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这一声，顾烟姗已经泪崩。

她死死捂住唇，害怕自己发出声音。

顾烟姗没有回应，那边沉默了一阵，低低沉沉的嗓音又开始传来，“小姗，是你是不是？”

顾烟姗很是害怕权司城跟她这样口气说话，带着淡淡的威胁。

以前他这样的口气跟她说话，就说明他生气了。

顾烟姗不再保持沉默，努力收住哭腔，尝试淡定跟他打招呼，“喂，是我。”

当天她是心灰意冷打不通这个号码才扔掉自己的手机卡的，她想不通为什么又突然可以打通了，当天的绝望都要让她怀疑是否曾发生过。

不然注销的空号怎么又打通了？

权司城听到她的声音，嗓音恢复了正常，没有什么哭天抢地，也没有久别重逢的风花雪月，他语气很淡，一如平常他们相处，他跟她说，“小姗，我会把你接回来的，我们还跟从前一样，你等着我……”

他说了不少话，但是顾烟姗只记得一句“我们还跟从前一样”。

她怔愣，她疑问，她不敢置信，她不知所措，覆水难收，他们还能跟从前一样，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

一整天，她都是茫然失神，不在状态。

权司城说要接她回来，他要怎么接？

“咔嚓”她听到拧开房间的声音，这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她惊恐地将纸条扔进马桶，放水冲了下去。

看到夜祭言走进来，她微微错愕。

夜祭言这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又对她变得温和起来。

可是她已经受够了这种日子，决意要走了。

夜祭言进来的时候就看着她从浴室出来，神色是难以掩饰的慌张，可是出奇地，他没有像以往那样去质问，冲她咆哮，而是没看到她脸上的慌张般走到她身边，用手掌抚了一下她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了。”

“你有病吧！”顾烟姗不客气地打断他的手，开口就是谩骂和嘲讽！

对他这种人，她已经一刻都不想敷衍和忍耐了。

夜祭言默默收回自己的手，看起来没有生气，只是语气中带了一点强势，“你身体还没好全，应该好好休息。”

顾烟姗冷冷而笑，“还不是拜你所赐，你既然要折磨我，就不要在这里假惺惺了！”

“反正我也要走了。”最后一句，她声音很低，低到只有她自己听见。

可是夜祭言的耳朵十分敏锐，他扬起眉，惊警地问:“什么你要走？你要去哪？”

他的大手箍住她的手臂，紧紧地，紧张小心的眼神生怕她跑掉了一样。

顾烟姗后悔自己的一时嘴快，又一次打掉他的手，故作蛮横，“放开我，我说我要下去了，跟你待在一个空间简直令人窒息。”

夜祭言眼瞳发黑，却并没有阻拦。

顾烟姗装模作样下去喝了水，她回到房间竟然发现夜祭言还没走，她也跟着脸黑，“你怎么还在这？”

她倒不是真的排斥他出现在这里，而是权司城随时有可能打电话过来，万一被夜祭言发现了，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