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汝云也是很惊喜，跪下谢恩。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议政殿

这还是投一次敬事房的人拿侍寝的玉碟，是由中等的玉雕刻着妃子的品阶姓名。

‘‘陛下，您开看今晚是传哪一位娘娘?’’敬事房的太监边说着边看陆衍的脸色。

他们也探查不到陆衍内心究竟是怎么想，但目前只有一位芸贵妃的牌子，因为就是贵妃了吧。

陆衍没吱声，甚至眼睛连看都没有。

‘‘你去选。’’陆衍手指向身后的锦瑟。

‘‘这，皇上，侍寝可不是玩笑的事情，怎么能由宫女去选呢。’’

太监赔着笑，委婉的说着，看向锦瑟的目光示意她别动。

‘‘去。’’陆衍依旧说着。

锦瑟身形微动，调整了调整呼吸，睫毛微眨:‘‘陛下想要宣哪一个娘娘。’’

‘‘我让你选，你认为呢，难道在我身边伺候这么久，连猜测出圣心的能力都没有吗。’’陆衍情绪有点不对，明显有点故意为难锦瑟的感觉。

自从锦瑟说出那些话，陆衍也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

‘‘是。’’锦瑟不再犹豫，径直走向端着玉碟的太监处，只扫了一眼上面的字样，就是一翻。

‘‘皇上，奴婢已经替您选好了。’’锦瑟说着。

‘‘陛下这……’’敬事房的太监询问。

‘‘愣着干什么，不是已经选过了，还不快宣。’’陆衍猛地放下手中的折子，发出很大的响声。

‘‘是是。’’敬事房太监就是一哆嗦，也不敢再说什么了，直接下去了，他怎么觉得，皇上今天心情怎么这么暴躁呢，有一种随时怼人的感觉。

议政殿里恢复了安静，陆衍没有抬头看一眼锦瑟，也没有问她选的是谁，毕竟只有贵妃，其他还能是谁。

锦瑟忽然觉得这么大的殿中有一种想要窒息的感觉，也有一种这里容不下自己的感受。

她脚步很轻的出去了。

待她出去后，陆衍才抬起头，眼睛里满是郁闷和愤怒，难道锦瑟就这么想要别的女人侍奉自己吗。

‘‘该死，都该死。’’陆衍觉得自己只能和自己生着闷气，却根本下不去手要去惩治锦瑟什么。

芙蓉殿

敬事房的人满脸的喜意，顶着笑脸:‘‘恭喜贵妃娘娘，皇上召您侍寝，您赶快准备吧，一会承恩车会停在芙蓉殿外。’’

‘‘好，本宫知道了，赏。’’白芸儿觉得完全在意料之中，让清雨拿了银子给那传话的太监。

‘‘多谢娘娘，娘娘一定会独得圣宠的，您这可是皇上第一位召寝的妃子呢。’’太监收了银子，自然嘴巴也甜了些，处处恭迎着白芸儿。

就算白芸儿不给他银子，他也会说几句好话的，谁不知道现在后宫只有这一位贵妃娘娘，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在皇上心中的份量不一样，谁不想着处处巴结。

‘‘本宫多谢公公的好意了。’’白芸儿也知道这无非就是奉承的话罢了，谁又会当真真的觉得如此呢。

‘‘那奴才就不打扰娘娘您了，在殿外候着了。’’

‘‘汝云，就按照你的意思给本宫打扮吧。’’白芸儿说着，她望向镜子中的自己，女子如樱桃红的小嘴，只涂了一层亮晶晶的护油，便觉得有一种让人一亲芳泽的冲动。

再配上白玉无瑕上等精巧的耳环，发丝间有着淡淡的花香，插了几只小簪，眼睛如白鹿一般水汪汪的，真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啊。

白芸儿很满意自己的这身打扮，也把自己的容貌发挥到了极致，更了那月牙海棠刺绣的裙子后，整个人都是夺目的。

‘‘走吧，今日可是我第一夜侍寝，可不能让皇上久等。’’白芸儿让清雨跟着，之后上了承恩车。

在这漆黑的红墙内响起清脆的马咕噜声，马车四周的角都挂满了灯，照亮这夜路。

‘‘太后，你听，是承恩车的声音。’’一个年迈颇有身份的嬷嬷朝着榻上的熙沁说着。

‘‘是啊，好久没有听到了，本宫还是皇后的时候，每次听到这承恩车响，都会猜测皇上宣了哪个嫔妃，可每每，都是那妗妃。’’这也勾起了熙沁的回忆。

‘‘太后，那都已经过去了，最后胜的，还不是您吗，那个女人，早已经埋于黄土之中了。’’嬷嬷名芳，是熙沁的闺阁中的陪嫁丫鬟，一直在宫中陪着她，如今也算是过了大半辈子了。

