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课的地方定在八班，是个成绩比较差的班。

但是也是因此，放学之后不会有什么人。正好八班有两个方延的兄弟，这地点就定下了。

说是在群里客气了，这次都是和方延十分要好的同学。

加起来，没有上次吃饭的人多，一共也就七八人。张烨卫，大头，杨尧，夏南，赫然在列。

“要在短时间内提升素养不太可能，所以我的想法就是从死记硬背开始。”

“古诗词，名言，好句，包括阅读理解常见题型的答案。”

“短期的背诵突击会提高成绩，但是长期的积累会提升水平。”

“所以，背诵是第一要义。”

宋茆说了一段，这是她觉得可行的方法。

她就站在讲台边，手里拿着语文课本。讲话的声音比平时多了几分严肃和淡雅，不慌不忙，不疾不徐。一双鹿眼少了些灵动，多了些专注。或许是因为极少见到这样的宋茆，就连许书棉都看得有些呆滞。

方延将眼睛里的惊艳压下去，听着她讲。

距离月考不到两星期，而且死记硬背在语文里并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宋茆觉得，这是最基本的，也是最重要的学习方法。

方延不喜欢背书，但是此刻他正看着宋茆。长发偏分，出挑的身材赋予她足够的气场。以后，宋茆参加工作了一定是炙手可热的那种吧。谁不喜欢自信的女生呢？

“方延跟我说了你们都不太喜欢背诵，所以我会尽量挑重点的内容。”

说完，她朝着大家笑了一下。

白皙的一张脸，粉唇微张，她嘴角的弧度流畅得像春天的舞曲。

真他妈好看。

“惹。”

许书棉又被她杀到，暗骂了一声。

听说会精简重点，大家也都从刚刚的沉重中解脱出来。

宋茆喝了口水，坐回方延旁边准备布置背诵任务。

方延收回了目光，又直看见她喝水。刚刚的粉唇，因为沾了水的缘故，现在看起来波光盈盈。她突然抬了头，没抓到他。

“最好的办法是互相检查和监督。”

她别开眼，继续和众人说。

一天半小时，其实更多的还是放在个人的背诵和记忆上。宋茆不算特别刻苦，但是算得上会学习会考试的学生。

大家学习的时候，宋茆偶尔会和方延讨论数学题。“你不是不会，就是缺乏一点做对它的信心。”

他拿她问的压轴题，这种题目只有尖子生才会钻研。

宋茆点点头，她有时候确实会不想做这种难题，因为她觉得完全做对不太可能。所以她的数学才没考到最高。

等到众人散了，杨尧和许书棉已经知趣地结伴回家了。

外面景『色』正好，凉风吹得人心痒。她站在墙边，等着他拿车。宋茆觉得自从她老是和方延一起回家，方延的车子就成了摆设。

“这是归纳的文言文答题要点，给你。”宋茆正望着他，脸上漾起涟漪般轻柔的笑。

方延一手松开车子，腾出手来接过。

俊秀爽利的字迹映入眼帘，是宋茆整理的。虚词的分类，动词的各种用法等等，一行一行排列得整齐利落。

她写的东西，就像她这个人一样。

“谢谢。”

宋茆对这个答案不满意，明明是专门给他整理的，今天跟大家讲的是高频阅读理解的套路。她给方延的，却是文言文的东西。

“方延，你是第一个看的！”

宋茆背着手，站在他自行车的对面，一双杏目明亮耀眼。分明就是在说，我在给你开小灶。

“我一定好好看。”

知道她在强调，他也停下看着她，声音低低的却很厚重。

这种声音，宋茆的抵抗力为零。可是这并不能弥补，宋茆最近两天的情绪都不是很高。

方延回头看，她正抓住书包带低着头，两边的碎发散下来。她的帆布鞋踢了踢地上的小石子，一双黛眉微微皱。

她不高兴。

方延获得了这样一条信息。

她也会像个小孩子一样不高兴吗？想到她平时笑的样子，跋扈的样子，明媚耀眼的她也会嘟嘴难过，方延觉得这种反差居然有点萌。

不过，他更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她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