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内，有微风拂过。

公子铮站在那里，等着那不知是什么的东西。待那东西一出现，公子铮和辰凌皆是一愣，通体雪白，又比草原灰狼更大更凌厉些。

两只雪狼在他们不远处也站住了，仿佛在评估他们的身手。

“这是主要活动在天然山洞中的山洞雪狼，这雪狼怕是闻到我们的气味了。”辰凌说道。

公子铮语气平淡道，“吃了几天的蛇，今天终于可以换换口味了，是吧……凌儿姑娘！”

辰凌暗暗笑了笑，知道他是安慰自己，让自己莫慌张。

公子铮也不慌，抽出随身利刃。

“那就有劳公子了。”说完便退在了一旁，倒不是为了怕受伤害，只是不想成为他的负担。

这一人两畜对峙许久，雪狼眼露寒光，尖牙锋利无比，突然，一匹雪狼一跃而起，身长如一个成年人的雪狼势发威猛无比，直扑向公子铮，凶猛异常，带着一股劲风，张开血盆大口直冲他的咽喉。

辰凌微微偏头，半眯眼睛，不忍看下去。

但见公子铮一个侧身，利刃反手刺进它的腹部，可与此同时，另一匹雪狼见势危急，从后侧蹿了出来，大口直奔公子铮的喉咙，公子铮抽不开身，用胳膊一挡，雪狼一口咬在公子铮的胳膊上，强大的咬合力让公子铮顿时痛彻心肺。

公子铮拔出利刃，直刺那雪狼的咽喉，那狼一偏身子，刀伤在了前腿上，那狼这才松开了牙，倒在地上。

它见到已经倒在地上的同伴，它挪动身体到它的身边，舔舐它的皮毛。

辰凌靠近，“还真是情投意合。”抽出匕首，就要了断了它。

“凌儿，等等。”公子铮抱着他那个受伤的胳膊说道，“留它一命。”辰凌诧异抬头，“公子动了恻隐之心？”

“看它的样子，家里应该有嗷嗷待哺的小崽子，姑且就放了它吧……”

剧痛令他满脸是汗，靠在石壁上，闭上了眼睛。

辰凌见他脸色苍白，便收了匕首，那狼嗷嗷叫了两声，两匹狼见还有生机，倒是没有继续逗留此地，拖着伤身伤腿走远了。

辰凌这才过去查看伤势，真的很重，一条胳膊险些废了，伤口深可见骨，可是这里……没有药，勉强包扎完伤口。

两个人正说着话，好似看见前面有一缕阳光，顿觉惊奇，走到面前，发现这是一处洞口，但不是出口。

这确实是个很奇怪的天然山洞，洞口是在崖壁之上，脚下，是藏在雾气中的绝壁，不知深度，而向上看去，却隐约只能看到一个小小的口径，整个洞如同一个大肚细颈的青花瓷瓶，这要如何出去？

上上不得，下也下不去。

辰凌此时内力倒是流失了很多，一运气腹部剧痛，不能使用轻功。

而公子铮体弱，身体正发着烧，如今胳膊又有伤，自己走还有可能，带上她，断然不行。

“公子，你能使出轻功吗？”辰凌轻轻地问道。

公子铮皱眉看着这个“风景”，“我们现在不能退，这是唯一的出路，看这雾气，下面应该有个水潭，也许水潭与外界相通，也许有通向外侧的山洞。”

辰凌顿了一下，说着，声音却越来越小，“那公子你先下去吧，下去之后……就不要再上来……”

公子铮自觉不对，转回头看向身后靠着石壁的辰凌，当看到她越来越苍白的脸，微抖的身子，过去一把抓住她，“你怎么了？”很快想到她中毒的事情。

辰凌身子渐摇晃，软在他怀里，“看来，我不能陪着你走下去了……公子，也不能帮你了……公子！”语气里有满满的遗憾，身子发软。

公子铮一把搂住她，“我带你下去，我们生死不弃。”

辰凌摇头，软软地倒在了他的怀里，这也许是她最后能索取的温暖了。

她喉头发痒，一股腥甜味，她把头埋在他的胸前，嘴角的血渐渐流下，她伸手抹掉。

她为了救他，自己中毒，他要怎么还她这个恩情？公子铮紧紧地收紧了他的胳膊，“我不值得，凌儿，我不值得。”

他不要她死，他宁可自己死也不要她死。

“我没有想过值不值得的问题，我只是……不想你死了……”

辰凌一笑，抬起眸子看向他，“公子，你先下去，找到出口再来救我……”

公子铮摇头，“你忘了吗！我们说好生死不弃！”把她背在背上，用绳子固定住，“我们一起赌一把吧！凌儿！”

看见了他的坚持，她环住了他，笑，点点头。

她何其幸运，遇到了他，他不会舍弃她，不会像舍弃棋子一样舍弃她。

从洞顶垂落着一些藤条，离他们的位置并不近，也不太远，藤条深垂于雾气中，不知道能否通到洞底。看不清，只能摸索了。

公子铮后深吸了一口气，“我要开始了。”说完纵身一跳，双手抓住藤条，竟如蜘蛛一般。

公子铮顺藤而下，那受伤的胳膊好似没有受伤一般，但血已经侵满了包扎的绷带。

他们身处浓雾之中，看不出周边有何变化。

血从她的嘴角流出。染湿了她的衣襟和他的衣服。辰凌昏昏沉沉，有些想睡了。

“凌儿？”公子铮心急如焚。

“嗯？”辰凌声音微弱。

“你读过医书，记不记得怎么解自己的毒？”公子铮一边往下去一边问道。

她知道自己不能睡，强打起精神，“倒是有，都是些药铺里没有的奇物，而且那医书我只看过一遍，到底能不能救我，我也说不准，白蟒的苦胆是与毒物相克的，而这东西，却是不好找的。”

“你要坚持住，等出了此地，就算倾尽我家财，我也会帮你找到。”公子铮的动作快了些，滑了一下，滑下去一丈多才抓住藤条，受伤的胳膊顿时痛极，痛得公子铮的脸上青筋暴起，愣是没吭声。

辰凌道，“没事吧！”看他胳膊上的伤口，血顺着胳膊流了下来，浸湿了衣服，辰凌心里揪得生疼，“我……连累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