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晚上去哪了？”

“何医生带他去做了个身体检查，这是每天都要做的。”

这个他很清楚，“没别的？”

“除了和何医生去楼下花园，其他时间就一直待在病房里。”

“这几天有什么可以的人来过吗？或者老头子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夫人已经一周没来过了，老爷大多时候都在睡觉。”

睡觉？马上就要长眠了，居然还想睡觉。

“没你事情了，走吧。”

成输走出医院，离开一段距离之后，才给董雨华打电话。

接通过后，那边传来男人不堪入耳的谩骂声。

成输对此早就见怪不怪了，“老头子都快死了，你还有心思风流？”

“我又不是神医，救不了他，我也是要过日子的。”

“别只贪图眼前，等老头子蹬腿走了，你有的是时间玩，明天来医院，帮我看着他，他现在整天睡觉，没多久可活了。”

“一天多少？”

“五万。”

董雨华讥笑：“五万？儿子你未免太小气了吧，五万够做什么？”

“十万，还有我告诉你，你我如今一切都是从易桁和席罗手中抢来的，别得意忘形，老头子要是一分钱都不留给你，我看你还看不看得起这五万。”

“行了行了，我明天去，不过说好了，一天十万。”

成输结束通话，将手机用力扔到一边，有这样的母亲就是悲哀，易博明遇到他们母子俩就他易博明这辈子最大的悲哀。

***

“你还是不肯把毛毛的地址告诉我吗？怎么会有你这么小气的男人？”

“我小气？”

程渺不屑的哼了声，不就是一个地址吗？问了一早上，易桁居然什么都不说，还让她给他做早餐，拜托，她这些年给自己做早餐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好吗？

“毛毛的地址我不是发给你了？”

“啊？”程渺关了火，粥熬好了，目的好像达到了，其他的她就不做了，随便易桁怎么吃吧。

“昨天晚上就发给你了，发你短信，没看见？”

“……”她把易桁给拉黑了，怎么可能看的见。

程渺立马洗干净了手，经过易桁身边的时候，顺手将围裙解下来套在了易桁的脖子上。

然后快速走回卧室，关门落锁。

反正她所有重要的东西都在卧室，卧室柜子里还有饮料和零食，她就不怕耗不走易桁。

算他还有点良心，程渺从拦截短信里找到了易桁发来的短信。

把地址复制粘贴之后，继续让易桁在黑名单里待着。

阳台边零零散散堆着一些书，这些都是程渺买的推荐小学生看的书，顺便还买了一本她弟弟沉迷的百科全书。

程渺花了大半个小时的时间，整理好这些书籍，每一本里都夹上一条字条，告诉毛毛这些书是什么时候读的，还有些她想说话。

她刚把所有的书整理成一个包裹，就听见外面客厅里传来一声尖叫。

这声音……完了，姜汀来了。

姜汀有她家的钥匙，是这几天姜汀怕她想不开，坚持要一把她家的钥匙。

“怎，怎么了？”

推开门，她慌张的将每一个房间都看过了，确定没看见易桁的身影之后，她暗自松了口气，绕回了沙发边。

“姜汀，你至于吗？又不是没见过喻尔伽？怎么着，你们还想打一架？”

喻尔伽立马笑着走到程渺身后，“人姜汀现在是有老公的人，我可不敢欺负她。”

一听别人提起她的老公，在喻尔伽面前的姜汀立马傲娇起来：“哼哼，你知道就好，我老公特别好，我当初就是瞎了眼，居然喜欢过你。”

“小姜汀，你说这话就没意思了，哪有自己诅咒自己眼睛瞎了，你难道没看见瞎子生活有多困难吗？”

“我当然知道，以前易桁不就是瞎子吗？”

气氛忽然之间陷入了谜一样的尴尬，程渺看着那争论戛然而止的两个人，她还在担心，这两人到底有没有看见易桁，如果被他们看见的话，那就糟糕了。

最起码舅舅那关她就过不去，舅舅那关若是过不去的话，他们家其他人更不用说了。

“哎呀，好啦好啦，喻尔伽你买什么早餐，多吗？够不够我吃的，我担心渺渺，到现在还没吃早餐。”

喻尔伽献宝似的，将早餐一样一样的往外面拿：“够，太够了，渺渺你去洗洗手，快来一起吃。”

程渺去厨房拿粥的时候，发现粥少了一些，白粥他都能吃下去？他现在怎么这么好应付了？

之前一进门就互相讽刺的两人，此时却在餐桌上聊起见闻趣事。

实属难得。

“渺渺，今天把所有的时间都空出来，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程渺吃着粥，心不在焉的讲话：“我待会儿要去寄东西给毛毛。”

“毛毛？是谁啊？”

“是我在M市……我在M市游玩时碰到的小孩。”

姜汀充满疑惑的追问：“M市？你不是去瑞士了吗？怎么到M市了？等等，渺渺你到底去哪了？我这几天总感觉你有心事在瞒着我。”

程渺恨的想狠狠砸自己的脑袋，怎么就忘了这回事，一放松，什么都说出来了。

“啊，毛毛是……M市是我转机的地方。”

姜汀看出程渺的窘迫，但是有些事情就是心软不得的。

“渺渺，你就别骗我了，B市有直达瑞士的航班，你钱多花不完故意绕到了M市那么大一圈子，再回B市？”

“……”话都让姜汀说了，她还能说什么。

只能打死不承认和易桁在M市相处过一段时间这件事情。

“好了，吃了饭你也这么多话，你就不能让渺渺好好吃个饭吗？”喻尔伽是知道内情的事情，他自然是帮着程渺。

“不是，我们姐妹俩讲话，关你什么事？我告诉你，喻尔伽你没可能，我不是打击你，你就是没可能，你们俩一丁点可能都没有，我劝你还是少在程渺面前碍眼。”

这两人又吵起来了，程渺默默的拿起了碗，自顾自的喝粥，让他们先吵着吧，他们吵架，就没时间过问她的事情了。

“你们继续吵，我去扔垃圾。”

姜汀想停止，奈何喻尔伽不依不饶，她这几年生活十分如意，扶漠从来就没让她受过一丁点的委屈，她怎么会轻易放过喻尔伽。

从房间搬了那个包裹，程渺拿着车钥匙出门了，车驶离小区的那一刻，她由衷的放松，清净的感觉真好啊。

半道，程渺收到了喻尔伽的一条短信。

喻尔伽：成功脱身了？现在的姜汀真难缠。

程渺这才反应过来，喻尔伽不是故意要找姜汀的麻烦，原来是在帮助她。

她心里有点愧疚，不是喻尔伽，而是对姜汀，如今，除了易桁的事情她不能跟姜汀说之外，别的事情她都可以讲。

程渺：谢谢，那是因为姜汀老公对她很好，一点委屈都不让她受，你突然这么对她，她肯定跟你死磕到底。

喻尔伽：我好像闯祸了，姜汀哭了。

程渺扶额，发了一条短信出去之后，继续开车。

程渺：不好意思，我救不了你，还有他老公练过散打，爱她如命。[蜡烛][蜡烛][蜡烛]

那俩后来不知道是怎么解决的，等她给毛毛寄完书，再回家时，两人都走了，不知是哪个好心的还帮她把餐桌都收拾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