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为何又要进攻天都城？只需前往其他不设防的城市，天谴可以杀到更多人。”

“这是我和段巾之间的交易，我帮他击败段广江，他帮我回收天谴。原本我的计划就是击败段广江之后，便前往天魂山脉。毕竟你我二族之间并非死敌，我们要的只不过是创界之核而已。

但是天谴却只是到达了通神后期，还没有成神。所以我就让他进城杀戮，一旦成神，便立马叫来【空间移动】，送我们去天魂山脉。”

“你就这么相信他？”

“当然不是，但我不得不信，我们在这片大陆的圣族，已经没有退路了。”

段木淡淡说道：“我怎么觉得，你是段巾手中，一枚可怜的棋子？”

“我们之间是交易关系，我是他的棋子，他又何尝不是。只不过没有了我，这个位面的圣族，恐怕要完蛋了……”

沈烟雨又问道：“既然是你召唤的天谴，你应该有什么办法能控制他。”

“之前他境界比我低，我还能勉强用阵法压制。他现在已经比我强多了，我怎么能控制得了他。”

“可是，若他成神，他又怎么会心甘情愿地作为容器，盛放创界之核？”

紫东极摇了摇头，“天谴成神，只是为了获取【神道】。不过铭刻在他骨子里的【道】与他现在的所作所为大相径庭。一旦【道路】无法与【结果】对应，他就会失去【结果】。

也就是说，他的成神之日，就是他失去力量之时。一旦他失去力量，我就可以轻易的操控他。”

沈烟雨有些听不懂，但是段木可以。

天谴之所以会失去力量，就是因为他所掌握的规律以及所走的道路之间产生的偏差。

就像是一个打了一辈子铁的人，已经拥有了娴熟的技艺，而有一天突然有人下了死命令，让他去唱戏。

他所学过的打铁技艺，在唱戏这一条道路上不会有任何帮助。

对于天谴来说，他现在的力量来源都是由怨气所化，而他的骨子里所铭刻的道路，是成为一件容器。

怨气就是他所掌握的规律，容器则是他要走的道路。一个只能盛装东西的容器，又怎么能使用怨气，就是紫东极所说的失去【结果】。

段木将这些告诉了沈烟雨，沈烟雨若有所思，明白了一些。

段木又问道：“天谴还得杀多少人，才能突破到神？”

“十万。”

沈烟雨瞪大了眼睛，“也就是说，在他杀够十万人之前，没有人能阻止他？”

“你们天都帝国的子民，非死不可。突破到神境之后，他会被【空间移动】送到天魂山脉，之后，良界也会来找我”

……

天都城，皇宫。

李狄正处在一座宫殿内，听着外面的打斗声，瑟瑟发抖。

就在刚才，天谴闯入皇宫，袭杀了数千人。

李狄还在皇宫中四处逃窜之时，一个老者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二话不说就将他带到了这里。

这里是皇宫中最为偏僻的一处地界，除了犯错被打到这里的妃子，基本上不会有人前来。

此时在李狄的身边，还有很多他的皇子皇孙，各类亲戚，足足有千人之多。

李狄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能有一天还能再见到这么多的亲戚。

“你们为何都在这里？”李狄声音很小，但在这种寂静的氛围下，所有人都听清了他的话。

一个身材高挑的女性说道：“被一位老者带来的。”

“你们谁能告诉朕，为什么他可以在皇宫中移动那么快，宫内明明有座阵法。”

然而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

李狄的目光看向了刚才那个身材高挑的女子，问道：“清绫，你境界最高，应该知道些什么吧？”

李清绫摇了摇头，“陛下，我的境界在这里也被压低了，大阵并没有失效。”

“对啊，段大将军来到皇宫也会被压制境界，为什么他不可以？”

“如果非要解释的话，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的境界过高，这座阵法对他无效。”

“怎么可能？若是比段广江还高，那岂不是……”

“陛下，只能是这样了。那个老者，是通神后期。”

李狄感觉有些混乱，“若真是如此，我这么些年一直待在这里，岂不是时时刻刻都会死。”

“陛下，您太依赖大阵了。我们李家之所以能统治这天都帝国，就是因为家族强大。可是现在，您……不，你们所有人。

有这座大阵的庇护，你们不思进取，不懂得居安思危。现在敌人打了进来，你们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李清绫高高地站着，下方几乎所有人都低头不语。

李狄像是没有听见一般，轻声问道：“那位老者，到底是谁？”

李清绫摇了摇头：“我们李家执掌天都的这一千年，出现了四位通神境后期的强者，可那都是八百年之前的事情了。就算是他们，也无法活这么长时间。

而这八百年的时间内，别说是我们李家，就算是整片大陆，也没有再次突破通神后期的人。”

突然之间，一声叹息传入了殿中。

“看来老夫我消失的太久，你们果然已经把我忘了。”

说着，大殿的门被缓缓推开，一位骨瘦如柴的老者走了进来。

众人都以一种畏惧的眼光看着他。

“不用这么害怕。”老者轻笑一声，“那厮和我达成了交易，现在已经去别处杀人了。”

李狄一愣，问道：“为什么不杀了他？”

“我为什么要杀他，为了帮你们这些窝囊废守住江山么？”

“可是……那城中的百姓怎么办？”李狄问道。

“现在想起来百姓的事情了？”老者摆了摆手，“昏君啊昏君，要不是看你和我有一丝血脉联系，那天晚上我可不会救你。”

“是您？”

“你以为，这千年以来，为什么宫内没有刺客？这片大陆灵魄诡异者数不胜数，这座大阵不过是第一层保护而已。”

“你……你到底是谁？”

“李幻煌。”老者淡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