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我？”

“……”

“五年前我失约了，再给我一次机会。”

“结果……到底是什么？”

易桁的这一席话让程渺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怕，十分害怕会是她最不想要的那个结果。

易桁没给她看，将报告折了起来，快程渺一步放进了衣服里。

这下程渺想拿也拿不到，只能在原地转圈的着急，“易桁，结果到底是什么？你别跟我说别的，我现在就想知道结果，你要是不给我看，我就再去做一次检查！”

易桁让一步，并没妥协：“我们先出去，去车上我给你看，你现在太激动了。”

她能不激动吗？现在结果出来了，她煎熬了很久才等到的结果，然而易桁却不让她看，偏偏他把结果放到了衣服里面的口袋，这么多人，她想拿也不能出手去拿出来。

不然还能怎么办，选择妥协的人反而变成了程渺。

一上车，还没等程渺开口，易桁先讲话。

“车钥匙。”

“你个骗子，你说好我上车就把结果给我的，不给我检查报告，车钥匙不可能给你。”

“好，那我问你两个问题，你把你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说出来，第一个如果没有孩子，你有什么打算？”

这是程渺最想要的结果了：“当然是庆祝了，这是我最想要的结果了。”

“如果有了？”

“流掉。”斩钉截铁，没有一丝怀疑。

“所以结果到底是什么？你不告诉我没关系，我明天自己过来检查，我要告诉你的是，不管有没有，我们都没有可能了。”

“理由呢？”

程渺冷哼：“讨厌一个人还需要什么理由？”

索性，程渺也不跟易桁争执了，她下了车，随后将车钥匙从车窗丢了进去。

“你开回家吧，明天记得叫人把车开到这里来，钥匙你放在住院部五楼护士站。”

“程渺。”

“……”程渺回头，疲惫的双眼毫无生气。

“没孩子。”

程渺想，这种时候她应该笑，笑到癫狂的那种，可是笑不出来，她跟易桁终于没牵扯了。

真好。

“谢天谢地，所以这就是你这些天给我送饭的原因吗？你以为有孩子？”

“我以为有，没有也没关系，以后饭菜照旧。”

“别，易总你饶了我吧，你的行为已经严重影响到我的生活了，还有，我做过检查，医生说我很不容易怀孕，我刚刚是骗你的，如果有孩子的话，我应该会留下来，不是为了你，也不是为了我们，我只是为了我自己，现在你知道了，还请不要再打我的主意了。”

说出真心话的时候，程渺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夹杂着失望的声音带着失控的转折。

她在五年前，做手术之前的一个月做过一次全身检查，现在想想当时脑子里还有一个隐患，她那时候觉得什么孩子不孩子的，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她能活下来就不错了。

而且那时候易桁离开快一年了，她已经做好了一人一生的准备。

如今想想，果真没有时间治疗不了的伤口。

后背撞上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程渺，再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至于孩子，有了你我哪还想要孩子。”

“你怕是误会了，易桁，今天如果我有了和别人的孩子我也会留下来，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六年前分开的那天起，我们就再无可能了，我累了，你放开我。”

“我送你回家，晚餐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

身心俱疲的程渺一句话都不想说。

“你送我去这里吧。”

“这里是？不是你的家。”

程渺点点头：“确实不是我的家，是佳佳的家，我想去找佳佳。”

易桁没有违背程渺的意愿，按照地址上写的，送程渺过去。

“秦木临说你心里一直有我。”

“……”秦木临居然会这么说？

秦木临居然会有这种想法，怪不得那天在餐厅，他们一见面，秦木临就问他们有没有在一起。

“没有，你别听他瞎说。”

“你的意思是秦木临在说谎？还是你不肯承认？在森林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你很依赖我。”

程渺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居然会因为秦木临而深陷水火之中，她一直认为秦木临是最不可能出卖她的人。

“那时候就你一个人，我不依赖你，我依赖谁？我要是不依赖你的话，我早就死翘翘了。”

“你问过我还爱不爱你，那时候我们身处和绝境，你说有些话不说出来就再也没机会说了，那些天你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

“……”她那时候就没抱着活下去的期望，他们在森林里一周，四天的时间在不停的走，有的时候可能只是脚下一疏忽，命就没了，她哪里以为他们还会活着。

“如果你心里爱着另外一个男人的话，在山村里你绝对不会提出陪我几次偿还我，当年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被别的男人碰了手，回来都要洗好久。”

程渺想念那山村的星星了，漫天，细密，醒醒点点，美的好像一副假画一般，这里就没有那样的星空。

L市也有，尤其是晚上躺在海边，星星似乎触手可及。

“你话多你赢了，但是并不代表我认输，我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把车停在路边，不然我不敢保证佳佳要是看见你的话，会不会揍你一顿，佳佳的战斗力一点都不比安然差。”

易桁将车停在了路边，并不因为怕挨揍，只是单纯的想要给程渺一点空间。

程渺下了车之后就往里面走，门卫大爷在门口听戏，至于唱的是什么，她是一句都没有听懂。

拐角的不经意回头，她看见了那个在跟大爷讲话的颀长身影，什么时候他这么平易近人了？

程渺从楼下的小餐厅打包了晚餐上去，佳佳盯着还在滴水的头发来了。

“哇，你要么好久不来，要么以来就带好多好吃的，来拯救我这个难民？就知道你最好了。”

“好了好了，别抱我，你快去洗澡，手上都是泡沫。”

“程渺，你嫌弃我！”

“是啊，我嫌弃你，我去把晚餐摆好，你快点洗澡。”

陈佳时这里不大，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的设计，空间不及她那边的大，却布置的十分温馨，充满艺术气息，不愧是学艺术的。

隔着浴室的门，门内门外讲话的声音十分清晰。

“渺渺，你跟秦木临分手了？那么好的人怎么回事？肯定是他欺负你了。”

“没有啊，是我厌倦了吧，是我的错，我不想耽误她了。”

“你……程渺，你不会还在想着易桁吧？那个负心汉你想他干什么？”

程渺抽了抽嘴角，烦躁的长叹一口气：“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想他了吗？没可能。”

“我前段时间在电视上看见他了，他身边那个女的还没变啊，真不知道该说他是专情呢还是滥情呢，这个渣男啊，离得越远越好，你那次碰见易桁了吧，我也是过后看了新闻才发现那是易桁公司的，你……就站在易桁的身边，他肯定认出你来了，你们讲话了吗？”

讲话了吗？还被关在房间里威胁了。

“没有。”

“我真是作孽。”陈佳时自责道。

“佳佳，不怪你，你不也不知道吗？而且那天你病的很重，我没事，你拿衣服了吗？”

里面的人惊呼一声：“呀，忘记了，还是渺渺你最了解我，在卧室的沙发上，麻烦你了。”

陈佳时再次出来时，才发现程渺今天情绪好像不太好，她的忧郁向来都是写在脸上，藏不住的。

“你怎么了？渺渺，你好像有心事。”

程渺抿了抿唇，“没有啊，我就是想来你们家看星星了。”

陈佳时住的是阁楼，透过天窗可以看见星空，虽然今天的星空不怎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