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我又挂了
作者:不明就里 | 分类:仙侠 | 字数:34.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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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流离琐尾
那是他,甘许平生所有温柔,倾尽所有的人啊。
那一幕幕,深深的在鄢墨心口,扎入了数万根锐利的长刺,何谓心痛呢?
红莲业火自指尖凝聚而出,将那画面尽数焚烧殆尽,只余下片片飞灰在天边簌簌飘荡而下。
鄢墨敛目,发颤的指尖缓缓捏紧,指骨泛着青白之色,殷红鲜血自指缝溢出,蜿蜒而下,滴落漫漫黄沙中。
他喃喃念道:“不,都是假的,假的。”
不知这句话是说给旁人听的还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他竭力努出笑容,向十禾走去,十禾失去了白珠的控制,下意识恐惧地后退。
鄢墨脸上的笑容,随十禾的闪避逐渐僵硬,碎裂,几分狰狞可怖。
他状似癫狂的抓住十禾的肩,“都是假的对不对?”
她死命咬住下唇,恐惧的摇头。
面前的人宛若一个被抛弃的孩童,眉目间满是祈求:“你解释给我听好不好?你说,我就信,好不好?”
十禾紧咬下唇,瞪大了那双恐惧的双眼,心绪紊乱无比,竭力想要挣扎,却被鄢墨死死钳制住,拥入怀中。
如同藤蔓般,紧紧禁锢,似是要将她揉入骨血之中,紧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十禾的心口有什么东西猛的一震,划过一丝莫名的锐痛。
狐狸仙捂住伤口大喊:“你若不信,翻开她的手腕便知了。”
鄢墨怒吼出声,“你闭嘴!”
诸岳剑自墙内飞出,剑啸长鸣惊响下,贯穿了狐狸仙的腹部。
十禾见状再忍不住尖叫出声,“师尊,救我!”
她瑟缩着用双臂挡在身前,莫名的恐惧笼罩在心头。
一道锐利的痛意划破鄢墨的眼底,他嘴角勾起抹僵硬的自嘲,强硬的翻开她的衣袖。
湛蓝色的龙形图腾,在她的血肉中逐渐显现跃然而上,恍惚了鄢墨的双眼,如同利刃刺入双目,几欲碎裂。
他终于松开了她,似乎再也没有了任何的力气。
鄢墨的喉头滚了滚,嗤笑出声,可那神情却似笑非笑的:“为什么?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
鄢墨像是痴魔了般,苍白的脸笑的妖冶无双,“因为你未曾爱过,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忘记我?”
“真有趣,真好玩,哈哈哈哈哈……”
没多久啊,他原本还挽着他的手,双双许诺过生生世世。
原本,是九霄银河,潋潋鲜红,多美的场景啊?
原本,明日他便要穿上大红喜服,受万妖祝贺,迎她为妻。
原本,多好啊?多幸福?宛如一场梦境……
破了呀,碎掉了……
鄢墨猛然上前,指尖用力捏住了十禾的脸颊,逼迫她和自己目光相对,十禾拼命的挣扎,锐利的指甲挥舞着,可全然没有用处。
墨玉色的眼眸,隔着不足三寸的距离,静静地注视着她,那双眼里有什么东西在飘摇着,逐渐崩塌,四分五裂,直成齑粉,完全掩埋。
沉重的哀恸自他眼底蔓延,茫茫白雾氤氲眼底。
他慢慢松开了禁锢十禾的手,十禾失力顿时顺墙面滑下跌坐在地。
他仰头大笑,眸中隐有泪意,墨玉色瞳仁逐渐被纯白代替,他跌撞后退,烈烈红衣在风中翻滚,自足底起黑起渐渐延展上升,遍布他全身的每一经络,在他周身镀了层缭绕的黑雾,触目惊心。
不问,不听,不想,他以为这样那些残忍便可被永远掩埋,不复存在了。
他逃避了许久的真相,这一刻彻彻底底,血淋淋地展现在他眼前,叫他避无可避。
这却然不过是场风月无边的局,请君入瓮,算他的心,要他的命。
却原来,全都是假的,是她为另一人所做的算计,布下的棋局。
鄢墨的瞳仁彻然纯白,微微偏着头,一步步走近十禾,蹲下身指尖捏住她的下颚。
他笑了,却是不知什么缘故说了句:“世人皆道我是缙云氏逆子,可我终究不是出自缙云氏,所谓长歌到底一曲悲歌。”
她满是惶恐,不明所以,手脚并用地向后退去。
纯白双瞳中布上腥红血丝,他的唇微微翕动,捏住她下颚的手,缓缓松开来,指尖自她眼角眉梢,细细描绘,仿似对待世间最为珍爱的宝物。
十禾不停地发抖,闭上了眼。
他的手蓦然发僵停住,十禾睁开眼,却见腕间湛蓝光芒大作,映彻了眼前人的面容。
他声嘶力竭:“为什么,偏偏是他?我终是不如他的,连你,也是为了他,才来接近我。”
霎时间,阴云汇集密布,遮蔽天月,骤然狂风大作,于天地间席卷,流光辗转,长电裂空而来,直叫天地震撼翻转。
万里红光乍然全黯,鼓动的狂风,将门拍的咣咣作响,万数的灯笼剧烈颤抖互相撞击,险些连人也一同卷走。
不知自何处袭起的黄沙迷了双眼,十禾再看不清眼前人的神情。
鄢墨猛的抓起十禾的手腕,掌心黑气生生将那印记覆灭无踪。
“你和他,究竟,都做过些什么!”
十禾竭力挣扎,可他握的极紧,只差捏碎她的腕骨,她疼的出声。
他却以唇封住了她所有的声音,她挣扎的更为强烈,用力地咬上了他的唇。
一抹血腥味在唇齿间弥漫开来,鄢墨松开了唇,拭了拭唇角的血渍。
倏尔展颜一笑,语调清寒直入肺腑,叫人毛骨悚然:“好,好的很。”
十禾顿不寒而栗,浑身发僵无力。
鄢墨环住了她的腰身,直接打横抱起,走进了房内,房门倏然自行关闭。
帷幔飞舞,玉璧作响,越越长鸣。
“不要!”
长电破空,于苍穹间湛开疾色,令鄢墨的神色在她眼中一闪而过。
她无助的喊着:“师尊,救我。”
鄢墨的脸色益发难看,青筋凸起,钳住了她的双手,掐住了她的脖颈,欺身而上。
“你就那么希望他来寻你?可我偏不叫你如意!”他紧绷着,就那么阴沉地盯着她,眸光阴鸷如斯。
惊雷阵阵,狂风乱舞,骤雨冲刷而下。
衣衫撕裂声,女子细碎的哭声,玉璧青响,还有男子粗重的喘息声,与雷雨声交织在一处。
……
她的出现如乌云见了晴空,惨淡愁云见了旖旎风光。
他自以为那满眼韶华尽收,实是一梦黄粱,逃不过流离琐尾。
原来流离琐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