槲木多殇,何以飘零去
作者:枫无尘 | 分类: | 字数:55.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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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木随舟不见了
破庙坍塌,木清眠灰头土脸立在其中,脸上坚毅不屈,四周破败不已。
那些人将他围在中央,火把的光照射在他脸上,在黑夜里忽明忽暗。
木随舟被人拿刀架着脖子,那些人劝说他道:“选择束手就擒我还可以不废你根骨,乖乖跟我们走一趟便是,要是不自量力还想抵抗,那可就别怪我没给过你机会!”
“这个人的性命可还在我们手中,你好好想想!”
没什么好想的,相信来抓你的人会善待你,本身就是一种愚蠢的想法,木清眠没说话,只静静看着发话的人。
山坡上风很大,吹卷起一阵沙尘。
当围着的大部分人都抬手捂住口鼻时,木清眠提气举剑,飞身破空朝先前发话那人刺去。
那人后退闪躲,木清眠一剑没刺中,一鼓作气又连续朝他攻去。
众人反应过来,纷纷都朝木清眠攻击。
可惜,木清眠最终寡不敌众,只伤到了那人一点皮毛。
那人恼怒不已,“弟兄们,不必留手,给我杀了他!”
众人一拥而上,木清眠却打的得有条有序,丝毫不慌。
打退众人后,木清眠剑指那人咽喉,“我只问一遍,谁派你们来的?”
那人冷笑出声,眼中充满不屑:“呵呵,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何必像个娘们儿一样磨叽,怪不得是个被男人压的下贱胚子!”
话音刚落,木清眠手一扬,那人人头落地。
复又在剑指一人,“你来说!”
被剑指着的人,紧张地咽下一口唾沫,打着颤摇头道:“这我真的不知啊,只知道这三当家的说什么神药能长生不老,所以就带着我们找来了。”
木清眠略一思索,八成是云清衣搞得鬼,自己拿到仙草不说,还嫁祸到他们头上,让这些人来给我们添堵!
没想到自己还未上门找他算账,他反倒急不可耐的给我们使绊子,木清眠愤慨难当。
“还有呢?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不然你就下去陪他吧!”木清眠手往前探了一寸,眼神冰冷,语气森然道。
“我可对天发誓,别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嘴上说着不知道,眼神却飘忽地看着木清眠侧后方。
木清眠反手将剑往身后一刺,再拔出来,身后偷袭的人便应声倒地。
继而直直捅向面前人的胸膛,再慢慢拔出,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木清眠听到周围此起彼伏的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夹杂在夜风里,几乎不可闻。
既然震慑的作用已经起效了,木清眠便没继续杀下去,只冷冷道:“知情者,可活。”
有人嗫嚅着嘴,似是想说却又不敢,顾忌着什么。
有人求饶,“我真的不知道,你放了我们吧!”
有人咒骂,“你杀了三当家的,我们不会放过你的,你会不得好死!”
有人趁势偷溜,木清眠并未直接去追,等人自以为能安全逃脱,他便举起地上的剑朝那人刺去,正中胸腹。
槲寄尘盯着那些犹豫的人,下最后通牒:“都想好了吗?有人要说吗?都不说的话,便开打吧。”
突然,有人大声道,“兄弟们别怕,咱们这么多人怕他作甚,一起上!”
木清眠瞪他一眼,冲他而去,众人围攻上来,他却趁机逃跑了。
木清眠料定这人肯定知道些什么,但木随舟还在这里,他却不能把他丢下自己去追,万一出了意外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他大喝道:“一群蠢猪!人都跑了,你们还替他卖命!”
众人回头,只见刚才出声那人早已跑没影了,惊觉受人利用,都愤怒不已,骂声载道。
木清眠顾自走到木随舟面前,那人便极有眼力见的退开,众人见木清眠不打算追究他们,便哄闹着下山去找那先逃跑的人去了。
破庙已经不能再待下去了,连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
木清眠在一堆废墟里搜找包袱,将木随舟安置在马背上,这才牵着马离开,寻找新去处。
这时,山下两道火光却朝山上靠近,木清眠以为是那些人去而复返,忙把木随舟藏起来,自己也躲在暗中静静观察。
随着那两道火光越来越近,木清眠心里沉着冷静,仔细观察那两具身影。
“寄尘哥,你还行吗?”原之野右手扶了他一把,问道。
“嗯,快些走,万一他又走远了我们便找不见了。”槲寄尘累得喘着粗气,朝他道。
“你伤还没好,要不你就在这儿等着吧,我很快就回来?”
