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方延除考试找考场以外，第一次进零班的教室来。

可他第一次来，就是为了帮宋茆拿个椅子。

在许书棉的眼皮子底下，在那么多人的注视里，方延拎着椅子，就这么出了零班的门。

宋茆慢慢坐在了方延的椅子上，上面还残留着温度。

很久以前，宋茆来偷看方延的情书，那一天，宋茆也坐过方延的椅子，也是温热的。

桌子椅子全部都到位了，宋茆终于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前桌？”

宋茆想要做的前桌，就这么实现了。

一晚上都像是做梦一样，宋茆时不时地就偷偷回头看方延一眼，确认他就在自己的身后。只需要一个转头，就能直接看见。

当晚放学，宋茆还没打算那么早走，这个座位她还没坐够。

她心情愉悦，偏偏看到了不想看到的人。

送粉红色本子的高一女生，还有刘岚，此时都站在窗外。

她们刚刚是去零班找宋茆了，却被告知宋茆转到了一班去。这会两人又到了一班，就看见宋茆回头和方延对视的场景。

两个人的脸色都很难看，难看得影响宋茆的好心情。

“宋茆，你出来一下。”

刘岚在窗外说话。

宋茆狭着眼睛看她二人，都是不速之客。

刘岚就不说了，高一女生宋茆只一次也就领略了。

她显然是听见了刘岚讲话的，但是她就是坐着没有动。

站在窗户外面的两个人，此刻一脸的尴尬和无奈。她们总不能跑到人家班里去吧？

真正驱动宋茆的，是方延的声音。

他淡淡地说了一句，“去吧。”

宋茆听话得很，方延话音刚刚落，她立马就起身了。

她从后门出来，站在了教室外面的走廊里。夜色阑珊，走廊里的灯光没有教室里亮，即使如此吗，她站在两人面前也足够出众。

“找我干嘛？”

宋茆问。

刘岚和高一女生此刻站在走廊的外缘，头很低很低。

刚刚要不是方延说话，宋茆根本就不会出来。

“不说我走了，浪费时间！”

宋茆没什么耐心，她还想着回去看方延几眼。

“等一下！”，还是高一女生喊住了她。

她手指捏着袖子，声音很低，“对不起。”

“你说什么？”

宋茆拧着眉，这声音这么小，跟蚊子叫似的。

“我说……对不起。”

高一女生提高了些声音吗，虽然仍旧不大，但是宋茆听清了。

她是来道歉的？

刘岚站在她旁边，此刻咬着嘴唇没吭声。

高一女生又说话了，“之前我说的那个姐妹，根本就不是我的姐妹，是她告诉我的。所以，我才会……我……对不起。”

她这么一交待，宋茆就全都懂了。

那天刘岚拉住自己，好几次都欲言又止的，原来就是说不出那一句——你跟张锡睡了！

宋茆冷笑，她倒是真能作妖，从头到尾，哪都能有她。

此刻，宋茆就那么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刘岚。

“张锡嘴臭，方延最了解不过。“

只是一句，宋茆就击垮了刘岚的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