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说这话的时候梨花带雨，跌坐在地上的时候还不忘记用手掌托住自己隆起的腹部，看样子活像是许清主动欺负了她似的。

周遭的人也都是心疼这有了身子的李氏，倒也对许清指指点点的说着，“你们瞧瞧，这亲王妃都敢如此嚣张，到时候莫不是还要动手打人？”

“是啊。”旁边一个穿着打扮都格外小家子气的贵女接过了话头，眼底对于许清也是格外嫉恨的，“谁不知道亲王妃不过是想尽办法爬上亲王的床啊，外面可是都传开了！”

“你还别说，我前些日子同婢女上街的时候也是听到了，恐怕亲王妃都不知道自己的名声早早的就落入了谷底，竟还敢来丞相府耀武扬威的欺负这二小姐和丞相夫人？”

站在人群中央那穿着蜀锦的正是户部尚书的女儿沉瑜，往日也能算得上荣阳郡主的知心好友，得了荣阳提点倒也不愿意再跟着这些贵女们背后偷偷议论了。

“你们这般说话，败坏的不过是自己的名声罢了，就算是王妃做了何等伤风败俗的事情，也都已经不知过去多久了。”

“况且和硕亲王在临行之前对于王妃的爱意也是有目共睹，就算王妃主动算计王爷，也是王爷甘之如饴的事情，哪里需要你们指指点点？”

许清方才也是听到了这些贵女的一番话，眼底并没有任何温情，她心里明白这些贵女大多也都是瞧不上自己，所以也才会说出这些话来。

但她在意的不过是祖母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像如今这样躺在这里了无气息，如果是李氏和许丞相两人做的，那她们也必然是不会承认的。

许清还在想着自己祖母的事情，忽而又听到了贵女那些议论只被吵得有些烦躁，先是抬起自己的目光看向了那边准备继续说下去的二三贵女，声音里也含了些冰冷的意味。

“看着分明还未出嫁，居然一个两个都如此的爱嚼舌根，若是禀报给皇后娘娘，尚且不知道你们要如何自处。”

“既然管不好自己的嘴，便也是先被本王妃好好治治。”许清眼底染上了些许笑意，同冬嬷嬷说着，“嬷嬷，若按宫规，以下犯上又是如何？”

“回王妃，掌嘴二十。”冬嬷嬷俯身行了一礼，声音之中也更多了些沉稳的说着，“念在这些贵女还未及笄，便也是罚抄二十遍女德和女戒，以儆效尤。”

“冬嬷嬷，那就由你去吧。”许清看着冬嬷嬷的眼神之中多了些许的信任，皇后娘娘到底也是照顾当时年迈的祖母，也才会将冬嬷嬷送入丞相府好生伺候着。

“你们凭什么打本小姐！”不知是谁被冬嬷嬷一巴掌甩过去之后也就大吼大叫起来，许清拿起桌子上放着的茶盏便也是泼了过去。

“若是你没规矩，便也是让冬嬷嬷好好的教教你规矩，本王妃竟不知道一个不大不小的贵女品级能越的过本王妃去。”

那贵女也瞧见过皇后娘娘身边的冬嬷嬷，所以抬眼瞧着是冬嬷嬷惩罚自己，倒也不敢再妄言些什么了。

老老实实的受了那二十个巴掌之后，她也只能满腹怨气的垂下头捂着自己的脸，让已经成亲的王妃教导自己宫中礼仪，这件事情传出去根本便也是没有人敢娶她了。

可那贵女就算往日再骄纵，也知道不能在灵堂之上大吼大叫，否则被丞相府赶出去也就是真正的丢人现眼了。

“李氏，这些年你拿着的那些东西究竟有哪些是你的，大多也都是先夫人留给本王妃出嫁的嫁妆吧。”

“既然你连先夫人的嫁妆也都敢放入你自己的荷包之中，又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

许清瞧着离自己只有一丈远的李氏，用怜悯的目光瞧着她这跌坐在地上的模样，“你且说说，究竟为何要如此对我，难道因为我不是从你肚皮之中生出来的？”

“清儿，娘根本就不敢做这些事情，不将嫁妆给你也是怕和硕亲王对你不好，要是到时候亏待你的话，你还能够回到娘家来，这岂不是一件好事？”

李氏轻轻松松的便也是颠倒了黑白，叫许清反倒里外不是人了。

“如果跟你所言一样，那本王妃嫁入王府也四五年有余，为何丞相夫人却也迟迟不愿告诉本王妃这件事情，反倒是瞧着小世子因着无药差点死在王府？”

“就算是丞相夫人依旧能够解释的出来，本王妃也是格外好奇一件事情的。”许清弯下了腰，抬手不过是虚虚的扶了一把自己的发髻。

“丞相夫人先前不是对本王妃格外亲厚吗？怎么如今反倒不说是二小姐的错处了，反倒是将错处尽数责怪在本王妃的身上。”

“京城之中传言本王妃算计自己妹妹和二皇子在一处，所以妹妹也才失了清白嫁给了并不算是出类拔萃的二皇子，娘也可也是信了？”

听着这一句话，李氏漆黑的瞳仁之中染上了些许熟悉的怨恨，她怎么可能不恨许清呢？

如果不是许清的话，恐怕自己也不用杀了钟氏，更不用想尽方法谋夺钟氏所有的一切，甚至自己的女儿也不必担着二女儿的这个名头。

更何况许清分明就是故意报复，也才会让娇娇和二皇子发生了那种事情，若是个寻常人家的男子，李氏也能够狠下心将对方处理的干干净净。

只是这好歹也是一个皇子，就算是再如何不愿意也必须将娇娇嫁过去，甚至嫁过去还并非正妃，不过是小小的侧妃罢了。

“清儿说的是哪里的话？”李氏垂下头瞧着自己衣摆上绣着的仙鹤，声音之中也多了些许的叹息，“是娘将你养成了现在这种性子，就算是要怪也是娘的错处。”

许清不打算再跟李氏继续纠缠下去，只是瞧着自己身旁跟着的杏儿说着，“杏儿，去大理寺击鼓鸣冤，让他们派仵作来丞相府仔细瞧瞧老夫人究竟是什么时候去了的。”

“是，奴婢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