‘‘可，她死后，皇上也对我有了芥蒂，不胜从前那样相近如宾的尊爱我，我知道他在怨我。我还是输了，输在陆元修的不爱。’’熙沁苦笑。

‘‘太后娘娘，还是别想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芳嬷嬷见她越想越多，也想换个话题。

‘‘皇上新纳了妃子，是药王谷白鹤的女儿白芸儿，直接封了贵妃。’’芳嬷嬷虽然已经年迈，但知道消息的速度却是不慢。

宫中自然有太后布的眼线。

‘‘白鹤?’’熙沁知道这个名字，几十年前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医术了得，不少人都向他求药。

第二百五十三章

‘‘是。’’

熙沁坐起身子，没想到，她这个儿子，竟然认识白鹤并且娶了她的女儿。

‘‘你去查查，太上皇痴傻，究竟是因为什么，派人问白鹤。’’

‘‘太后，咱们与那白鹤并不熟熟悉，您觉得，他会帮我们?’’芳嬷嬷也知道自从太上皇不知道为什么痴呆后，熙沁一直在追查，却没有任何有用的消息。

‘‘她女儿在宫中，你直接告诉她，若是想白芸儿在宫内有一个依靠，那就按我的意思做。’’熙沁一点都不担心白鹤不会帮助她。

‘‘是，太后您聪慧，那是派……’’

‘‘你亲自去，不要让他人插手，这件事情必须秘密的查，我要看看，背后的凶手究竟是谁，是谁，这么悄然无息的就给太上皇下了药。’’熙沁握紧了拳，她不会轻易饶了这个人的。

她从入宫成为陆元修的皇后时，便爱上了他，可熙沁也明白，如果不是仰仗着父亲的权利，和家族的威望，她根本，就不会成他的皇后，而是妗妃那个女人。

原本的不甘心，在陆元修痴傻后，完全崩塌，她没有办法，再继续爱上那个满脸都是傻笑，留着口水的男人。

他不是自己心中的那个模样。

但熙沁还是要找到是谁，现在已经成为了她的一个执念了。

喜欢了几十年的男人，本就等待了几十年还没有得到，又一夜痴傻，若不找到究竟是哪个凶手，熙沁恐怕也会疯。

‘‘是，奴婢马上去办。’’芳嬷嬷离开。

议政殿

白芸儿下了承恩车，清雨在旁边扶着她。

‘‘娘娘，您今天晚上很美，相信皇上一定会喜欢。’’清雨还是夸赞了一句。

‘‘莫要胡说，这现在可不是在芙蓉殿。’’白芸儿让她住嘴，可心里还是高兴几分。

就这样，她身姿款款的走到议政殿。

‘‘臣妾拜见皇上。’’白芸儿行礼，眼睛期许的看着低着头认真批改奏折的陆衍。

她很好奇，陆衍看到是她，会是什么样子。

‘‘起来吧。’’陆衍手上拿着笔依旧圈圈画画，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白芸儿坐在椅子上，等了好一会，依旧没有见陆衍出声。

‘‘皇上，您要多注意身体，天色已晚，不然，臣妾给您捶捶背?’’白芸儿主动说着，再不说，那也不能一直在这里坐到天亮吧。

‘‘不了。’’陆衍了当拒绝，但忽然停下笔，想到自己不应该这样，也不是自己的目的。

‘‘好，你过来吧。’’陆衍终于抬起头看向了白芸儿。

白芸儿察觉到他的目光，心里砰砰紧张直跳，她会认出自己吗。

可等了好片刻，却没有听到他说任何。

心里稍稍有些失望，但还是打起气走过去。

‘‘来人，怎么还不上茶。’’

白芸儿的手还没碰到陆衍的肩膀，就听他大喊了一句。

‘‘皇上，臣妾开始了。’’白芸儿手轻轻的放在陆衍的肩膀上，按摩着。

这么近距离的接触着陆衍，白芸儿都觉得自己脸上都泛红了，从她的角度看着陆衍，正巧看到的是他俊朗的眉眼，眼睛是晦暗莫变的，那一双眼睛直接看进到了白芸儿的心里。

锦瑟端来了新沏好的茶，如平日般打开门进到殿内，却看到上位上的白芸儿，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的脚步顿了顿，端着茶的手也紧了些。

