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3日，五一假期最后一天。

西婆私房菜最里面叫做‘新天地’的包厢里觥筹交错，不时还有孙云的大嗓门在劝酒。

这个饭局是由王小波组织的，请的都是蓉城和山城的同辈兄弟，王平也在他的邀请行列，可惜王平在雪山度假没有回来。

不过，没有王平在场，他们反而玩得更开，说话也无所顾忌，孙云就算是满嘴跑火车，王小波也不会管上一句。

酒过三巡，菜也吃得差不多，女人们走出包厢，坐到外面的休息区闲聊，男人们则在里面抽烟和吹牛打屁。

“这餐厅味道挺好，怎么看上去没有生意呢？”

孙云的老婆王桂萍抱着一个小男孩看着冷静的大厅，大厅很大，却没有一张饭桌，给人一种深宫大院的感觉。

老王家和老孙家自从王平爷爷和奶奶结合之后，两个村子的年轻男女基本都会被说合到一起，从王平的爷爷那辈到他们这一辈都是这样，经过这么多年，两个村子差不多都是自家人，要不是这几年都往城里跑，两家周边的村子都能给说成对。

赵小燕舒服的靠在一个抱枕上面，让自己的小腹好受一些，并用很轻的声音回答道：“不是生意不好，是餐厅根本就不对外营业。”

“为什么呀？”王桂萍无法理解。

“这里是王平和他一些朋友经常聚会的地方，为了避免麻烦，所以只招待自己人。”

“那不得亏钱？”

赵小燕想了想说道：“我休假前一个月亏了六万多吧，都是工资和租金，其实之前这里生意很好，是王平不想那么麻烦。”

“钱多烧得慌吗？”王桂萍听到心疼不已，就连旁边的杨慧和王秀都有些不可置信。

“这算什么，餐厅转过来可是花上百万，刚才进门你看到旁边的工地了吗？他们好像还准备扩建，建成一个类似会所的私人场所。”

赵小燕早就看不懂王平，她还记得王平刚回蓉城的时候虽然有钱，但看起来更像个暴发户，现在连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真是有钱烧的，我们都还在忙着还房贷呢！”王桂萍很是眼红，然后转头看向杨慧，“听孙云说荣山的项目马上就要开工了哇？”

“具体我也不知道，今年内应该会开工吧。”杨慧回答得很聪明。

王桂萍听到杨慧的话，熟练的将怀里的小孩横抱在腿上以掩饰她思考的状态，在蓉城打拼的家族弟兄，除还在上学的以外基本上都靠着王平赚到大钱，只有孙云接受王小波的生意，一直都是不上不下的。

“你看荣山的工地可以包一点给我们家孙云做不呢？”王桂萍想半天也想不到什么好的理由开口，索性就直说了。

杨慧有点为难，这种事情肯定不好拒绝，但她又没权力答应下来。

眼看就要陷入尴尬的境地，赵小燕开口道：“桂萍姐，你放心吧，荣山项目真有孙云哥能做的工程，小波哥肯定不会忘记，反正都是赚钱，便宜外人还不如给自己人做呢。”

这话说得让人爱听，王桂萍听到之后非常开心，但没有得到肯定的承诺，心里还是空荡荡的，这时，包厢那边又隐约传出孙云的声音。

包厢里。

孙云现在就像个小丑一样叼着一支烟，在餐桌旁边滑稽的来回走动，他是在说一个笑话，或许是说到兴头上便亲自下场表演。

他讲的笑话不是很好听，但他滑稽的样子却是逗笑了其他人。

孙云自己也在笑，笑过之后端起酒杯主动找王小波敬酒，随后又和陈笑喝了两杯，李明华看着拼命喝酒的孙云轻叹一口气，又看了眼角落里坐着的王兵和章文。

“小兵，你想好了吗？是回荣山实习一段时间，还是到西宁？”李明华向王兵发问，帮助孙云打开话题，西宁有一家研究所看上了王兵，已经谈好实习的事情。

“想先去西宁看看，听说那边的风景不错。”这是没有经受过社会毒打的发言，等他到单位没一年，就会被无人区的孤独所吞噬。

孙云羡慕的说道：“去什么西宁呐，有你哥照顾，回荣山先到下面锻炼两年，然后调回蓉城随便安排一个项目主管，一辈子就能舒舒服服的过啦。”

李明华对王兵的选择并不意外，他要是王兵这个年纪也肯定会选择西宁，古人在那边留下过无数优美的诗句，读书的时候他也幻想过无数次身处青海和雪域的浪漫场景，可真当他经历的时候，只有无尽的寒冷和孤独。

王小波接话道：“对呀，回荣山实习，我直接安排你进管理层，跟着寸阳哥去见见世面，等你积累到一定的经验，王平就会把你调回蓉城，他身边就缺一个自己人。”

“我想先到青海看看！”王兵皱了皱眉，直接把‘抵触’两个字写在脸上。

“也好嘛，年轻就多出去走一走，以后可能都没有机会啦。”李明华一笑而过，把这个话题压过去。

冷场一两秒后孙云很聪明的问道：“小波哥，荣山项目马上就要动工，有我可以做的工地吗？”

“你放心吧，肯定忘不了你，你现在别到处跳，等时机到的时候我会给你打电话。”

王小波做出承诺，他肯定看得出孙云刚才的表演是在讨好，最近这段时间他碰到的大部分人，都在用各种各样的方法讨好他，让他已经有点免疫这样的讨巧方式。

“不过，我丑话要先说在前面，不管做什么，你都要保证质量和进度！”

“放心吧，小波哥，我这个人你还不了解吗，其他我不敢说，但我保证到我手里的工程都干得漂漂亮亮！”孙云笑得很灿烂，端着酒杯又要敬酒，却被王小波阻止。

“这件事情很严肃，等你到工地上就知道，有数不尽的跳梁小丑送烟送酒，有的甚至直接送钱，你能保证不被诱惑吗？”

“我…”

孙云正要保证，王小波却抢先说道：“新城区的项目仅仅是前期工程，我们做这个项目还有另外一个目的，就是为增加周边地皮的价值，你到时要是拿出的东西质量不过关，怎么增加周边地皮的价值？别说是我，就是县里面都要活剐你！”

孙云被吓住，保证的话咽回肚子。

“我可不是吓你，新城区的成功与否，关系到后面我们参与其他项目的话语权！”

王小波压低声音，“我们拿到新城区开发权，前后一共才花不到三百万，但只要做好第一期工程，新城区的项目的价值就会超过五个亿，再加上后面其他城区的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