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哲提醒程先生：“先生，要不要停车？”

程琛靠在后座，眼神半眯，显然不知发生了什么。

松哲停了车，提醒了一句：“碰到锦小姐了。”

王锦婳已经走了过来，敲了敲程先生的车门，程先生摇下车窗。

王锦婳笑笑：“忱哥，好久不见。”

两人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了，王锦婳明知道他跟那位又藕断丝连上了，鉴于上次她私自找方辞惹得程先生不快，程先生冷了她一阵子。这次她变聪明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最后司府的女主人是她。

程先生点了点头。

王锦婳落落大方拉开了车门，坐在了程先生的旁边：“忱哥，听朋友说附近新开了一家西餐厅，味道还不错，要不去试试？”

程先生慢条斯理：“嗯。”

最近司府和王家联系密切，王家的上一代人仍然身居要职，王楷文、王东辉等年轻一辈，也是混得风生水起。

反观司府，从前还有一位“镇国大将军”，人人忌惮三分，可到了现在，司老爷子退休，司大爷、司二爷驻大使馆工作，年轻一辈除了忱哥儿从政，司二爷名下的两个儿子混戾不安分，天天惹事生非，京城司府独大的局面，已经显然不成立了。

王锦婳见程琛没有拒绝，轻轻靠近了他，将脑袋枕在了他的肩上，声音甜美：“忱哥，司爷爷说，这个月底商量咱俩的婚事，到时候，你的西服由我来选，好不好？”

身侧飘着一股刺鼻的香水味，程先生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记忆中的小姑娘，她身上从来不喷香水，身上总有一股淡淡的清香。程先生记得方辞在车上时，总是一副调皮捣蛋的样子，一会儿让程琛捏捏肩，一会儿叽里呱啦跟他谈论一天的趣事，要是程琛稍微表现出一点不耐烦，她立马垮下脸，一点面子也不给他。

最让程琛抓马的是她还喜欢在车上对戏，程先生自然成了她对戏的对象，一言不合就对好几遍，直到她满意才罢休。

程琛稍微想凑近她，想去亲吻她，她立马一本正经：“我在干活呢，别打扰我！”

王锦婳挽上了他的胳膊，一脸小鸟依人：“我的眼光，还不错噢，我一定给你挑最帅气的西服。”

程先生收回思绪，脸上笑得客气：“你说了算。”

王锦婳靠他更近了，唇想凑过去吻他，他巧妙避开，语气诙谐：“在外面呢，同志注意影响。”

王锦婳娇笑了一声：“讨厌，你这一套跟我哥一样。”

接下来，王锦婳一直在找话题搭话，程先生有时候礼貌回几句，后面不耐烦了。

他第一次体会到，原来听别人讲话这么聒噪，耳朵边除了“嗡嗡嗡”的声音，什么旁的也没有，让人心烦意乱的。

方辞是个话唠，程先生却觉她说话有趣，她眉眼弯弯的，他盯她盯得紧，喜欢听她讲话，每一个字眼，像一串串悦耳的音符，让人欲罢不能。

终于，在王锦婳提到她想养只猫时，程先生忍不住了：“松哲，等会送锦小姐去吃饭，我还有点事要处理。”

王锦婳都还没反应过来，程先生在下一个路口便下车了。

外面在下小雪，雪点像羊羔绒似的，黏糊糊粘在头发上、衣服上。

程琛打了电话，不一会儿便有司机开车过来接他。

他回了兰坊居。

客厅里的灯亮着，她歪歪扭扭斜躺在沙发上，正戴着眼罩背台词，看起来很用功。

听到动静，方辞迷迷糊糊说：“绿妩，给我倒杯水，谢谢~”

程琛给她倒了水，喂她喝下时，方辞感觉不对劲，鼻尖痒痒的，一股淡淡的烟草味，赶紧取下了眼罩。

“你……你怎么回来了？”

程先生见她一副迷糊的样子，活像个犯错的孩子，笑得开怀：“想你了。”

他的嗓音本就清冷低沉，又撩又性感。

方辞瞪了他一眼：“严肃点，我在工作。你赶紧跟我对对这段。”

程先生凝望着她紧蹙的眉头，闲闲地说：“好。”

方辞笑嘻嘻的：“等我哪一天成大明星了，给你一张我的签名。”

程先生挑了挑眉：“行。”

两人对完戏，已经晚上十点了。

她早就趴在他怀里睡着了。

程琛轻手轻脚将她抱回卧室，偷亲了一下她的额头，盯着她看了良久，小姑娘五官精致，睫毛长长的，水嫩嫩的唇翕动。

他忍不下去了，唇吻了上去……

早上，方辞老早就热醒了，一醒一脚就把被子掀开，也不管某人的死活。

程先生倒吸一口凉气，幽幽看向她，她埋怨道：“离我远点，热死了。”

程琛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将人连同被子揽入怀里，低沉的嗓音带了一丝困意：“乖，再睡会儿。”

方辞被他这句话迷得神魂颠倒，身子软在他的怀里，趴在他身上，用手去描摹他立体的五官。

他捉住她的手，带着威胁的语气：“再不乖，等会你想睡就睡不成了。”

方辞立马就老实了。

不过也就安分了一会儿，他不知道她哪来的精力，明明昨晚折腾太晚。

她倏地问他：“琛琛，你打算多久娶我啊？”

她的眼睛很明亮，程琛一晃神间竟然觉得比夏日夜空中繁亮的星星还要璀璨，真是难以置信。

方辞见他显然没有要回答的意思，从他身上移开。

程琛只感觉刚刚看见的星星从天上坠落了，突然变得黯淡无比。

方辞语气疏离：“司先生，您要是跟别人订婚了，就别来招惹我。我方辞绝不是死缠烂打的人，只要您一句话，我立马就能跟你一刀两断。”

她的态度坚决无比。

程琛倏地没了底气。

方辞又说：“您婚期近了对吧？”

程先生眼神晦暗不明：“谁跟你说的？”

她释然一笑：“您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程琛想开口解释，她已经将被子扔到了地上，光着脚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