槲寄尘每往坡上爬一步,伤口便牵扯一分,便痛一分。此时已经满头大汗,疲累不已,再坚持下去,恐怕只能耽误原之野的速度。
槲寄尘瘫坐在石头上,“既如此,那便麻烦你先上去看看吧,我在这儿等你,万事小心。”
原之野把水留给她他,再次叮嘱道:“嗯,千万不能睡啊,火把可不能熄了,不然我找不到你。”
“好,快去吧!”
四周都是黑乎乎的,树林又深,只见一团黑影朝山上快速移动。
第8章 木随舟不见了
木清眠有些冷,牙齿忍不住打着颤,冷汗直冒。
他一旦运力便会发作,可不运功,难道就任由那些人把自己抓走吗?
木清眠没有选择。
脚步声,风声,树叶沙沙作响。
木清眠眼见那团微弱的火光越来越近,屏住呼吸,手指不自觉用力握紧剑柄。
等那团火光接近自己眼前时,木清眠指尖弹起一块小石子,火把瞬间熄灭。随后立即一剑从树林里刺出,直逼那团黑影。
原之野早在火把熄灭时就早已戒备,木清眠那一剑倒是没刺中他。他在地上滚了一大圈,摸出腰间的短匕首,一个甩臂朝木清眠射去。
木清眠顿时闷哼一声,被这力量击倒后退着,撞到了一块突出的岩石上。
体内气息紊乱,身子越发冰冷,木清眠受不住,只喷出一口血来。
原之野拔剑而出,正要一剑了结了他,却听到他捂着胸膛猛地咳嗽起来,声音莫名耳熟。
原之野拿出火折子,捡起掉落的火把点燃,一步一步朝木清眠靠近。
木清眠抬头看去,眼前一片模糊,就要晕倒过去,可手里的剑却紧紧抓着,只待来人靠近,给他奋力一击。
“咦?怎么是你?清眠哥,大爷呢?”
原之野看见那熟悉的衣裳,再看脸色苍白如纸的木清眠,顿时魂都快吓没了。
他竟差点亲手杀了木清眠!
木清眠此时已经支撑不住,手一松,剑便滑落在地,整个人瘫软就要往地上栽去。
原之野赶紧扶着他,看了四周,也没发现木随舟的身影,而木清眠依然昏了过去。
胸口的血已经渗了出来,原之野把火把插在地上,拔开衣服一看,那脖子上竟不知什么时候带了块平安扣,已经碎成三半了。
原之野长吐出一口气,不自觉喃喃道:“原来如此,算你命大,这平安扣还替你挡了力,不然那匕首可就扎进你胸膛了!”
原之野想到这些,心中一阵后怕,还好只受了些轻微的皮外伤,要是真的被他一刀子扎死了,槲寄尘得拔了他的皮!他自己也不好过。
原之野一把捞起木清眠,背着人哼哧哼哧地朝山下赶,累得腿直打颤。
看到槲寄尘昏昏欲睡,却坚持没有彻底睡过去,原之野心里松了一口气,将木清眠轻轻放下,这才叫他。
“醒醒,人我带来了,”原之野声音小得可怜,喊他道,“就是情况有点复杂,他受了点伤。”
“嗯?什么?”槲寄尘顿时清醒了过来,激动道:“受伤了!他怎么了就受伤了呢?!”
“他在半道上埋伏我,树林里又黑,火把又被他拿东西打灭了,我一刀扎过去就成这样了。”
槲寄尘手忙脚乱,摸着木清眠全身上下仔细查看,没心思听原之野解释。
槲寄尘隐约带着怒气,问道:“伤哪儿了?”
“胸口。”
槲寄尘掀开衣服,发现伤口并不深,只破了皮,有些鲜红血丝渗出来,只是看着吓人而已。
他心疼不已,抱着人试探木清眠额头的温度,发现凉得吓人。
原之野把平安扣的碎片递给他,“还好这个东西挡了大部分力,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槲寄尘抬眼望去,只见是自己之前送给木清眠的那枚平安扣,心里又急又感动。
平安扣还真的保了他的阿眠一次平安!
槲寄尘顿时冷静下来,问道:“那大爷呢?你没看见吗?”
原之野道:“就他这突发情况,我还那有心思去找大爷啊,这不马上把人给你背下来了吗?”
“再说了,等他醒了,自然就知道大爷在哪儿了。”
槲寄尘一想,确实这个道理,没再纠结。
“那他身子怎么这么凉,你快把脉看看。”
原之野蹲下,蹙着眉头仔细探脉,槲寄尘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影响了原之野。
等了好一会儿后,见原之野还是一句话都没说,槲寄尘着急道:“你到底把出点什么东西没有啊?”
