咚”,又一声木头碎裂声咔呲响起,胖子一脚踹倒霍仙姑的屏风,一板凳砸到了酒店伙计身上去,场面直接乱套,整个京·新月乱成一锅粥,关皓搓了把脸。
“我靠,这是都疯了。”
...
解语臣也是行家,一身功夫漂亮又狠辣,竟是逼得张启灵不得不和他缠斗起来,桌椅板凳掀翻了一地。
二楼也没好在哪去,胖子开打,手边有什么就拎着什么敲打,碗碟乱飞,竟有种“合家欢”的戏剧美感。
但他那边人多,伙计被他撂倒了三个,胖子自己也挂了彩。
剩下的那些伙计更是行包围车轮战的招数,分批上,剩下一个人疾退守在门口,大声摇人。
霍仙姑被惊得够呛,料她八十多岁也没见过掀新月饭店桌的莽夫。
得,这一下还见着仨,霍仙姑一边护着霍秀秀一边斥道:“你们疯了?得罪了这儿的老板,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吴峫心道管不了那么多了,桌已经掀了,灯已经点了,再畏手畏脚算个鸡毛,还不如闹个天崩地裂!
他心里也憋着股火,就冲着霍仙姑冷声道:“如您所说,这饭店开的太久,老板当的太稳当,就得有人给他点儿刺激了!”
吴峫喝了口茶,茶杯一摔,气场全开:“咱们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今天就给这儿的大佬刺激刺激!”
“霍仙姑,你我约定让我坐在这里直到四点半,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吴峫相当稳当地坐在掌灯位,脸上的惊慌和抓狂通通消失,化为了一股神气。
这种神气,关皓眼熟得很。
小时候爹妈说那叫作死,大了些大伯说那叫不成熟、稚气,再后来,黑瞎子笑说你这是少爷脾气,凶得很。
关皓隔着一片混乱——混乱的戏台、互殴的解语臣和张启灵、抓狂的霍仙姑、惊慌的霍秀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王胖子去看吴峫。
原来在旁的人眼里,那般神气是这样的。
这样的嚣张,气派,又...讨打。
关皓笑起来。
耳边锅碗瓢盆、怒吼呵斥,他回头看黑瞎子,“师傅,吴峫说要坐在掌灯位直到四点半。”
“现在还有十五分钟,我动手有概率上报纸。”
他对着沙发上的黑瞎子伸出手去,“师傅,你最疼我。”
“我想让吴峫坐到四点半去,不管他是要干什么。”
黑瞎子没回话,他押了口茶,茶杯一放,抬手拽着关皓起了身。
但他走出雅间前,带着淡淡笑意的声音也落到了关皓耳朵里。
“惯是爱撒娇的。”
黑瞎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