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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语新编

作者:山重疑路 | 分类: | 字数:144.7万

第117章 皇门夺命火,殃及台阁鱼

书名:新语新编 作者:山重疑路 字数:5019 更新时间:2025-03-09 01:45:06

晋王一听到这个话,

就感觉到这又是坑里套着坑,

指不定有什么大事又在昨夜发生了哪?

晋王不再理会虞潭,

而是直接问身旁的司马绍,

“太子,虞宗正说的事情,

你有耳闻嘛?”

司马绍点了点头,

说道,

“父王,昨天东宫发生了一点事情,

有几个兄弟宗亲犯了些错,

他们深感罪孽深重,

连夜就到宗正府自首了,

还请父王看在他们诚心改错上,

放他们一马。”

晋王一斜眼睛,

这黄须儿又给自己上药,

一点事情?

犯了些错误?

就那些宗亲,

他还不了解嘛?

大街上强幸个良家女都不觉得自己有错,

这能让他们主动认错的,

一定不是什么一点事情。

晋王又转向虞潭,

这个家伙也是,

一直帮他们瞒着捂着,

让他们胆子越来越大,

现在真闯出了祸来,

虞潭又要撤梯子跑路了。

“虞爱卿,

你说,

到底他们去自首什么?”

虞潭还是不接招,

说道,

“臣老迈昏聩,

自觉不足担宗正一职,

还请大王降罪。”

晋王腾得站了起来,

问道,

“谁?

谁哪告诉孤,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

都齐刷刷的把头低了下去。

最后,

还是太子司马绍说道,

“昨天儿臣宴请京中郎官名士,

阿冲喝多了,

带着一些宗亲走错了路,

正好走到琅琊王住处,

儿臣赶到的时候,

琅琊王安国已经命陨,

阿冲也欲自尽,

经儿臣劝服,

阿冲领着这些宗亲们,

到宗正府把事情说清楚。

事情就是这样。”

司马绍又是说了一半,

留了一半,

给事情留下了足够回转的空间。

晋王点了点头,

他注意到太子的谨慎用词,

也从这份谨慎里,

读出了诡异。

然后就问道,

“你宫里的左右卫率哪?

他们去哪里了?”

司马绍又把含在嘴里的另一半话,

放出来一些,

说道,

“昨天有人假冒舞团,

混入了宴会,

欲行刺朝廷大臣,

儿臣的卫率与之周旋,

护卫朝廷官员,

一时放松了戒备,

还请父王责罚。”

晋王继续盯着司马绍,

问道,

“舞团不都是你东宫的人嘛?

外人怎么能混进来?”

司马绍解释道,

“父王容禀,

儿臣知道父王一向节俭,

连郑夫人都没几件新衣服,

儿臣自然以父王为榜样,

这舞团也不是常备宫人,

都是有重大宴会,

临时去京中各大船舫酒肆挑选。

这才出了纰漏。”

晋王心想,

真是我的好大儿啊,

连退路都想好了,

我现在让你去找人,

你也能说中间人跑了,

联系不到那些人了,

是吧?

这些舞团要不是你的人 ,

我就真是牛睿。

晋王想来想去,

还是决定把那几个逆子拉上来问问,

揉了揉眼眶后,

司马睿坐回去,

说道,

“那就让宗正府把那几个逆子带上来,

问问清楚。”

不多时,

司马冲这些人被带了上来。

晋王问道,

“说一说吧?

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司马冲也是和司马绍一样的说法,

到了以后,

安国已经死了。

晋王拍打着扶手,

说道,

“逆子,

朝堂之上,

你还胆敢欺君?

说,

说实话。”

司马冲脖子一挺,

说道,

”儿臣说得就是实话,

儿臣昨夜是喝多了,

但儿臣没杀人。”

晋王正欲发怒,

谯王承站了起来,

说道,

“大王不要动怒,

也许情况就是那样哪?

总不能还没有审问,

就定阿冲的罪吧?”

晋王不依不饶的说道,

“你看他那个样子,

孤问他,

他都不服。

这案子吓得宗正卿要称病回家。

让谁问能问出个实情来?”

谯王承赶紧说,

“大王若是相信,

臣愿意代宗正府问上一问。”

晋王见总算有人来接锅,

态度才缓和了一些,

说道,

“王叔要是能来询问,

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谯王承转身看向司马冲,

问道,

“东海王,

你说你到安国住处的时候,

安国已经死了。

那在场的除了你们几个,

还有其他人看到嘛?”

