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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我又挂了

作者:不明就里 | 分类:仙侠 | 字数:34.2万

第七十五章 梦境

书名:夫君我又挂了 作者:不明就里 字数:2186 更新时间:2024-11-25 23:44:20

十禾猛的抬起头,与陆离的视线相对,陆离的眼睫颤了颤,有些慌乱地避开了她的目光,止住了唇,许久才重新说出话来。

陆离的脸色白的几乎透明,嗓子很干,声音也十分沙哑:“十禾,他生于混元境,你可知道那里的残忍,大多是要命的,他平生最在意的便是修为,可他肯为你豁出修为命也不要,我只望你莫要辜负了。”

十禾嘴唇翕动,却仍是又低下了头,紧紧抿唇继续沉默了下去。

陆离神色复杂地将双手拢在了袖中,说道:“上古之时,结发是为夫妻,他束发,是为你收心,为你守身如玉,至此,便只将你一人放于心上,只愿携手暮暮与朝朝。”

十禾倏尔一愣,抬起了头,再次对上了陆离的双眸,她却是不知道还有这个说法,神色中几分挣扎,攥紧了自己的衣角。

陆离轻轻摇了摇头,提起了酒壶收在腰间,便起身背对着十禾。

“女娲座下白矖神女,幼年于他有恩,近来似有些麻烦,他应当是去还恩了。”

十禾也站起了身,嗓子发哑,低低应了声:“嗯。”

陆离微微侧目瞥了她一眼,勾出个勉强的笑容道:“但凡活这一世,先过好自己,全了一颗心。”

虽然陆离的言语,很像软绵绵富有哲理的撺掇,含了挑拨的性质,然而十禾开始上钩了。

陆离见十禾有了松动,拍了拍她的肩,很快便又收回了手。

也不再耽搁多说些什么,但见他袖袍微扬,那一桌的剩菜剩饭便消失无踪,桌面干干净净。

十禾愕然问道:“现在就走吗?”

陆离回过头,冲她淡淡一笑,也不言语,墨绿长袍随风飘拂,清风无形之中似漾开了几丝微苦的气息,隐隐浮动着。

他收回目光,径自便推开门走了出去。

那白光随陆离推门的动作,打进昏暗的屋内,耀目的强光刺地十禾,忍不住闭上了眼。

等她慢慢适应强光,睁开眼时,只有几缕拂面的微苦清风,透过门窗带来些许凉意,却是再也没有陆离的身影了。

聆听了陆离的一番言传身教,理不清的思绪,不如就放把火烧了去,总归是要后悔的,那便索性想做什么就放胆子先去做下了。

可她向来是个温吞的性子,不管是开窍还是什么,都要晚一些。

如今听了陆离的一番言辞,心头松动了许多,却仍还是无法完全下定决心。

说到底,她还是怕。

她连门也忘了关,慢吞吞的扶着栏杆,走上楼,继续抱着那颗圆滚滚的乘黄蛋,侧脸贴在上头。

她伤了鄢墨那般深,他怎么可能原谅她呢?说不定还拿起诸岳捅进她的心窝,报那一竹竿之仇。

十禾的心脏几不可查的一滞,脑中昏昏沉沉的,她用力晃了晃头,抱着乘黄蛋栽倒在床上。

不知怎么的就沉沉睡了过去。

梦里,是延绵千里的靡靡雨雪,冷冷的寒风将整团的雪花摧的细碎,于空中漫天旋转着,打在她身上。

十禾搓搓手,朝手心呵了口气,白雾呵出便成了冰凉的水珠,在她手心凝结成晶莹的白霜。

十禾拍掉手上的白霜,有些无措,只能朝着一个方向走,希望能走出这片望不到头的雪地。

风越刮越大,几乎要将她吹走,她竭力顶着风雪前行,整个人立得歪歪斜斜,走了许久,才在远处看见棵积满白雪的参天大树。

她缩紧了脖子赶忙走过去,想借着那棵树挡一挡这风雪。

谁知她的手刚挨上那树干,树上承载的雪花便簌簌地大团砸下来。

一团皆着一团,不给她半点喘息的机会,直接累成雪堆,将她压在了下头。

十禾拼命地挣扎,可全然没有半点作用,她被压的严实,张嘴便是一口的雪花,叫她胸腔中的气息越发薄弱。

在她以为自己要窒息时,一双手伸入了雪花中,握住了她的手,将她从雪堆里拽了出来。

她撞进了一个温暖厚实的胸膛里,她胡乱抹了两把护在脸上的雪花,正要道谢从这人怀里挣出去。

这人便率先,将她的脑袋往他自己的胸膛上一按,那双臂膀紧紧箍她在怀中,像是要将她融入他自己的骨血中。

“十禾。”他的声音很是嘶哑。

十禾的心神剧烈震荡,以致于浑身都有些发抖。

这个声音……

“鄢,鄢墨……”她迟疑着喊了出来,语调很是颤抖,小声呢喃:“那么久了,这还是你第一次入我梦中。”

鄢墨松开了她,那张妖冶无双的桃花眼中满是疲惫,他用一种近乎凄凉的语调问:“你可曾,爱过我?”

十禾抬起头贪婪地看着他的眉眼,只是这样近的看着他,她便已近乎痴了,多么奢侈啊。

她爱他吗?答案自然是肯定的,可是她要怎么告诉他?怎么解释她从前接近他所怀揣的算计?

眼底浮起层茫茫雾气,在这一刻,却突然哑了,她甚至不敢去看鄢墨的眼睛。

鄢墨仔细端详着她的眉眼,脸上有什么东西逐渐崩塌碎裂。

他的唇角弯了弯,那样的凄凉:“原来,真是我的一厢情愿。”

十禾努力地摇头,可鄢墨却是彻底松开了她,冷冷地笑了两声:“你连骗我都不肯。”

他一下子便转过了身背对她,衣摆带起了一阵落在他身上白雪,于他火红的衣摆上纷纷扬扬。

十禾的眼前越发茫然了,有什么东西在眼底打着转,她惊慌失措的想要伸手去抱住她的腰身,却又始终不敢伸出手去。

乍然寒光映着漫天飞雪一闪,诸岳已自鄢墨腰间飞了出来,搁在了她的颈边,寒意像是能直透肌肤,浸入骨髓。

当诸岳真正架在她脖子上的时候,不知怎么她突然就释怀了,所有繁杂的情绪都平了下来,她那么怕死的一个人,此刻居然有些莫名的安心和欢喜。

那笑意甚至摆上了嘴角,不明的液体从她的眼角滚了下来,打在诸岳的剑背上。

鄢墨冰凉的指尖触上她的脸,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温柔的几乎叫人恍神。

他逆着光,衬得面色分外苍白,右眼眼瞳之中隐隐浮上了层薄薄的白翳,可却仍是那般光华灼灼,叫人不敢逼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