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茆安安稳稳地睡去了，她床头的灯忘记关，一直亮着昏黄的光。夜很静谧，宋茆抱着被子不自觉地往里蹭了蹭，很暖和地睡熟了。

而在另一处，方延回来以后觉得自己是灵魂出窍的。

接到曾媛的电话，是完全出乎他的意料的。他觉得非常不真实，甚至挂了电话还在想是不是真的。那种感觉让他觉得恍惚，以至于忘记了时间。

可是失神这件事，不是他所思考的。

他发现自己迟到了，心里居然莫名地有点慌。宋茆第一次约他去图书馆，他没有去。这一次宋茆约他去吃饭，他如果再迟到了呢？

方延不明白，他居然会担心自己在宋茆心里的信用值有多少。这个问题在他和一众兄弟相处的过程中，从来没有出现过。

周竹说他怎么来着，宋茆什么时候成了他的“底线”了！

脚下暖洋洋的一片，淋浴的热水冲了下来。方延就着水流把头发打湿，随意向后拢了两把。

“？？？”

他猛地低头，发现自己脚上的重量出乎意料。那是——一双吸满了水的灰『色』的棉拖鞋。

“艹！”

他骂了一句，他是真的脑子抽筋了？还不会是被周竹给气得吧？他居然能穿棉拖鞋进来洗澡？

踢掉了鞋子，他光着两只脚继续冲澡。

瞥见湿掉的拖鞋，他忽然想起今天宋茆的鞋尖子上沾了点油渍。他以为她会生气，还会撒娇要求他怎么怎么样，可是入眼的竟是那副场景。

头上黏糊糊的一片，他随意搓了两下冒泡的洗发水，挠了挠头发觉得味道还算舒适。

“……”

这是尼玛沐浴『露』？？？

他，方延，一中校草，扛把子，老大……用沐浴『露』洗头发了？而且……他刚刚还觉得挺香的？

莫名，他想起了那一句旷世流传的——真香。

“……”

快速结束洗澡进程，方延搭了一条『毛』巾从浴室里出来。他左顾右盼确认没有地方不妥，然后才找回凉拖鞋冲脚上床。

躺下来以后，他开始不自觉地盯着自己的手指看。他『摸』到的是一坨红薯，还是宋茆的鼻尖？可能都『摸』到了，他也不知道，就觉得……还挺有趣的？

方延自认为他是个称得上高冷的人，至少对女生来说是这样的。可是到了这里，他发现自己开始想得有点多。

那樊盛嘉什么人，跟他也不熟。他干嘛主动提醒宋茆他有女朋友了，还有他帮了宋茆没错，他怎么就觉得这个人笑得那么伪君子？

还有周竹，他现在讲话怎么越来越皮了？时间长没在一起玩，难道是忘记吃他拳头是什么滋味了。

方延枕着胳膊，最后回想的是宋茆今天跟张锡说话的样子。连着上次打架的时候，宋茆都没『露』出过这种表情。那次她还嘲笑张锡的黄牙，还让许书棉躲一边去。

“站住！”

她喊的那一声，显然是点燃了的。他喊张锡是为了护着她，却没想到宋茆今天前几分钟根本没搭理自己。

夏南走的那天，他听到了过去的宋茆。他难过，但也欣慰听到那些过去，显然宋茆有更多他所不了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