司马冲回想着,

他们几人冲进去后,

第117章 皇门夺命火,殃及台阁鱼

偌大的屋子里,

就只搁着一个摇篮,

摇篮里就只有一个没了气息的安国。

摇了摇头,

说道,

“没有,

那屋里没有别人了,

连侍候的仆人都没有一个,

房子很空,

里面什么也没摆着。”

谯王承转身又问司马绍,

说道,

“太子殿下,

琅琊王的起居 ,

是东宫在负责,

应该在屋子里的侍女仆役哪?”

司马绍又玩起了旧把戏,

说道,

“本来按照礼制,

琅琊王那边也有七八个侍女,

两个奶娘的,

但故琅琊王妃山氏,

说故琅琊王裒罪大莫赎,

她也能只能亲力亲为,

才能赎罪于万一。”

谯王承点了点头,

算是比较认可这个说法,

继续问道,

“那故琅琊王妃山氏哪?

她又为何不在屋中。”

司马绍长叹一声,

说道,

“这个怪我,

没有照顾好太子妃,

让太子妃生疾,

府中的侍女又刚刚辞退,

这没了办法,

山氏哄睡了安国后,

就去照顾太子妃了。”

谯王承见在太子这里问不出话来,

再转到司马冲这边,

问道,

“刚才太子说的,

你也听见了,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东宫辞退侍女的事情?

故意制造了混乱,

吸引走卫率,

袭击了琅琊王的住处?”

司马冲脖子一挺,

说道,

“我许久没见安国了,

就是去看一看安国。

这也是罪过嘛?”

谯王承再问道,

“既然你说你没有错,

那为什么要到宗正府认罪?”

司马冲解释道,

“说句糙话,

当时那种情况,

黄泥落裤裆,

不是屎也是屎了,

要不先把罪认了,

都不一定能走出东宫。”

谯王承点了点头,

问道,

“虞宗正,

他们在罪状上,

是怎么说的?”

虞潭擦了一把汗,

将那些罪状递上去,

说道,

“这上面说,

是东海王亲手掐死了琅琊王。

连那些舞团也是东海王安插的人,

就为了潜入东宫,

制造机会,

要是机会好,

就让太子殿下也死于非命。”

谯王承看了看递上来的罪状,

说道,

“就是说,

东海王,

现在你准备要翻供了?”

司马冲脖子又一挺,

好悬没给孩子脖子拧了,

用手扶了一下,

说道,

“谯王祖,

孙儿实在没有理由杀安国啊?

大家都知道,

孙儿是出继到了故东海王越一脉,

就算琅琊王位空悬,

也和孙儿无关啊?

孙儿又为什么,

要做这种百害无一利的事情哪?”

谯王承又点了点头,

觉得司马冲说的有道理,

这事情看起来就像是误会一样,

转身又问司马绍,

“太子殿下怎么看?”

司马绍说道,

“孙儿想问一下冲王弟,

自从安国到了东宫,

你来东宫看过他几次?”

司马冲眼珠子转来转去,

说道,

“这个嘛,

我好几次都想去来着,

殿下也知道,

臣弟协管着五军六校,

还有建康的治安,

实在是没抽出时间来。

但礼物我可没少送。”

司马绍早就料到司马冲会翻供,

毕竟他当时答应的太过痛快了,

说道,

“那就是一次也没有了?

既然之前没有去过,

昨天怎么就想起来了哪?

而且还是午夜时分,

你是去看安国,

还是山氏?

你到底安得什么心?”

司马冲总不好说,

他就是去杀安国,

但安国已经死了。

只能咬着牙,

说道,

“这个罪,

臣弟认,

臣弟当时喝多了,

想起了山氏的美色,

一时之间没控制住自己。”

司马绍扫了一下司马播那几个人,

说道,

“你们哪?

不能是去站脚助威的吧?”

司马播慌忙说道,

“殿下,

臣劝了东海王,

他愣是不听,

还要让臣等见识见识,

说臣等要是敢不跟着他去,

他就和殿下说,

是臣等私闯后宫。

反正他才七八岁,

没人会往那上面想他。”

司马播的这番话,

让司马冲震惊了一番,

他刚才还以为,

众人会共进退,

结果转身就卖他个干干净净。

直接一顶好色盗嫂的帽子就扣了上来。

只听司马绍继续说道,

”好,既然你自己也承认了,

还有这么多的人证,

你总不能和昨夜一样,

再次出尔反尔吧?

