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太子的白月光黑化了
作者:桥烟雨 | 分类:悬疑 | 字数:72.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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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章 天变六
李云临抱着天歌往外走的脚步一顿,是啊,她是聿王妃,自己身为太子,趁她昏迷如此行为,必会成为朝野诟病的笑柄。
人人都会说他登徒子,浪荡不堪,皇弟出征在外,他竟辱弟妻。
乾元朝的新君册立,需经百官三请两拒,方可“勉力从之”登临帝位。
今日他若在灵柩前德行有失,明日,百官还如何请立于他?
天歌即使有怀六甲,身子也并不沉,可他的手臂却前所未有的僵痛。
上一回,天歌在高烧时迷迷糊糊的唤了他的名字,他却没有好好珍惜,愣生生将她推远了去。
那这一次呢,她又唤了自己的名字,这是他梦寐以求的呀,他怎么敢再放开?
李云临咬了咬牙,说道:“是本太子执意让聿王妃守灵,眼下聿王妃身子不适,本太子责任深重,当亲自悉心照拂,才不枉聿亲王临行时托付。”
这番话倒是将他轻浮的行为,强行以“自责而需亲自照拂”给掩了去。
四下也无反驳之意,除了母后怒目相视,其他人皆静跪着目送太子出去。
九公主小声嘟囔,“苏良娣晕的时候,也不见太子这么着急。”
她身旁的人压低了声音道:“前段时间不是有传闻,太子纠缠聿王妃吗?”
“我听到的是聿王妃勾引太子啊?”
“这孩子不会是太子的吧?”
九公主赶紧大声否认,“怎么可能呢,没见三哥主张让聿王妃跪这儿吗,若是三哥的孩子,他早让人回去歇着了!”
众人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更不明白了。
皇后沉着眼色清咳了声,“太子生性风流,到处拈花惹草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聿王妃是清清白白的,平日里对其退避三舍尤恐不及,可不要冤了人家。”
“好了,都把嘴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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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条岔路前,李云临突然顿住了脚步,往重华宫的方向去。
感受到的楚天歌缓缓睁开了眼睛,“李……”
“别说话,”李云临赶紧出声制止了她。
楚天歌自然不会乖乖把嘴闭上:“不带我去端木宫吗?”
“你是聿王妃,自然该回重华宫。”李云临很平静,加快了脚步。
他回答的那么果断,看来是夜风吹醒了他的理智。
楚天歌伸手搂上了他的脖子,放软声音,“去端木宫吧,我跟你回家。”
李云临顿在原地,低头看她的双眼。他认得她真心的模样,绝不是现在这样刻意掐媚,眸中蒙着一层无法看清本来面目的薄雾。
“那你亲我一下,我就带你回家。”
楚天歌愣了愣,皱眉,“回了端木宫再说吧。”
必须要去端木宫,只要她进了端木宫,太子趁聿王妃昏迷,将人带回自己宫中的污名便是板上钉钉的了。
在皇上驾崩次日,便一心风月之事,甚至有悖伦德之人,实属大不敬不孝不义,百官无法再请他登临帝位。
李云临浅笑,“亲我一下,别说回端木宫,我的命都给你。”
楚天歌强行压下心头的反感,莞尔道:“别闹,我们先回去。”
“那你亲你好啦。”
他低头,几乎附上她双唇之时,楚天歌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你是不是不愿意带我去端木宫?”
李云临抬起头,朝她笑,“这几天不行,等我即位,让你住乾清宫。”
楚天歌的眉梢紧紧锁起,“那就放下我。”
“不放,是你故意到我怀里来的,我不会放。”
兹——
楚天歌拔出了发钗,青丝如瀑泄下,而钗尖插入他的肩头。
血如细流涓涓下淌,染红了她的衣衫。
李云临每走一步,发钗就插得更深一些。
“天歌,你真残忍。”在大半个钗身深入体内后,李云临终于停下了脚步,低头看着怀中的她。
楚天歌嘴角勾起冷冽的弧度,“相比你,过犹不及。”
李云临笑了,这个梦终于做不下去了,他放开了她。
楚天歌双脚落地之时,猛地拔出了钗子,任他鲜血溅涌。
她将发钗在衣上擦尽之后,再度将头发盘起,转身向重华宫走去。
“天歌,我没有想到,有一天你相信了我爱你,却利用我的爱,这样残忍的对待我。”
他哀凉的声音由后传来。
楚天歌顿了顿脚步,“你的丧钟还没响,此刻说我残忍过早了些。”
李云临看着她的背影,心痛道:“不必铤而走险,我能让你如愿,你所要的我都给你。我只有一个要求,对你来说轻而易举。”
在他看不到的那面,楚天歌眸光冷得发凉。
“我情愿铤而走险,然后看着你失权失势,受千夫所指,在众人的期待下,也可以是众目睽睽下杀了你。”
她这番话说得是如此平静,平静得叫人很清楚她不是在说气话。
她怨恨深入骨,恨不得将他曝尸荒野。
李云临低低的笑出声来,笑得凄厉。
“我对你处处忍让,一旦我不爱你了,你会输得很惨。楚天歌,我不想爱你了。”
楚天歌回过头来,清冽一笑,那笑仿佛是在告诉他,她一点也不在意他爱不爱。
亦仿佛是在挑衅,她不信自己会输。
她再转身,拥入黑暗之中。
伤的是肩部,李云临却捂上了宛若针扎的心口。
皇后怎会让天歌跪到他身侧来,明明知道是假的,明明知道她不会再那样亲昵的唤自己。
他差点忍不住把人带回了端木宫,坐实了他在国丧之时,辱弟妻的污名。
李云临待肩头的血止住,便换了衣服回到灵堂。
皇后见他这么快就回来,料着这一回天歌的算盘八成落了空,试探着问:
“太子把聿王妃送到重华宫了吗?”
李云临冷淡的“嗯”了一声,“当然,儿臣不能把人扔在半路上。”
皇后眼色黯然。如此一来,他原本可以说是自己担心弟妻,才迫不及待的将突然昏迷的王妃送去了她自己的住处而已,不算太过分,亦不便大做文章。
不过天歌能回去休息了,今晚不必熬夜了,也挺好。
皇后这般想着,往向殿上的灵柩。
李丞啊,做皇帝并非好事,可不做皇帝,便是一无所有妻离子散的下场。
你如今可知道我是清白的了,如今可后悔对我们母子做的一切?
只是人生无可转圜。
愿百年之后天上人间,都不复与你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