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我又挂了
作者:不明就里 | 分类:仙侠 | 字数:34.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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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我不会让你死
十禾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可反复揉了许多遍,那人仍端端立在不远处。
她迟疑着呢喃出声:“鄢墨。”
白虎爹难得威武霸气了一回,将狼牙棒一挥,怒叱道:“你将我家小禾害成这个样子,你还有脸来!”
鄢墨的唇微微张了张,最终还是垂下了眼帘没有说话。
“阿爹,不是……”
白虎爹见鄢墨这个形容越发的怒火中烧,不等十禾说完,便操着狼牙棒向鄢墨打去,沉重的狼牙棒破风“呼呼”作响。
白虎爹怒火于心上翻滚:“禾儿,爹就是拼着老命,也得为你讨回公道!”
诚然白虎爹的修为是万万不及鄢墨的,白虎娘吓得松开了十禾,起身惊呼。
可鄢墨却像是块木头似的,一动不动,以至于那狼牙棒下去,只听得利刺入肉,棒敲至骨的‘咣当’声响。
火红的长袍,愈发的鲜艳了,可无论白虎爹怎样下死手,狼牙棒几度砸在他的肩头。
鄢墨便如脚下生了根般,岿然不动分毫。
“对不起。”
白虎爹怒吼:“对不起?你以为一句对不起,小禾的内丹就能回来吗?拜你所赐,她活不了多久了!”
“阿爹,不是的……”
白虎爹见鄢墨染血的肩头,心里头像是有什么东西爆发迸裂开来,在脑海心头炸响,“好了,你杀了我吧,你把我们一家都杀了!总归是灰飞烟灭也做一堆的!”
说完,就丢了狼牙棒蹲在地上,放声痛哭起来,白虎娘也再忍不住跟着掩面哭泣。
十禾觉得眼前有些模糊,眸中是潋滟波光,朦朦胧胧的不大真切。
一股浓重的酸涩在心底逐渐蔓延。
鄢墨始终垂着眼没有说话,过了许久才慢慢饶过,蹲地痛哭的白虎爹和白虎娘,径自向她走来。
撩动衣摆,缓缓蹲在她身前,冰凉的手捧住她的脸,从她的额角眉梢直到唇瓣,全部裹在他的一双手里。
鄢墨扯扯嘴角,默然了许久,才用喑哑的嗓子说出句:“我想你了。”
十禾不晓得她要做出什么反应,于是就抓住了他的冰凉的手,紧紧握在手中。
在眼眶子滚动的泪珠,簌簌打在了她自己的手背上,又顺着她的手滑到他手心里。
“鄢墨。”她吸了吸通红的鼻子,喊了他的名字问:“不是做梦,对不对?”
鄢墨用指尖轻轻擦去她面颊上的泪珠,竭力用温柔的语调同她说:“不是做梦。”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十禾脸上的泪珠不断滚落,她拼命的想要把曾经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去同他重复无数遍。
鄢墨以指尖拭去她眼角的泪珠,轻轻拥入怀中紧紧抱着又不敢太紧,生怕弄疼她。
分明如今,她已经干瘦的如同枯柴木槁,鬓边也微染白霜,可鄢墨那样抱着她,却像是抱着世间最为珍爱的宝物。
他的手轻抚她的发,下颚贴着她的额,想将她在自己怀中埋入地再深一些:“嗯,我也爱你。”
许是大限将至的缘故,十禾今日情绪波动过大,却是在这个关头,脑中阵阵袭来了困意,晕了过去,靠在了鄢墨的肩头。
陆离这厮嘴风诚然不严,还是将她卖给了鄢墨。
于是才有了这一番情景。
那双好看的墨玉色眼眸中,分明滚着熊熊怒火,见她醒来又渐渐隐下去,快步坐上她的床沿,紧紧扣住她的五指。
十禾原以为鄢墨要同她生气或是怎么的,可事实上他安静的出奇只是那样轻轻握着她的手,如呵护至宝般将她搂进怀里。
这番委实有些腻的掉牙,不过倚在鄢墨怀里滋味还是很不错的。
“唔,其实我有话和你说的。”
“不必说了,我都知道了。”鄢墨神色有些复杂却瞧不出什么喜怒来,只将那碗元宵一口一口递到她嘴边。
十禾惊愕之余,只能张嘴去接气氛着实尴尬也不知怎的蹦出一句,“你看我嘴皮子利索不?”
鄢墨没有做答,十禾讪讪地笑笑也不再做声,只用那双眼偷觑他的神情。
做贼心虚大抵就是这个形容。
鄢墨放下了那碗元宵,将十禾圈入了怀中,随即一暖流自他掌心传向她的四肢百骸,温热感把她包裹起来。
算了算大致是三千年的修为渡到了她的体内。
难道是临别馈赠吗?那也太贵重了些,可既赠了是不是就要走了?
她仍旧不甚明白如今的情势,鄢墨却将那脸,整个埋到了她的颈窝间。
她的胸口莫名涌上一股暖流,哽咽起来,“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你是猪么?”鄢墨的身体蓦然一僵,随即在十禾肩头轻轻一咬,死死扣她入怀:“若不是猪,怎会看不出来?难不成我要敲锣打鼓,你才能明白我的心意?”
十禾心头震了震,虽有些惊诧不知做什么反应,只觉得这应当是最好听的情话了。
“你失踪的那些日子,我很怕,怕你同我娘亲……”鄢墨的声音很是沙哑,那般嚣张的一个人,此刻的语调却是低哑的宛若祈求:“虽然你应承过,然则我还是想在同你问一回,你可愿,嫁我为妻。”
可她到底没多少时日了,若非刨丹前已放足了九九八十一日的心头血许还有救,如今哪怕大罗金仙也难救了。
她魂飞魄散后,将不复六界之内,彻底湮灭。
十禾也极其情愿,可终究她起初接近他的目的便不大纯洁,鄢墨又是极厌恶欺骗的。
最近许是年岁不永身子骨不大好,也多愁善感起来,动不动就要落泪。
“你若不愿……”鄢墨眼里的光暗了暗。
她摇头扑在鄢墨怀里嗫嚅眼泪大颗大颗地打在他的手背上,“我愿意的。”
“可是我,从一开始,我……”
话音未落,鄢墨便以指尖点住了她的唇,他笑道:“不必说了,若真的要同我说,便等你好了。”
伤处如同被撕裂般,阵阵发痛,她哽咽着说:“可是鄢墨,我不会好了。”
鄢墨阖上了双眼,紧紧地收缩双臂,将十禾困在怀中,浑身都在不可抑制地颤抖,喉管干涩,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心爱的姑娘,同他说,她就要死了,他该怎么回答呢?
过了许久,鄢墨松开了紧紧禁锢她于怀中的手,捧住她的脸,蹙着眉,一字一句,温和而又坚定:“会好的,只要我活着,便不会叫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