是啊，今晚，是她要侍寝的时间。

‘‘皇上，茶已经沏好。’’锦瑟端起准备放在桌案上，手才刚拿起。

‘‘啊……’’就听到白芸儿的一声惊呼，是女子的娇媚。

锦瑟撇开眼神，余光看到的是陆衍把原本站在他身后的白芸儿拉到了怀里。

直接让她坐在了他的腿上。

‘‘皇上，刚才可真是吓了臣妾一跳。’’白芸儿恢复了平静，自己也没有想到陆衍怎么突然这么热情的把她直接拉进怀中。

‘‘怎么，难道不知道你今天晚上是要侍寝的吗。’’陆衍倒是平静。

‘‘可是，也不应该在这里，还是要回寝宫的啊……’’白芸儿声音小声些，明显是有些羞涩的。

她感受着陆衍温热的胸脯，在他的怀里，只觉得安稳，想到一会儿要干什么，白芸儿直接红了脸。

锦瑟在旁边看着，莫名的就觉得刺眼，放下茶，连最后的行礼都没有，直接转身脚步快了些走出了议政殿。

合上门，锦瑟走远了些，脚直接踹上了无辜的树丛。

什么意思，两个人在那里腻歪，还喊自己奉茶干什么。

而陆衍，在锦瑟进来的时候，就一直暗暗的观察着她。

可没想到她连看一眼都不看，丝毫都不关心，直接放上茶，便走了。

陆衍顿时没了心情，推开白芸儿。

‘‘你先休息，等我忙完，这些都是明日上朝要用的。’’陆衍声音低沉了些。

‘‘皇上，您不是……’’白芸儿不明所以，也感受到了陆衍的态度忽然转变。

‘‘皇上，是臣妾哪里做错了吗?’’白芸儿颇为小心的问了一句。

‘‘没有，只是我现在有些忙。’’陆衍说着。

白芸儿没办法，自己也不能继续在这里打扰皇上，走了几步，突然看向了桌案上的茶。

那一盏茶还冒着热气，刚才，是这个送茶的人进来，皇上才突然的那样?

白芸儿眼睛闪了闪，陆衍转换的态度，真的让她不由自主的关联到一些人和事。

太奇怪了，她怎么觉得皇上那个时候，就像是故意的。

难道，是自己太多疑乱想了吗。

白芸儿推开殿门，脑子里一直闪现的事那盏茶，和陆衍的态度。

‘‘娘娘，您怎么出来了?’’清雨迎上前，疑惑的问着。

‘‘走，我们先回宫。皇上政务繁忙。’’白芸儿说着，让清雨扶着上了承恩车。

虽然来的时候和回去的时候都是同一辆马车，可是心情却也是大大的不同。

周围侍候的宫人也微妙了些。

这贵妃娘娘才进去不到一个时辰，便回去了?

在马车上，白芸儿看着侍奉在旁的清雨。

‘‘你刚才一直在议政殿外站着?’’白芸儿开口。

‘‘是，娘娘。奴婢一直在外面候着。’’清雨如实的说着，自己可是一点都没有怠慢。

‘‘刚才进去端茶的宫人，你可看清楚是谁，是什么职务。’’白芸儿问了一大串。

‘‘端茶的?娘娘，一般负责茶水的，只能是皇上身边的随侍或者是，贴身宫女。’’清雨想了想，好像只有这两种人了吧，若不然，也不能找一个什么都不懂只是洒扫的宫女端茶送水的吧。

白芸儿听到，不是随侍，只能是宫女，进来的人脚步很轻，她对皇上行礼的时候，声音是女声。

那就是贴身宫女?

‘‘皇上身边的贴身宫女应该只有一个人吧?’’

‘‘是啊，娘娘，您这是怎么了。’’清雨觉得白芸儿到底想问什么自己都不知道。

‘‘今天，我让你查的我们见的那个宫女，名叫锦瑟，是皇上的贴身宫女。刚才你看清可是她?’’白芸儿想要确认一番。

‘‘娘娘，奴婢哪里敢乱看，一直都是站着低头的。’’清雨也根本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