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笼罩在他们四周重重叠叠的空间壁障，都是他们为了避免这一战影响到上界所形成，都是足以抵抗世上大多数八境全力攻击的坚硬，但是在这些阴影的挤压下好似不堪重负的窗户，在一声声破碎声中迅速四分五裂，最后完全消失。

这还是那些阴影并未一拥而上的缘故，这些能够带给王庭等人压迫感的阴影，是天道经过这么些天准备才形成的。

（换句话说，前摇这么长的技能，除了李逍遥的御剑术，我还没见过差的）

最终，当阴影将所有的壁障侵吞，四人的神色都变得肃然，他们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恐怕是生死。

而且，就算他们死去，也无人知晓，因为这些阴影的厚度，远比方才的空间壁障强上千万倍，现在别说八境，就连王庭太一和书生他们的感知都无法穿透出去。

悄无声息的，从阴影中撕裂出部分，并形成一道道身影，像极了那些捏糖人儿的手艺人，神奇非常。

战斗一触即发。

众多阴影铺天盖地而来，如同越过田野的蝗虫，带着冲天的煞气，它们首当其冲的就是玄立，似乎是因为不久前玄立胜过它们几个回合，所以对玄立有异常的杀机。

玄立双手合十，背后生三道佛影，虚空中烙印出阵阵佛光，犹如有了生命的灵物，这一刻仿佛全都复活，像是有了生命，和那些阴影碰撞激战。

这一场战斗自然已不再是之前神通上的对峙。

他对红雪传音道：“多加小心，一旦无法支撑，同我说一声。”

红雪至此才明白，自己和这些同行者最大的差距在哪里，她固然曾在轮回中见过世上无数秘术，又因为轮回的随机性，也曾修习过某些特殊血脉种族的秘术，只是到了这个阶段，种种秘术都已经毫无作用，诸如玄立和王庭等人所使用的，都是作为某条路的开拓先驱者，世上曾没有的秘法。

就像她自己也曾经说过的，她自以为通过身外化身和分身轮回完成修行是一条全新的路，却不曾想过自己所接受的一切都不过是拾人牙慧，哪怕她最后境界达到了某个程度，实际从神通上讲仍旧无法和最早的开拓者相提并论。

就算是李尘，他一直自嘲这么多年来所做的事情似乎只是在找回自己，但实际上，他往往会在原有的基础上做一些自己的改变，诸如剑牢，一开始只是圣朝国师苏暮的普通神通，还远远不及那些特殊血脉的秘术，谁能想到最后会在李尘的手中大放异彩，且在不断进阶中，成了他最后踏入九境的根源之一。

李尘曾经说她的天赋是世上顶尖，甚至比王庭等人更强，是因为她在比别人更短的时间里，完成了境界上的不断跨越，这还是在她最后停止了以身外化身进行修为突破的基础上。

只是这种天赋相应带来的弊端就是，她对真正如李尘等人一样脱离自己本身，甚至脱离这个世界，去做自己想要做的那些事情。

也因此，她其实早在这条路上面走到了极致，偏偏无法更进一步，以至于现在成了这些人里实力最低的那一个。

幸好，在当下的艰难处境里，玄立等人知道红雪的情况，主动分担了许多。

但时间一久，他们才发现，情况最差的竟不是红雪，反而是王庭太一。