“嘘!你闭嘴,在囔囔你来把!”
这话果然有效,槲寄尘一听立马把嘴抿得死死的,生怕呼吸重了惹原之野不乐意。
原之野心里早有数,只是不知当不当讲,木清眠这副身子和病入膏肓没差多少,比当初槲寄尘中蛊毒还厉害!
原之野拖延时间就是在想合适的措辞,免得槲寄尘急得跳脚,到时候可就是两个伤员了。
呃,这脉象浮动明显,但虚得可怕。
原之野暗自悔恨自己读书不用功,连个合适的词都找不出来用以婉转得表达木清眠的病情。
啧,真是令人伤神!
槲寄尘等了半天不见原之野憋出一个屁来,就要发作,木清眠及时醒来,无形之中倒解了原之野的围。
“阿眠,你醒了!来,先喝点水。”槲寄尘小心伺候他喝了水,又问,“现在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啊?”
“我没事,歇会儿便好了,”木清眠声音微弱,看看他,又看向原之野,缓缓道,“大爷还在山上,我把他藏在破庙右边的树林里,那里最高的一棵大树下还拴着马,包袱也在那儿…”
原之野点头,安慰道:“你别急,先好好歇着,我去找。”
一个时辰后,原之野牵着马,十分艰难地下山来。
“怎么耽搁那么久?大爷呢?”槲寄尘看着马上空无一人,只有些包袱,不免疑惑道。
原之野道:“我差不多都要将整个山头翻遍了,也没找到,只好先将这些用的带下来,不然夜里那么冷,你和清眠个恐怕都撑不住。”
槲寄尘担忧道:“诶!你说他现在还什么都没恢复,要是胡乱走到哪里,遇到了危险可如何是好?”
原之野忍不住猜测道:“难不成是清眠哥记混了位置,或者说大爷因为太困了所以在哪睡着了?”
原之野道:“诶,你忘了,那些人可能还没走完,难道是他们把大爷带走了?”
“极有可能。”
原之野道:“若真是这样,那现在去追已经晚了,他们早就走远了,且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帮派在哪里,这里这么多山头,就算一座座去翻,也要费好些时间。”
槲寄尘道:“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到可以放心了,他们想知道什么,想要什么,必定会派人来找我们,跟我们谈判的,大爷对他们又没什么威胁,反而会很安全。”
原之野沉吟片刻,点头道:“嗯,既如此,我们便在这里等上几日,正好你们也趁此机会好好修养。”
“目前只能这样了,先睡吧,床铺我早铺好了。”槲寄尘打着哈欠,朝他指了指旁边已经搭好的帐篷,还得多谢了牡丹给他们准备地,不然三人就要在这里风餐露宿几天了。
帐篷里,木清眠即使已经熟睡,呼吸依然很浅,槲寄尘万分小心,在他身旁挨着躺下。不敢轻易抱他,怕他不舒服。
只轻轻地探他额头的温度,感受到温度稍微上来了一些,才放心闭眼睡觉。
山下温度果然如原之野所想,风大还冷得慌。
等槲寄尘醒来时,木清眠正拧干帕子给他擦拭清洗伤口,准备给他换上干净的药。
槲寄尘伸手去拿他手里的帕子,问道:“你醒那么早干什么,怎么不多睡会儿?”
槲寄尘手一扬,躲开他的手,说道:“睡够了就起来了,别乱动,小心伤口,我给你擦洗上药。”
槲寄尘推拒不过,只好依他。
看着他低头仔细,小心翼翼的擦洗,槲寄尘突然觉得这伤受得很值。
他小声问道:“那,你的伤怎么样了?”
木清眠没停下手中动作,语气满不在乎道:“没事儿,无伤大雅。”
槲寄尘看着木清眠一副不咸不淡,事不关己的样子,没由来得心痛不已,眼里满是心疼和后悔。
木清眠越是没什么大不了的态度,槲寄尘心里越是不安。
上药包扎,二人都沉默不语,槲寄尘就连被弄疼了也咬牙忍住,不让闷哼从嘴里溢出来。
弄好后,槲寄尘满头大汗,一副遭罪受的样子。
木清眠起身欲走,槲寄尘拽住他衣角,可怜兮兮道:“那平安扣碎了,日后我给你弄个新的来,你别生气。”
“我没生气。”木清眠丢下这一句,便端着水盆出了帐篷。
槲寄尘看着那摆动的门帘,险些被自己气得落泪。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那么气,最后气得心都开始疼了起来。
饭后,由受伤最重的槲寄尘守着马匹和一堆东西,原之野和木清眠上山继续寻找木随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