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受了医生的严厉呵斥，都站着没说话。大冬天的狂灌冰镇啤酒，现在没有一个人的嗓子是好的。

宋茆膝盖还在痛，站不太稳老是晃悠。方延抓了她的胳膊，稳住了她的重心。

“延哥逃课也不喊我！”

大头在数学老师离开教室之后，今天第八遍抱怨。他本来以为方延下午会来的，结果发现宋茆他们也都没来。

“也不喊我！”

张烨卫很少这么纯粹地附和他，这一次是真的赞同。

许书棉被杨尧送回家了，留下宋茆和方延两个人又在马路牙子上走。夕阳晚照，他青衣胜血。

“方延。”

她突然顿了步子，侧眸去喊他。她想问点什么的，刚刚喝酒的时候忘记了。

“嗯？”

他闻声回头，下意识地抓她的小臂稳住了她往一侧倒的趋势。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居然会有这样的本能想法了。

“方延。”她低了眸，再一次开口，“你研究《心理学》？”

她第一次去他那里，就看见了一本很厚的书。不止一本，他那里还有《精神病学》《抑郁症**》，反正有好些书都是和心理有关的。

宋茆一开始觉得是兴趣，可是今天她洗脸的那一刻突然清醒了。难道，和夏南有关？

方延没答，就安静地走。

“你知道吗？”宋茆紧皱着眉头，还是问了。

她想问，方延到底知不知道夏南的心理问题。

“宋茆。”他清冷开口，叫她的名字，“我不知道。”

他倒是希望自己知道的。方延半抬着头，看着高处的电线杆子向远处延伸。

他看那些书，是为了另一个人，是为了他数年困苦的生活寻找一个出口。尽管，他知道除了安慰自己，可能无济于事。

“我信你。”

只要他说，宋茆就相信。

“谢谢。”

方延回。有些东西在他心底藏了许久，不能拿出来和别人分享。

“『性』心理障碍”，“精神分*裂症”。两个具有共『性』的字眼，险些要拆掉他的理智。

宋茆说信他。

走了很远一段，宋茆高高站在马路牙子上走。她身体不平衡，摇摇晃晃的。方延站在一旁扶着她的手臂，她走在上面，他走在下面。

“方延！”

她突然兴奋地大喊，看着红透半边天的夕阳笑开了。

“嗯。”

“方延！”

“嗯。”

……

在突然空缺了一块的生活里，她才知道有人应答你的呼唤是一件多么珍贵的事情。

方延看着她被阳光照红的脸，催促她下来好好走路。

或许是平时走得多了，两人不自觉地就往宋茆家里走。宋彦今天不知道怎么回来得这么早，好巧不巧地撞上两个人。

方延不知道车里是谁盯着自己，宋茆却清楚地知道那里有双眼睛。

“宋茆。”

他喊住了她，“明天见。”

我们还是同学，我们还是朋友，明天我们还可以在学校里遇到，我们还可以相互讲题。

我，还可以收到你的糖。

“好。”

宋茆爽快地点头。

宋彦就坐在车里，看着宋茆跟那个高个子帅哥招手再见。

宋彦是什么人，谈恋爱没谈恋爱，他一眼就能分辨。他本想追问一下，她今天怎么没上晚自习就跑回来了？

直到他看见宋茆发红的眼角，听到她沙哑的声音，还有她手里拎着的消肿去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