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一瓶，宋茆捏着瓶子的指尖已是冰凉。

“早点睡，明天送我去上课！”宋茆扔下这么一句，自己先奔向了卧室。

……

这时，是方延在香港的第五天晚上。

以上的一百二十个小时，他过得差劲极了。

距离上一次他来这个亚太金融中心城市，已是经年。

事发突然，紧急，焦躁，恐惧，无措，各种情绪交织成网，只在一瞬间就重重包围了他。

他立在高楼台边，撒眼望到的是无边的灯火通明，车水马龙。

高处的风掠过他的衣袖，只吹动了一片碎发。

突然地，他很想听到那一声绵软，很想看到那一脸明媚。

宋茆接到他的电话，在意料之外。她知道方延大概需要安静，所以她索『性』学他清冷了一回。

尽管这不是她的本『性』，但她为他克制了。

“喂，方延？！”

她惊喜的声音穿过了大半个北纬的距离，通过无线电波传送到他的耳廓。此时没有那七个小时的时差，却是差了半个北半球。

“嗯。”他沉声答应。

“你是不是想我啦？”宋茆坐在床沿，视线飘向窗外的南方。她的活力，总能轻而易举地感染他。

“嗯。”他又是一声。

宋茆抿嘴笑，未发出声音。她原是困顿的，没想到一个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就能完全颠覆她这一天的情绪。

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心随你而动。

“数学上得顺利吗？”方延问。

宋茆答，“还行。”

没你讲题目的日子，到底也不那么顺利。

“张烨卫和大头啊，还有郑奇岳和徐风帆会来找我讲题，我现在兼职数学老师。我就把他们扔给棉棉！”宋茆吐槽，“还好杨少爷不参加数学竞赛！”

听着她絮絮叨叨的叙述，他竟在夜『色』里不自觉地勾起了唇角。

“这下子我们真的要分开十三天了，出来混都是要还的。”

宋茆站到了窗台，冥思着说道。

“噗嗤……”

方延在那头笑出了声，那低沉磁『性』的声音，直接融化了宋茆的心房。

少年意气，一个笑容，一声喊，也称得上鲜衣怒马，烈焰繁花。她站在窗边，心里有什么东西一点一点地塌陷。

“今天我遇到周竹了，你猜他喊我什么？”她的设问语气昂扬，显然是开心的。

方延顿了顿，他能喊什么。无非是嫂子，亦或是弟妹。无论是哪一个称呼，宋茆都会很开心的。她才不会在意，周竹和方延到底谁大。

宋茆笑着，猜测他是不好意思了。被宋茆戳穿他，他肯定会脸红。宋茆藏着的没拆穿他的事，可还不止这一件。

方延道，“算他懂事。”

宋茆听着这句，在那头笑得『露』出一颗犬牙来，方延怎么能这么可爱！

因为有了这个电话，她很快就入睡了。

他挂了电话，又轻道了一声晚安。仅是如此，他却觉得轻松了不少。

方延转身回去，方信执正在陪曾媛吃饭。米黄『色』的灯光洒下来，两人的侧影在屋内重合。他驻在高台外，凝眸看了许久才迈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