刚才你说,

你是管着建康的治安,

才没时间看安国,

没有说错吧?”

司马冲点了点头,

天知道,

自己本来就是想荒谬一点的理由,

然后逼着父王亲自去查,

最后一定能把司马绍这个圈套查清楚。

可谁想到,

昨天还和他拍胸脯的同盟宗亲,

一个晚上全都倒戈了,

翻回来就往自己身上捅刀子,

一个个都变成了太子的证人。

“是,臣弟刚才说过的话,

不可能不认。”

殊不知,

司马绍等得就是他这句话,

立刻发难,

问道,

“好,

你承认就好 ,

我来问你,

既然你管理治安,

那为什么太子太傅会被下毒?

又为什么太子少傅会被灭门?

好,

就算你忙,

不能面面俱到,

那我来问你,

出了这样的事情,

你为什么要瞒报?

我知道你对我不服气,

总觉得太子之位该是你的,

所以才胁迫这些宗亲,

先玷污山氏,

来嫁祸给我。

来达到你那不可告人的目的,

好,

这些,

我都不怪你,

你有帝王心机嘛,

也不全是坏事?

可你为什么连父王也瞒着?

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说。”

司马绍这一连串的发问,

直接把司马冲吓得愣在了原地,

这下可就不是人品问题了,

最难解释的是——

贺太傅、薛少傅的事情,

他真的没和晋王讲,

不但他没讲,

还不让其他人讲。

晋王沉着脸,

问向戴渊,

“若思,

太子说的是不是真的?

贺太傅和薛少傅真的出事了?”

戴渊连忙说道,

“禀大王,这案子来得突然,

又牵涉到东宫,

臣以为……”

晋王摆了摆手,

说道,

“好了,

现在还轮不到你以为。

你只管说有还是没有?”

戴渊一咬牙,

说道,

“有,

臣有确凿的证据,

这事情就是周仲智做的,

至于他有没有受伯仁的指派,

就还得交由大理寺审问了。”

晋王尽力压着火,

这一个个没有一个省心的,

问道,

“好,你说,

什么证据?”

戴渊从怀里掏出一份奏疏,

说道,

“臣探查到此事和东宫有关,

怕走漏风声,就先控制了起来。

但不知道,

太子殿下是从何得知的?”

司马绍看了看戴渊,

说道,

“孤怎么知道的,

还需要告诉你嘛?”

晋王出声解围,

说道,

“太子,可以说一说,

为父也想听一听。”

司马绍点头称是,

说道,

“是昨天夜里逸少告诉儿臣的。

他还责问儿臣只关心朝臣,

怠慢了二位师傅,

这些逸少都可以作证。”

晋王看了一眼王导身后的王羲之,

问道,

“逸少,太子说的确有其事吗?”

王羲之点头称是,

说道,

“臣确实昨晚知道了此事,

又告诉了殿下。

还怀疑殿下与此事有关,

现在看来是臣错怪了殿下,

还望殿下原谅。”

司马绍摆了摆手,

说道,

“逸少,

孤知道你也是好心嘛,

的确,

孤之前太过疏忽了 ,

只把二傅当做臣子,

没有当做师傅,

这事是孤做错了,

还要感谢逸少的直谏。”

戴渊还是不死心,

问道,

“那王秘书又是怎么知道的?”

王羲之看着众人的眼光,

说道,

“哎,这可不怪我啊,

不是我主动打听的,

华监(华谭任秘书监)、戴军司(戴邈)和下官三人饮酒,

酒到酣处,

华监骂了两句戴尚书,

又夸了两句戴军司后,

戴军司为戴尚书叫屈,

说出了这件事情。”

戴渊明知道对方在胡说八道,

但又无法反驳,

因为三人确实是一起喝了酒,

那俩确实也是喝蒙圈了,

被王羲之送回来的。

他就这么合情合理的,

回避了他们王家又在护军里,

渗透了探子。

关键最让戴渊生气的是,

戴邈知道这事情,

还是他故意透露的,

不过本意是把周嵩拉下来,

顺便把周伯仁也拉下来,

现在看来进展的还不错,

起码周嵩的那些讽刺朝廷、臧否大臣的话,

晋王都看到了,

再加上今天司马冲闹了这么大的事 ,

晋王更是憋了一肚子的火,

自己再努努力,

说不定就把周伯仁踢下去,

没了周伯仁,

什么刘大连、刁玄亮,

都没有自己的根基深。

到时候台阁还不是自己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