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嗅到了，尽是女子身上清雅的气息，男人的心思不受控制的流荡，隔着那那丝滑的布料，也依稀可以感觉到女子肌肤的细嫩触感。

之于男子，这是一种即痛苦又欢快的折磨，但，酣睡的女子，却是毫无所知的。

到了早晨，董芳菲醒来之时，才发觉腰间传来一道陌生的力道，一只大手，不其然的从背后伸了过来，搭在她的腰间。

毫无疑问，这是赵澈的杰作。

董芳菲悄悄抬起自己的一只手，握住男子的手腕，轻轻地将他的手移开，而后，她身子向床外边拱了拱，想要起身。

可还没等她撑起上半身，男人的大手，又送了过来，这一次，因为她的移动，男人的手心，搭在她的下半身。

被他碰到了那一处，顿时涌起一团火焰似的热度，董芳菲无奈，只能又悄悄捏着男人的手腕，轻轻将他的手移开，这一次，没等她将他的大手送回原位，那只手，就死皮赖脸的再次搭在了她身上。

董芳菲愤愤回头，看了赵澈一眼，只见他闭着眼眸，一动不动，额上的几缕发丝，垂落下来，搭在他挺立的鼻梁上，随着他的呼吸，轻微的浮动。

他并未醒，方才的动作，只是睡梦之中的无意识，董芳菲就算心中有火，对着这一张俊朗的睡颜，也发不出来的了。

她从未仔细看过赵澈的睡颜，以前的几次同床共枕，在她醒来之前，赵澈就已经起身离开，让她避免了直面他的难堪。

可是今早，当董芳菲成了第一个醒来的人，她发现，面对这个睡在她身后的男人，并没有她之前想象的难堪和不适。

男人睡着的时候，没了往日的那种凌冽眼神，整个人显得温和无害，董芳菲对着这样一张脸，心中不自觉的就柔软了下来。

她不知道他昨日为何回来，但是见到他的那一刻，那种真诚的惊喜，是不容她忽视的。

董芳菲还记得，最初嫁入燕南侯府的时候，她对赵澈的排斥有多深，可是，渐渐地，那排斥越来越淡，甚至于，有一丝欢喜，替代了她原先的排斥。

她，可以越陷越深吗？

应该，是不可以的。

因为，她只是个侧室，一个动了心的侧室，注定，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理智和现实，在这个晨光熹微的屋内，猛然的窜入董芳菲的脑海里。

好在，对赵澈的那一丝心软，并不多，她还可以将自己拉回来，女子如是想。

她推开男人的手臂，猛地从床上跳起来，他的大手，撞在床铺上，发出“咕咚”一身低沉的闷响。

但董芳菲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她站到一边，摸摸索索的穿上衣衫。

门口，传来敲门声，同时，还有小春试探性的呼唤：“小姐？”

往日里这个时候，正是她们伺候董芳菲梳洗的时候。

这一系列的动静，终于将睡梦中的男人唤醒，赵澈意识迷糊，朦胧的睡眼，仍旧未曾睁开，但周身所萦绕的女子气息，已经让他回转过神来，他记得，昨晚，他是歇在了董芳菲这儿的。

可是手边，却是空落落的，他不死心，又伸手在床上前后摸索了一下，却并未触到那记忆中的一片柔软，男人不禁有些失落，下意识的撅了噘嘴。

董芳菲听到门边丫鬟的呼唤，悄声走过去打开了门，对着门外的两个丫鬟低语道：“等等。”

而后，她掩上门，回过身去，准备叫赵澈起床，谁知，一回头，对上的，竟是已经撑起上半身，坐在床上的男人。

因是刚起身，他衣衫不整，露出领口处的大片肌肤，遒劲的肌肤纹理，带着男人特有的力道和美感，董芳菲一见，慌忙又背过身去，不敢再看。

赵澈却是毫无知觉，他边下床穿衣边问：“芳菲，你什么时候起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刚刚，既然你也起来了，我去换丫鬟进来伺候吧。”

说罢，她不等赵澈回答，就打开门，将两个丫鬟唤了进来，二人一见屋内赵澈的身影，虽略有些诧异，但还是立马反应过来，忙齐齐躬身行礼：“见过侯爷。”

等赵澈和董芳菲二人洗漱完毕，小秋撤下洗漱用具，小春便过来替董芳菲梳头，因是赵澈在这，董芳菲不好花费太多的时间在盘发上，只让小春梳了个简单的高椎髻，她扫了一眼首饰匣子里的发钗，随意道：“就簪那只白玉的吧，省事。”

赵澈这时，站在半丈开外看着，他也跟着董芳菲的目光，看了一眼那几支样式各异的发簪。

“我觉得，你簪这支红珊瑚的更好。”

男人这般说着，已经走了过来，他扫了小春一眼，小春便识趣的退到了一边，将自己的位置让给了赵澈。

男人从匣中，取出那支坠着红珊瑚珠子的金簪，在女子的头上比划了一下，而后，将那簪子轻轻簪进了女子乌黑的发髻中，几颗色泽红润的珊瑚珠，垂坠下来，在她白皙的耳垂边悠悠的晃动，为女子本就动人的容貌，又添了一份风姿。

他将头凑到她的旁边，和她一同注视着镜子里的那张清丽出尘的脸蛋，当然，还有旁边那张不容忽视的俊容。

“你看，这样是不是更好？”他问。

男人说话的时候，气息就吹拂在董芳菲的耳边，带给她的耳垂一丝温热，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蛊惑的味道。

男人忽然偏过头来，女子眼睁睁望着镜中那张男人的唇，离自己右侧面颊越来越紧，脸上传来的气息，也越来越热。

她如梦初醒，猛地转过身去，将头偏向另一边，躲开了男人的攻势，急切的唤道：“小春，快来替我上妆。”

可屋子里，哪里还有小春的影子，早在赵澈替她簪发的时候，小春就悄悄走出了屋子，并带上了门。

对于这个丫鬟的识趣，赵澈显然是很满意的，他摊了摊手，故作无奈道：“她已经出去了，要不，我来替你上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